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肥頭大耳的顧客露出滿口黃牙笑道︰「嘿嘿……唱得我滿意，我就再點兩扎酒！」
「爽快！我這就唱，哥要听什麼？」
「隨便，唱一首你拿手的就行。」
趙雨墨點了一首排行榜的歌曲，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便開始唱了起來。
歌聲在這昏暗朦朧的包間里響起，悠揚婉轉，靡麗悱惻，男人們听著听著，竟不由自主地用手指點著膝蓋，無意識地打起了節拍。
雖說只是暖場，但是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的歌喉，一點不輸那些電視里的明星歌手。
一個個的，一時間都沉醉在了她的悠揚歌聲里。
一曲完畢，包間里響起了熱切的掌聲。
「好，再來一首！」
趙雨墨放下話筒，問道︰「哥，我唱得怎麼樣？」
「好好好，你這水平，不去參加《好聲音》，那簡直太可惜了。」
趙雨墨笑笑，沒有接這個話，而是問道︰「哥，既然我唱得不錯，那我的獎勵呢。」
男人眼珠一轉，閃過精光，一臉笑呵呵︰「我說要唱得我滿意，只唱一首我可不滿意。」
趙雨墨可沒打算給這些顧客臉色，她直接小臉一垮，坐到點歌台不說話了。
男人倒是愣住了，他趕忙挨著坐到趙雨墨旁邊︰「怎麼不唱了？」
趙雨墨一臉幽怨︰「哥就愛打趣我，我知道我不管唱多少首，哥也會說你沒滿意的。」
「哥哪是這樣的人，你再唱一首，哥馬上點酒。」
「不唱了。」趙雨墨把頭一偏，表現得像是被戲耍之後生氣了。
男人把頭湊過來，滿口的酒氣，輕聲哄著︰「別啊，小妹妹這就生氣了？好了好了，現在就去給哥點兩扎啤酒回來。」
趙雨墨這才展露出了笑顏︰「好勒，哥。」
趙雨墨開了兩扎啤酒的單，回到包房，繼續唱著歌。
偶爾，有男人會挨著她吃兩把豆腐，但都被趙雨墨悄無聲息地給擋開了，並且她也是一點沒客氣地斂著笑意對他們道這里是正規場所。
包房喝到了十來點，這些人便結束離去了。
趙雨墨也離開了包間，找到經理繼續給她安排活。
經理看了看她的成績，有些不太滿意，語重心長地說道︰「做我們這個的，要放得開才能掙著錢！你這個成績，有些差啊。」
趙雨墨埋著頭听著經理的教誨，腳尖不時輕點著地面打圈。
她在猶豫，為了早點掙完錢，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到底值不值得。
「來我們這里的，都是想掙錢的，這樣吧，我先安排你和前輩的姐妹們學習學習，看看別人是怎麼做出成績的。」
「好。」趙雨墨點了頭。
接下來，經理安排了趙雨墨和另外幾名公主一起去了ktv最豪華的一間包房。
一進包房，前輩的姐妹們便扭著輕盈腰肢，堆著滿臉笑意朝著房中的顧客們走去。
「劉老板，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呢！可叫人家好頓想你！」這位叫百靈的前輩，上去直接挨著一位有著小肚腩的男人，捧著他油膩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甜言蜜語和親密的動作，直惹得男人哈哈大笑︰「這不來了嘛！」
「好些日子沒來，徐老板有沒有想我呀？」喜鵲上前直接坐上一位額頭圓潤男子的西褲，細長的胳膊摟過男人的脖子，嬌軟地撒著嬌。
徐老板眯著雙眼笑道︰「喲，怎麼不想，我可是天天都想著喜鵲呢！」
「哼，徐老板就會嘴甜，先罰你一杯酒！」喜鵲嘟著嘴。
徐老板依舊笑呵呵︰「好好好，我自罰一杯，你給我倒上吧。」
喜鵲看了一眼桌面，不滿道︰「徐老板這麼尊貴的人，怎麼能喝這種酒？起碼也得是原裝進口的芝華士才行啊！」
徐老板依舊是笑呵呵︰「那喜鵲就看著點吧。」
「……」
趙雨墨看著這些八面玲瓏的前輩們，就這麼進門的幾分鐘，就各自開了不小的單子，不停地嘖嘖感嘆！
不過，她開始思考自己到底適不適合這份工作。
前輩們都各自坐在了一位老板的身邊，只有最中間的一位，也是包間里最年輕的男人身邊空空蕩蕩。
