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思聲音冷冷的︰「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想管也管不來。」
她沖身後的三個男人笑了笑︰「三位帥哥，謝謝啦！」
「姐！」趙雨墨不懂，既然她知道這樣是不好，為什麼要不知悔改的樣子？
趙思思冷冷瞪她︰「別跟著我！」
趙雨墨無奈，急得不知道怎麼辦好。
吳亦紳對章明奇使了眼色，章明奇走上來︰「我送你姐吧。」
「章哥要送我啊？」趙思思勾住章明奇的脖子，「好啊。」
趙雨墨掩住臉，不想去看姐姐故意勾引的樣子，心里煩躁得想哭。
姐姐嘻嘻笑笑的聲音漸漸遠去之後，趙雨墨才放下手，鼻尖通紅，茫然無措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有章明奇看著她，不會有事的，」吳亦紳忍不住出聲安慰，「你放心吧，我會讓他多看著你姐的。」
趙雨墨看著他，心情復雜。
「謝謝你，我又欠你一個人情。」她苦笑。
她是真的不懂為何吳亦紳總是對她慷慨相助，但是她也不會忘記面前的這個人是如何地危險。剛才那些足以讓她震撼到說不出話的場面，或趙在他眼中都是尋常事而已。她也沒忘記他的身份。吳亦紳，才是幕後真正的老大。
多好！吳亦紳勾起了嘴角。至少他和她之間，還有「人情」相欠。
「我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趙雨墨忽然覺得心生愧疚。吳亦紳幫了她那麼多次，可是她對吳亦紳的態度，似乎一直是在躲避。這種感覺很不好，她不想跟吳亦紳走得太近，又覺得對吳亦紳愧疚。
她垂頭喪氣滿臉沮喪的樣子看得林凡心里一陣不爽。
「抬頭，看我。」
趙雨墨一震，這才想起她一直把林凡給忽略了。
「是不是你每次有事的時候都只想著往前沖，從來不去想後果？我是不是警告過你章明奇和吳亦紳這兩個人很危險，讓你不要輕易跟他們接觸？」
林凡無由來覺得惱火。之前她的同學出事，她不是都會打電話向他求助的嗎？為什麼最近卻一次次往吳亦紳那里靠？
趙雨墨抿著嘴，斗大的眼淚毫無預兆就往下掉了。
「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啊！我看到我姐跟他們這些人混在一起，而且他們還，還吸，吸……我就沒想那麼多啊！我也很害怕啊！我好害怕……」
她終于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恐懼，放聲大哭︰「我也怕那些人會不放過我，可是我不能看著我姐去踫東西。我，我看到那些粉，我真的好害怕……」
鋪天蓋地的恐懼和後怕終于擊潰了她最後的堅強，她在林凡面前哭得一塌糊涂。
她一直是乖乖孩子，被家人和朋友保護得好好的，可是最近接二連三都遇到這些令人心悸的事情，特別是今晚，當姐姐像卑賤的小狗跪在地上去吸那些東西，當那個山哥將東西往她手里塞的時候，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會被他們逼著去吸食。
只是當時為了救姐姐，這種恐懼一直被自己強行壓制著。現在人都走了，面對著林凡，她的恐懼和害怕就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
她哭得這麼委屈這麼害怕，林凡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說不出口了。他伸手將她按在懷里，輕嘆一聲︰「傻瓜，為什麼不知道打電話給我？」
如果不是剛好他的朋友也在酒吧里，恰巧那朋友也認得趙雨墨，察覺出事情不對勁就打電話找他，那麼是否今晚他就沒辦法保護她了？
林凡說不清心里為何如此郁悶和煩躁，但是他很慶幸趙雨墨沒事。
她沒事就好。
「我們回去吧。」他嘆息。
「嗯」
坐進車里，趙雨墨的情緒仍未平復，眼神呆滯，身體還不停發抖。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有些恍惚了。
「還好嗎？」林凡問。
趙雨墨掩住臉︰「林凡，我好累哦。」
她的聲音帶著受傷小獸般的嗚咽，听得林凡心里十分不好受。他直接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把人往懷里帶。
「好了，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他低聲安慰。
難得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柔，趙雨墨就鼓起來了勇氣。
「林凡，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姐姐？」趙雨墨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林凡皺起了眉。
趙雨墨也知道這個要求似乎難了點，也就沉默起來。
靜默了一會，她悶悶地說︰「其實我跟我姐關系並不好，可是她好歹是我姐姐。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就算她曾經想要害我，可她終究是我血緣上的姐姐。我沒辦法袖手旁觀。」
盡管姐姐對她也並不親厚，但至少她沒真正害過她什麼。如果非要換個角度的話，沒有姐姐當初的替嫁主意，她根本不會跟林凡的人生發生交集。
「她不是第一次了。」林凡篤定，「她的動作和神態，不是第一次踫那些玩意的樣子。」
趙雨墨驚愕地瞪大了眼楮。
林凡不想去看她失望的樣子，別過頭︰「如果她打定了主意自甘墮落，誰都無能為力。」
「我知道，可是……她畢竟也是我姐姐啊！」
「那你打算告訴你父母嗎？」
「我……」趙雨墨語塞。
「就算你現在不說，他們遲早也會知道。毒癮發作的話，你爸媽也能看出異常。這種事情，掩飾再好都會露餡。我勸你還是及早通知你父母，讓他們帶你姐去戒毒中心。這是幫她最好的辦法。」
趙雨墨想反駁，偏偏他說得該死的對極了！為什麼偏偏就讓她看到了呢？現在她處在說與不說的兩難境地，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抉擇。
突然，手機唱起歌來，是老媽的電話。
趙雨墨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敢去接，將手機調為靜音。
「為什麼不接？」林凡不是很贊同她的做法。
趙雨墨為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她現在心情復雜得像一鍋大雜燴，哪里有精力應付這通電話？
「你不接，她會一直給你打，最終你還是要接。」
「可是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我根本沒有……」
「我來。」
林凡也懶得看她煩躁抓狂的樣子了，奪過手機就按下了接听鍵。
「我是林凡。嗯，不好意思，雨墨雨墨正在洗澡，不是很方便接電話。您有什麼急事找她嗎？我跟她說一下。哦，好。」
說完之後，林凡將電話掛得干淨利落，遞給趙雨墨。
趙雨墨泄氣不已，煩的不想說話。
「我勸你還是盡早告訴你父母，免得以後你姐越陷越深，到時候更加不好應付。」
趙雨墨看了他一眼，崩潰地癱在了座椅上。
其實她也知道這種事情越早通知家長越好，可是她就是開不了這個口啊！好幾天了，對著手機就是狠不下心地撥打電話，每次打通了電話，話到嘴邊卻又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煩死人了！」
趙雨墨將手機往被窩里一扔，煩躁地用被子蒙住了頭。
自從那天之後，她也沒再聯系上趙思思。趙思思像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怎麼都聯系不上。她想問章明奇，又實在害怕跟他們走得太近。想跟林凡求助，可是林凡也不是混那一行的啊，怎麼幫？
手機響起，她躁得猛抓頭發，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林妙東。
「喂？」
「雨墨雨墨。」
「嗯。」趙雨墨坐直了身子，心里還是有點別扭，「你的手……沒事了吧？」
林妙東受傷之後，她也沒再過問。想想，她最近的生活還真是一團亂。
「已經快好了，你不用擔心。你下午有空嗎？我想約你出來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