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墨有點僵硬地笑了笑，轉過頭去看孫笑，果然孫笑不開心了。
孫笑燦然一笑，豎起手指慢條斯理地搖了搖︰「你錯了。」
「咦？」
「杜學長英俊偉岸，我這等小女子是高攀不起的。」
孫笑把話說的那麼僵，頓時氣氛都變了。趙雨墨心里著實納悶，下意識回頭去看杜臻的反應，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終于明白孫笑如此針對杜臻的原因了。
杜臻的側臉……某些角度看起來……跟方俊簡直有七八分的相像。
艱難的一頓飯，總算是吃完了。興趙是這位孫大小姐也發現了自己的言語確實過火了那麼一丟丟，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就很少開口。
搞定了社團的事，趙雨墨和孫笑準備回去，坐在車上，趙雨墨抓住她的手︰「孫笑，你沒事吧？」
孫笑甩掉她的手︰「我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少來！」趙雨墨毫不客氣地揭穿她的面具，「別人也就罷了，你覺得你能騙得過我嗎？快說，坦白從寬。」
孫笑看了她一眼，車也不開了，傻傻地看著前方︰「雨墨雨墨，我知道他為什麼跟我說分手了。」
趙雨墨猛地坐直︰「為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他是去完公司的聚會之後突然跟我說分手的？」
「記得啊！不就是因為跟鄭天雪復合嗎？」
「其實……」孫笑轉過頭，幽幽地看著趙雨墨，眼神復雜，「那天晚上，他踫見我爺爺了。」
趙雨墨的「啊」字還沒成形，就听見孫笑說︰「方俊他……那天晚上，才知道我的身份。」
這下，趙雨墨也懂了。
方俊是個窮人家的孩子，自小就節儉慣了。跟孫笑在一起之後，有時候也會因為孫笑花錢的不知節制而爭吵。
孫笑家境不錯，方俊是知道的，但是他並不知道，孫笑的爺爺，竟然是一家大型公司的董事長。
趙雨墨跟方俊其實接觸不多，可是為數不多的接觸里，也總能感覺得到方俊對于女友家境的事情很有壓力。
「你是說……」她遲疑著，「方俊跟你分手，是因為知道了你是董事長的女兒？」
孫笑的眼神黯然︰「不只是這樣。昨晚我問過我爺爺，我爺爺承認了，是他跟方俊說了我們不適合。」
「雨墨雨墨……我就是害怕會這樣，所以一直不敢跟方俊說我家里的事情。可是，難道就因為貧富差距，我們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嗎？」
「我已經做好了跟他一起吃苦的準備，為什麼，他連堅持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過我，就放棄了這段關系。」
「雨墨雨墨，你覺得，他真的愛過我嗎？」
趙雨墨啞口，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好友。
「算了。」孫笑嘆口氣，眼里逐漸決絕，「既然他都決定不要這段感情了，那我還傷心個屁啊！走，姐姐帶你兜風去。」
趙雨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兩人逛了一圈，趙雨墨看看時間，也快差不多了，就隨便找個理由下了車，往機場趕去，並約孫笑改天再好好聊。
孫笑只當是她約了林凡，沒在意。
如果讓孫笑知道趙雨墨要去見的人是林妙東，沒準會怎麼戳著趙雨墨的腦袋罵笨。
林妙東要走了，臨走之前，想再見趙雨墨一面。盡管在那件事之後，他提出這樣的想法讓人難以接受，趙雨墨還是答應了。
為什麼呢？她心想，或趙這就是初戀的魅力吧。
「雨墨雨墨！」
機場熙攘的人群里，林妙東燦爛的笑臉格外顯眼。他沒有想到，趙雨墨真的願意來跟他道別。他有些激動地迎上去，卻又在她兩米之外停下，略略拘謹地傻笑︰「你真的來了。謝謝。」
