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下血本了，為了激勵我，承諾只要我突破大能境界，隨便我擺布。
那六十六度、三十八度，豈不是可以……
「OK、好的、沒問題，沖！」我沖去思過崖了，自己也挺想再度突破的，畢竟半步大能就在眼前。
思過崖上空蕩蕩的，鸞寶和大金顯然在深山里打架，亦或者跟小花玩。
我直接往天池里一跳，光溜溜地泡著—這可不是普通的天池了，它吸納了真希之氣和真龍之氣，已經化作純粹的陰陽水了。
雖然遠不如昆侖眼的陰陽水那麼功效強大，但對我依舊大有裨益。
如果我全力沖刺，可能半個月就突破半步大能了。
想到就干，我閉眼打坐，放松全身，跟天池融為一體，開始修煉。
幾乎是毫無滯澀感，哪怕有時候「卡」一下，但我體內還有九州釀的大道之息，一沖就沖開了。
九州釀可是仙釀，理論上來說，我可以借助它的大道之息一路沖到聖尊境界，如果資源足夠的話。
可惜不夠，一池子的陰陽水都遠遠不夠。
七日後，我感覺陰陽氣已經少了三分之一了，這是非常夸張的消耗了。
當初我在夏女尊墓中，一口氣突破到九重巔峰，也沒有消耗到三分之一的氣，而現在，短短七天就消耗了三分之一的氣了。
可見沖擊半步大能也是一個天塹，雖然對我而言沒有桎梏，只需要把天塹填滿就行了。
但也正是因為要填滿，所需的資源極度龐大。
又七日後，天池的陰陽氣剩下不足三分之一了，而我也一舉突破了半步大能，立刻引發了天地異象降臨，整個思過崖被紫氣環繞，百鳥朝聖不絕！
但我沒有多少喜色，因為突破半步大能耗了太多陰陽氣了，我屬實心疼。
我這也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大門大派都養不起幾個頂級高手，為什麼那些門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自己離開。
因為資源實在不夠啊。
資源只能給最頂尖的天才，其余人哪怕再優秀也得靠邊站。
這就跟老鷹養育後代一樣，老鷹也不想丟棄弱小的孩子，可強壯的孩子不夠食物吃，弱小的孩子只能扔懸崖下去。
修行界這種無聲的殘酷，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我看看自己的身體，流光溢彩紫光不斷，瑕疵聖體越發強大，可距離先天聖體那最後一步不知何時才能邁出去。
成就先天聖體，可能比成就聖尊都要難。
再看天池，已經有了原本熱氣騰騰的樣子了，陰陽氣少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絕對不夠我向大能境界進軍了。
要沖擊大能境界，在思過崖顯然辦不到，除非真的閉關百年，日夜消耗麻衣族的資源，最後把我堆成一個大能。
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一躍而起，我披上了衣服。
而族地內，一道道光芒涌來，穹中海他們全被我的異象吸引了。
玲瓏一馬當先，仿佛生怕我出事似的。
我踏空而去，露齒一笑︰「莫慌，一次小突破而已。」
眾人目瞪口呆，穹中海都臥槽了一聲，大叫道︰「半步大能了，我的天啊，這才半個月吧？別的天驕還沒入定呢，你都出關了！」
「不可思議，十一的天賦簡直難以想象，照此速度，恐怕二十年就能突破大能境界啊！」青空大長老也驚喜。
穹中海一咬牙，大聲道︰「七脈听令，集中所有資源，全部給李十一使用，二十年成就一位大能！」
「是！」七脈首座也全都激動。
我趕忙打住，勸說道︰「別，我現在算是知道修行之路的難處了，要是把我堆成大能，麻衣族估計要破產了，得不償失。」
「這怎麼叫得不償失？培養你成就大能，那就是天賜的福氣。只要你以後不要忘記麻衣族，我們就滿足了！」穹中海亢奮地搓手，他想讓整個麻衣族給我做牛做馬了。