趙雨墨望去，只見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不時對身邊朋友說的話表現出沉吟和思考，渾身下上透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
可是等趙雨墨的視線往上，觸及男人的俊容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林凡！
自上次一別，她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他了呢，沒想到，今晚竟在這里相遇了！
趙雨墨的眼眸霎時猶如鑽石閃耀。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著他，心里就泛起了一股欣喜的雀躍。
林凡的余光瞥見站在廳內不動的女人，遂抬眸望去。
視線相對，林凡眼眸一震，拿著酒杯的手更是帶上了細微的顫抖。
目光久久都沒法從趙雨墨的身上挪開。
她怎麼會在這？
趙雨墨對上林凡的視線，展露出了一抹笑，向林凡走去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然而，就在她即將坐在林凡的身邊時，離得最近的百靈突地站了起來，拉過了趙雨墨的胳膊，對林凡一臉賠笑道︰「林總，不好意思，這丫頭第一天上班，不懂規矩您可別怪她。」
林凡像是回了神一般，眼底的熱切立即斂去，眸光下沉。
趙雨墨則是有些莫名其妙。
百靈拉著她去到一邊的點歌台坐著，附耳小聲道︰「那位老板從來不讓人陪，上次有個不懂規矩偏要上去伺候的，被他當場摔了酒杯！迸濺的玻璃碎片差點給那女的毀了容！」
趙雨墨聞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以前只覺得林凡這人有些冷，原來脾氣這麼暴躁麼？
「你今天主要是學習，就在這待著吧，看看我們怎麼做的就行。」
趙雨墨點了頭。
百靈回了位置，繼續對劉老板陪著笑，幾句話哄得那劉老板心花怒放。
林凡扯了扯領口，覺得有些煩悶。
他沒有看趙雨墨，而是給自己倒了幾口洋酒，一飲而盡。
「林總，別一個人喝悶酒啊，咱們這次合作能大獲成功，全靠林總你在中間斡旋奔走啊，來來來，喝一個。」
林凡沒有動，而是話鋒一轉︰「我上次不讓你跟那個外國人說，讓他給我從胡潤榜上除名麼？要塞多少錢，你告訴我就是，這事你怎麼沒給我辦妥？」
「嗐，林總，那可是胡潤榜，能上那個排行榜，是可能多少企業家夢寐以求的畢生願望，別人塞錢還上不去呢，你怎麼盡想著塞錢給自己除名呢？我真搞不懂你。」
「麻煩！」林凡皺著眉頭，「最近出門去哪都不消騰！」
「那說明林總你現在是名人了，適應了就習慣啦。」
林凡的眉頭仍然擰著，喝了一口酒後︰「總之，還是讓他給我從那什麼勞什子榜單上除名吧，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得，那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我以為這對林總來說是好事，沒先到還給林總你帶來了困擾。那我自罰一個，行吧？」
男人端著酒杯一飲而盡，林凡則隨意喝了幾口。
男人喝完酒，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坐在點歌台的趙雨墨，大聲喊道︰「那小美女在那坐著干什麼呢，還不過來陪著？」
趙雨墨的身子頓了頓，瞅了一眼林凡後，縮著胳膊起身向男人走進。
林凡的表情倏地冷了下去，一雙黑瞳幽暗深邃，像是一灘黑色的池水，深不見底。
就在趙雨墨快要走進男人時，林凡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形走過男人的位置，一把拉過趙雨墨的胳膊，帶著她又回到了點歌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