趙雨墨覺得尷尬，訕笑不語。
「陪我去喝杯咖啡好嗎？」
趙雨墨點頭。
機場里的咖啡店，雖只是小型的店面，但里面精致得很。機場嘈雜，難得這里安靜一些。林妙東細心地給趙雨墨調好她愛喝的味道，將咖啡移到她跟前。看著這個從見面開始就在裝鴕鳥的女孩，林妙東苦澀地笑了︰「雨墨雨墨，你的咖啡。」
「哦。」趙雨墨僵硬地端起杯子，好大一口往嘴里吞。
「小心燙！」
「啊！」
咖啡的高溫燙得她連連呼氣，林妙東抽出紙巾，忙給她擦拭嘴角的咖啡。
「我自己來。」趙雨墨奪過紙巾。
林妙東的眼神暗了下來。他無奈的看著趙雨墨，最終一聲嘆息︰「雨墨雨墨，你別這樣。」
趙雨墨的手一頓，抬起頭看他，眼神灼灼︰「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林妙東。」
短短一句話，擊中林妙東的內心。他苦笑︰「對不起。」
在那麼美好的青蔥年月，他遇上了愛情，卻錯過了愛情，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無辜的人。
兩人沒再說話。
時間也快差不多了，趙雨墨默默地跟在林妙東身後送行。前面就是登機口，兩人極為默契地停了下來。
林妙東眷戀地回頭，目光溫柔地看著曾賜予他陽光和歡笑的女孩，低低地說︰「雨墨雨墨，我能抱一抱你嗎？」
低低如輕喃的聲音如同嘆息。
趙雨墨板著臉︰「不可以。」
不是因為還會介意他在自己心中始終留著第一份暗戀的位置，而是，她不能再猶豫不定，惹林凡傷心了。
她已經決定跟林凡好好過日子。
「好吧。」他苦笑，「好好照趙好自己。」
「嗯。你也是。」
他啞笑︰「有一件事，我想給你提醒。最近林氏和關氏股票波動很大，林凡和關蓉芝，只怕很快就要訂婚了。」
趙雨墨身體一僵。
登記提示響起，林妙東嘆息︰「我走了。」
可是趙雨墨還兀自在剛才的那句話中回不過神來。林凡要訂婚了？和關蓉芝？
她只覺得，一瞬間，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像是被卷入了龍卷風一般，全身沒有著落點，四肢直至大腦都是暈眩的感覺，莫名的慌亂迅速佔據思緒，心上似乎被誰用細針扎了一下，好痛……
怎麼可能？！
她打電話給林凡，林凡的手機是關機狀態的，他已經又飛回去出差了。
不過還好，他這次只是出差一天，第二天就能回來。
算了，這種事情，還是當面問清楚比較好，不能隨便听了點什麼就胡亂懷疑。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林凡一定不是那樣的人的，林老爺子也不可能會是那種人。
林凡是第二天接近晚上的時候才回來。
一回來，就直奔書房，好像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趙雨墨忐忑地端著咖啡，試探地探頭進書房，看著他。
林凡正認真地伏案工作，眉宇間隱隱有些倦色。
似乎是感覺到那灼灼的目光，林凡好奇地看向趙雨墨，只見她傻傻地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有事？」
「呃……我來給你送咖啡。」
她將咖啡放到他桌上。
林凡笑了笑，放松了四肢靠在椅背上，朝揮手︰「過來。」
趙雨墨乖乖地走到他面前。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趙雨墨的手指往自己太陽穴上輕輕地揉，閉上了眼楮。
他疲倦的樣子看得趙雨墨心軟，自動自發地替他輕輕按摩︰「出差很累啊？」
「嗯。」林凡似乎真的很累，懶懶的樣子。
「是……很棘手的事情嗎？」趙雨墨問得小心翼翼。
林凡享受著她的伺候，嘆息著︰「已經夠笨了，就不要再操心這些了。」
趙雨墨只好悶悶地「哦」了一聲。
興趙是察覺到她聲音里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