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巫皇眼已經看見了，就是姜家人，領頭的是姜飛。
他捧著一個金缽，小心翼翼地往這邊飛來，後方還有幾個聖尊守護，此外還有幾十個頂級準聖。
再看那金缽，里面分明還有一些液體。
龍月復香！
不對，是血寶的尿。
我笑了，這姜家反悔了？面對那麼多人的索求，姜飛抱著金缽偷偷跑路？
我繼續看著，只見姜飛落在了我們這座山上，然後步行上山，不帶停留的。
這座山不高，也就百丈吧，在北陵城郊區完全不起眼，姜飛來這里作甚？
我的巫皇眼認真打量一下，不由詫異。
這山一點都不簡單！
從山腰開始，一直到山頂，看似平平無奇，但我的巫皇眼竟看不透。
理論上來說，我的巫皇眼連山體中的一顆小石頭都能看清楚的，但此刻只能看見山上的大樹和岩石，壓根無法深入看了。
好強大的陣法，悄無聲息間，隔絕了一切！
「南夢，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我來了興趣，這座山難道是姜家的秘密基地？說不定有好東西。
南夢乖巧點頭，將衣服穿上了。
我無聲無息地落下，跟鬼魅一樣飄著，跟上了姜飛等人。
我現在是地嬰聖尊了，又有陣字訣可以屏蔽氣息，姜飛等人壓根無法發現我。
很快，他們抵達了山腰，幾個聖尊同時伸出了手掌，默念什麼咒語。
只見山腰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朦朦朧朧的，里面別有洞天。
姜飛一行人魚貫而入，留下了兩個聖尊和一行準聖在洞口守著。
我化作一陣風，一下子就進去了。
進去一看，我眼楮明亮了起來，這里面竟是個世外桃源般的秘境。
到處都是桃樹，山脈平緩、丘陵蔥綠、花海無數、小河流水……
雖然不大，我甚至能一眼看到天際黑乎乎的屏障，但這里實在漂亮！
姜飛一行人正沿著小路前行，小路兩旁都是花海，香氣撲鼻。
而小路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個木屋，古色古香，炊煙裊裊，門前還有個院子，種了一些菜，養了一池子魚。
世外高人隱居地？
我沒有妄動了，姜家底蘊深不可測，這里要是有個世外高人，我靠近就會暴露。
我隱匿在桃林中，巫皇眼緊盯著姜飛一行人即可。
他們走到了木屋前，齊齊跪下，高聲道︰「姜家族人，前來拜訪我族聖女。」
我眉頭一挑，姜家的聖女？
這倒是新鮮。
那木門打開，一個空靈婉約的聲音傳來︰「何事？」
听那聲音，估計是個年輕女子，不過兩百歲的。
「芊蕁聖女，大事不好，我族公子遭人殘殺，姜家上古遺脈的威名一落千丈，請聖女出山為我姜家報仇！」姜飛敬畏又興奮。
「就是那個覺醒了上古血脈的姜叢嗎？」屋內女子平靜無比。
「正是，姜叢二重覺醒了，不應該敗，那個李十一用了下作的手段偷襲！」姜飛信口胡扯。
「與我何關？一百多年前，我便覺醒了血脈，是姜家不讓我出世的，而今又要我出世？」女子還是很平靜。
我挑眉，這個聖女不簡單啊。
一百多年前就覺醒了上古血脈？
那麼說來，姜家覺醒血脈的人，不止姜公子一個，上一代就有人覺醒了，還是個女子。
「芊蕁聖女，當年事出有因……」姜飛語氣糾結了，似乎有難言之隱。
「何因？就因為我引來了不詳之物，還有喜好以人血為食嗎？」木門中，出現了一道倩影。
她一嘴血沫，手中還提著一個孩童，此刻一把丟開。
那孩童已經成干尸了。
姜飛等人全都一激靈，不敢抬頭。
「又吃完了，明日記得送食物來。」女子淡漠道，「至于出世，姜家視我為瘟疫，我出世作甚？」
「不是……姜家絕對這般想法，否則也不會奉你為聖女，還月月為你提供食物。」姜飛盡量穩定語氣，「只是浩土不容罪孽，聖女出世，需要隱藏自己的氣息喜好……」
「哦。」女子昂頭看天，她清麗出塵，顏值不輸喬綰兮，就是一嘴的血沫，加上身上有意無意散發的不祥之氣，看得人頭皮發麻。
我有點發懵，這女子也太反差了。
是不祥之人？
「芊蕁聖女，你是萬中無一的，而且才一百多歲，只要隱藏好自己的不祥之息，勿要食人血，你一定會成為浩土第一天驕，成為我姜家的驕傲！」姜飛壯起膽子抬頭，鼓勵道，把芊蕁當小孩呢。
芊蕁歪了一下頭，露出了俏皮的笑容︰「好，不過我有點餓了。」
她話一落就消失了，等再出現也是一眨眼的事。
姜飛身後，一個最年輕的準聖已經被芊蕁咬住脖子，不過一個呼吸就化作了干尸。
那一刻，芊蕁的氣息激蕩不息，強大的地嬰境界暴露無遺，且七竅之中有不祥之氣擴散，立刻令得附近的植物枯死，姜飛等人也痛不欲生，一些準聖甚至化作了腐肉。
我眸子一咪，這個芊蕁，是一尊罪孽嗎？
上古遺脈中，竟有不祥的罪孽？
「吸……好香啊，什麼味道？」芊蕁聳動鼻子，擦了擦嘴唇，目光往桃林看來。
她聞到我的味道了。
姜飛忍痛舉起金缽︰「聖女，這是龍月復香，姜家專門留給你的。」
芊蕁就不看桃林這邊了，一把接過金缽嗅了嗅，接著丟開︰「真臭，你們是裝了一泡龍尿回來嗎？」
最後的龍月復香，倒入了地面，看得姜飛等人心痛不已，但又不敢呵斥。
我不再多看，無聲無息離開了。
倒不是怕了，而是覺得驚奇。
我回到樹冠，帶上南夢返回了客棧，再見沐蘭。
沐蘭抬眼就說教南夢，南夢趕忙跑了。
我讓別罵了，跟沐蘭說了剛才的事。
沐蘭驚詫不已︰「不詳之女？這真是千年難得一遇，原來上古遺脈會誕生罪孽的傳說是真的。」
「什麼意思？」
「上古時期，先賢與罪孽交戰，試圖打破罪孽輪回。傳聞血脈都被感染了，後世人之中，偶爾會有不詳覺醒，可以視作先賢和罪孽的雜交種。」
沐蘭自己也很驚奇︰「難怪姜家要藏著自己的聖女，她百年前就應該出世了，結果一直藏著。上古血脈誕生了不詳種，這可是天大的丑聞。姜家也是瘋了，一直留著不詳種，現在還想讓不詳種出來報仇？」
竟是如此。
尊貴的上古血脈，會誕生不詳之人！
芊蕁才是真正的「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