我是斷然無法接受的，而且二十年也太久了，沒必要。
「族長，我自有辦法成就大能，你們不必操心。」我柔和道。
眾人對視，不由全都緊張了，穹中海露出了幾分拘謹的笑︰「十一，你是打算離開麻衣族去找機緣了嗎？這個我們能理解的……」
「如果要走，我們也不會強留。上界這麼大、九州也這麼大，很多機緣都得自己去找。」青空也說道，只是嘆了口氣。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按照過往經驗，天才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因為家族無法滿足天才了。
這樣關系就淡了，而且修士一門心思求突破，哪里還會在乎什麼親情？
親情反而成了累贅。
「你們想錯了，我有自己的辦法不代表要跑路了。我老婆都在這里，我跑什麼路？」我看了一眼玲瓏，「竹聖尊的指示可不能違背了，我一向尊敬前輩。」
眾人一怔，全都哈哈笑了起來。
玲瓏白我一眼，也安撫眾人︰「父親、長老，你們不用擔心，十一跟別人不一樣，他不會拋棄麻衣族的。」
「十一確實跟別人不一樣，哎，只是這種情況太多了，我有些敏感了，怕十一以後不認我們。」穹中海搖頭苦澀道。
青空模了模胡子，目光深邃起來︰「百年前，麻衣族就為一位天驕付出了所有，他是上一代的天才，十八歲就八重巔峰了，雖然沒有入五域，可那不是大爭之世，因此他就如同啟明星一樣耀眼。」
我好奇，原來有過前車之鑒了。
「他去哪里了？」我好奇心上來了。
「他驚才艷艷，震動上界，到二十歲的時候，體質就蛻變成半神階了。我麻衣族竭盡全力，做牛做馬，所有資源都堆在了他身上。」穹族長細說起來，「父親跟我說過，為了培養那位天才，麻衣族人年輕一代在整整三十年的時間內，一滴優質的精華液都沒有喝過。」
「培養了三十年，耗盡了麻衣族的積蓄底蘊，那天才也順利突破到了半步大能，技驚四座，引得無數門派羨慕，提親的女子踏破了門檻。」
穹族長說著目光憤怒了起來︰「但那天才一夜之間人間蒸發，只留下書信說有更好的世界等著他，他必須走了，還讓我們不要去找他，找到了他也不會認。」
「當時好幾個麻衣族長老氣得吐血，麻衣族也一夜萎靡，失去了天才，又沒了底蘊，直接淪落為三流家族。幸好傲夫子及時回來了，才慢慢拉扯了起來，直到今日。」
我听得皺眉，這尼瑪也太白眼狼了吧？去找更大的機緣就去找啊，干嘛這麼絕情？
分明是不想讓麻衣族拖累自己罷了，本質上也是看不起麻衣族了。
我想想也火大，我要是養個兒子，養得年薪百萬，別墅豪車一大堆，結果因為看不起我不認我，粥都不給我喝一口，我特麼當場氣得推輪椅撞死他。
「十一，你與眾不同，傲夫子都很喜歡你，我們願意培養你。只要你點頭，麻衣族再來三十年也無妨。」穹中海不說那天才了，目光灼灼看我。
一眾人也注視著我，等我發話。
我擺手︰「我不喜歡閉關，這樣吧，你們全力去找煉丹原料，我花點時間煉丹，什麼凝氣丹啊、元魂丹啊，給你們整幾斤，提升整體實力才是王道，在一個天才身上押寶不行。」
眾人全呆住了，穹中海結巴道︰「整……整幾斤？」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我理所當然。
「煉丹可不是炖豬肉，哪有那麼容易？會傷自己神的，煉幾顆都不得了了，你莫要亂來。」青空大長老說教了起來。
「我在下界用高壓鍋煉了幾百顆潤氣丹了，沒事啊。」
「幾百顆？」眾人驚掉了下巴，穹中海一把抓住我的手︰「十一，那幾百顆潤氣丹呢？潤氣丹對六重七重弟子都有用，你給我看看成色，要是天品的，說不定八重弟子都有用。」
「給一只死猴子吃了，那是我在下界的寵物。」我攤手。
穹中海吐血，其余人也仿佛被搶了一個億似的，個個呼天搶地︰「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