趙德漢得意道,歐陽靖之所以能當上醫療監察協會的監察官,就是因為他鐵面無私,而且自身也是一位醫術極高的醫生。
據說之前有個庸醫治死了人,他去調查,對方想給他塞錢了事,結果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媒體叫了過來,錢扔在地上,然後抽了那庸醫一巴掌,成為當時新聞的頭版頭條,從此,歐陽靖就成了記者們的香餑餑,每次他出手,總能揪出那麼一兩個無能的庸醫。
「你!」張院長氣急,還想反駁一下趙德漢,卻被歐陽靖無情的打斷。
「兩位要是想吵架,出了門盡管吵,但我這邊還在調查,希望各位不要打擾到我。」
被歐陽靖這麼一警告,就算是張德清也不好再繼續爭論下去,氣的一揮袖子坐回了座位上,滿臉不悅的看著趙德漢。
前兩天張德清的退休通知下來了,上面決定讓趙德漢擔任下一任人民醫院的院長,縱使張德清心里有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違抗不了上面人的意志,只能接受,而趙德漢接到通知後則像是變了一個人,本性盡露,四處在醫院拉攏勢力,還公開和張德清唱反調。
「林凡,你既然不承認是因為你的操作失誤才導致病人死亡,那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嗎?」歐陽靖再次開口,嚴厲的眼神像是把刀一樣刮在林凡身上,想把他看穿。
「沒有。」
林凡搖搖頭,「遺體已經被送去火化了,難道我要對著一堆骨灰來證明清白嗎。」
今天一大早林凡趕到醫院的時候才得知,趙國的遺體已經被人接走火化了,這讓他想親眼驗證一下病人的傷情都不行。
「病人是家屬接走的,我們不可能攔下來。」
歐陽靖攤開手中的尸檢報告,丟給林凡,「難道你不相信自家醫院出具的報告嗎。」
林凡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在旁邊正襟危坐的趙德漢,「如果某些人從中作梗,我還真不能相信這份報告。」
「哼,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但現在這份報告寫的清清楚楚,我認它,不認你!」歐陽靖說,「你可以拒絕,但我會如實把情況上報給醫療監察協會,下次來找你的,可就會是警之察局的人了。」
听到對方這種威脅的話語,林凡的嘴角卻是微微上翹,看上去像是在嘲諷對方說的話一樣。
「不知道歐陽醫生到底知不知道,我給趙國傷口處到底用的是什麼藥。」
林凡問道。
歐陽靖皺眉,又翻開手中的報告核實了一遍,「根據趙院長的檢查結果,你開出的藥方是幾味消炎止痛的中藥,還配合有生肌散這種東西,根據我的經驗,應該就是生肌散出了問題。」
「哦?是嗎?」林凡心中冷哼一聲,果然是趙德漢在從中搗鬼,「趙德漢醫生是西醫出生,他怎麼會懂我中醫的用法,這份報告如果真是他開具的,那它的權威性,我表示懷疑。」
「小子,你什麼意思!」趙德漢被人質疑,立刻生氣的看向他,「我好待也是副院長,就算學的不是中醫,但這些最基礎的東西還是懂一些的,而且所有的檢測都是機器進行的,難道你是覺得我們的儀器有問題嗎。」
林凡手指摩擦著紙面,看著對方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鐘,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歐陽靖。
歐陽靖有些模不清對方想干嘛,拔出瓶口的木塞嗅了嗅,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這是什麼?」
「紅花磨成的糊,趙國的傷口上就是用的這東西。」
林凡解釋道。
「紅花又是什麼東西?」趙德漢不屑的開口,他對中醫那些古怪的藥名一向鄙夷。
「不知紅花用,在世妄為人,幾位沒听說過這句話嗎?」林凡開口,從歐陽靖手中拿回了藥瓶,小心翼翼的放進包里。
「哼,林醫生是在炫耀自己的學識嗎。」
趙德漢听出對方口氣里的鄙夷,反駁道。
而就在幾人猜測紅花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張德清卻是抓著頭發思考了半天,突然驚醒過來,「紅花!難道是薛神醫親自調配的紅花膏!」
「沒錯,這正是家師在我下山之前親自調配的紅花膏,也虧您還記得。」
林凡笑道。
張德清激動地站起身來,走到林凡身邊,「再給我看看,我也跟過神醫一段時間,但這紅花膏卻始終沒有緣分能見著。」
「張院長,這是?」歐陽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可從來沒听說過紅花膏這種東西,對于張德清口中的神醫有那麼一絲印象,但一時也想不起是誰。
「真是紅花膏!」張德清如獲至寶的雙手從林凡那里接過瓷瓶,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都說薛神醫配置的這紅花膏,用了八十一種昂貴珍稀的中藥材,然後用陶罐熬煮三天三夜成糊狀才能用,其中藥材比例,火候只要一處出錯,整罐都會報廢,難得啊。」
看見張德清捧著瓶子,難以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歐陽靖思索了半天,忽然臉色一變,「這瓶子里的東西,難道是那位制作的?」當年歐陽靖還不是監察協會的監察員時,也曾在市里的中醫院上班,從他上班的第一天起,就听見自己的老師不斷說著什麼紅花膏,還曾經帶過一個老頭來醫院做講座,言語間滿是推崇。
要知道,當年歐陽靖的老師可是號稱天海「閻王敵」的中醫郎中,一手用藥的本事在他看來根本無人能出其右,而能被自己老師如此推崇的人,可想而知他的實力如何。
醫神薛清貴歐陽靖的腦子里突然閃出幾個字,他終于在記憶的最深處想起紅花膏是什麼,也明白為什麼張院長會如此激動。
「你是薛神醫的徒弟?」他嘴唇有些發干,拿起手邊的紙杯一口氣把水喝了個干淨。
「算不上,頂多就是死老頭身邊一個打雜的。」
林凡緩緩道,說起來自己在山上的時候的確是個打雜的,燒火做飯什麼都是自己來做。
「什麼薛清貴?」趙德漢不滿地看著歐陽靖,「我說歐陽,你可不能因為這小子的師傅名聲大就退縮,這可不是你做事的風格,只管查他,出了事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