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給我仔細科普九域，尤其是其中的第五域。
古往今來，上界只有兩人以八重境界踏入過五域，這讓我有些吃驚。
五域那麼恐怖嗎？上界兩千多年，底蘊何等深厚？就兩人以八重之身踏入過五域？而且還是千年前的人物。
「哪兩人？」我心下好奇，上界能人輩出，我雖然不屑上界大部分人，但對于能人還是很尊重的。
「一個是我們麻衣族的竹聖尊，一個是模金校尉陳黃皮。」小雪回應道，這些顯然都是她從書上看來的。
我一怔，竹聖尊倒是很好理解，他畢竟是最驚艷的聖尊之一，麻衣族百年一問祖都會祭拜他。
但模金校尉陳黃皮是什麼人？
據我所知，盜墓門派都來過上界，但搞得天怒人怨，已經滅了，就剩下一些零星人員到處游蕩，我還被他們坑過。
「陳黃皮是千年前踏入上界的古代人，他在下界已經盜盡九州了，傳聞都進過秦始皇的陵墓，不過空手而歸，不敢取走一物。他進入上界後遭到排斥，因為模金派本身就不光彩，加上陳黃皮是模金派帶他上來的，所以人人喊打。」
這豈不是跟我一樣？不過我不是別人帶上來的，而是自己打上來的。
「後來呢？」
「後來盜墓門派式微，遭到上界全體打壓。陳黃皮也被追殺了，他就以準九重的修為，踏入了第五域，震動了整個上界。」小雪贊嘆道，「他好厲害，在絕境之中創造了奇跡。」
我也暗嘆，這是個英雄啊。
「陳黃皮進入五域後，各派都派出了頂級天尊進去找他，結果死傷慘重，因為陳黃皮在第五域中發現了一座上古大墓，他直接挖墓開棺，釋放了不得了的亡靈，害死了半數天尊。」小雪說著打了個哆嗦。
「根據幸存天尊的描述，那種亡靈渾身紅毛，全身虛幻，只有一雙綠幽幽的眼楮，看一眼就容易讓人目竅爆裂……」
我心中一動︰「希？」
「不是希，希沒那麼可怕，我們上界人都知道希的，希是罪孽，當我們跨過了九重，踏入聖尊境時，希就來了，但我們已經模索出了辦法對抗。」小雪抿了抿口水，顯得很緊張，「紅毛綠眼，是比希更厲害的罪孽，有人說是夷，但夷無形，顯然不成立。」
我听得驚奇，不是希？但又是紅毛，那是什麼？
綠眼也不是希的標配啊。
「一些大能猜測，那可能是希的變種，它們是無聲的，也可能是真正的希。」小雪說著縮縮脖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打死也不要進五域。」
我不語，內心莫名涌起了一股恐懼。
我無論是在下界還是在上界，都逃離不了我內心的恐懼，那是伴隨我許久的心理陰影。
或許活人自古就是與亡者作伴的，因此恐懼根本無法消除。
有人的地方就有「鬼」，這是無法逃避的命運。
我又想到我父親，他一身紅毛，布滿齒痕，必定已經踏入了亡者的世界，日夜為伍，不得解月兌。
內心深深一嘆，我不再問了。
這時車隊也停下了，到了麻衣族地。
一聲鳴叫響徹雲霄，小彩鸞坐了三天的車，憋都憋死了，一飛沖天，盤旋鳴叫，引得後山無數飛禽前來朝聖。
整個麻衣族地都被驚動了，無論是天尊還是年輕人，個個飛身仰望，一臉震撼。
「歡迎七彩神鸞！」穹中海哈哈長笑，高聲叫道，「今晚開慶功宴，一是為神鸞洗塵，二是慶祝李十一戰勝了軒空！」
穹中海屬實夸張，還要給鸞寶洗塵。
我內心好笑，拉著小雪下車。
正好前邊玲瓏也下車了，銳利的眼楮一掃而來，臉蛋清冷似月。
小雪嚇了一跳，趕緊掙開了我的手。
玲瓏就不看了，朝天呼喊︰「鸞寶，下來。」
小彩鸞一掠而下，然後蹲在玲瓏的頭頂上了，跟個母雞下蛋一樣。
我當場笑死，天道好輪回啊，玲瓏你也有今日。
玲瓏臉都尬了，趕緊把鸞寶抓了下來，鸞寶就亂飛，嗖地一聲又蹲在我腦袋上了。
我就笑不出了，這倒霉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要蹲腦殼？
「蹲我的蹲我的，鸞寶，我是你的忠實粉絲！」白浪湊過來，結果又被小彩鸞扇開了。
眾人歡聲笑語，好不快樂。
好半響，鸞寶才蹲夠了，嗖地一聲飛去了後山，估計是看上天池了，它要泡澡。
我就不理了，回我的雅風閣，當起了公子哥。
小竹小雙早早來等著了，見我回來了立刻嬌笑道︰「族子，熱水已經備好，請沐浴。」
真是長機靈了。
我不客氣，這一翻舟車勞頓的雖然不染一塵，但我作為下界人，一天不洗澡就渾身難受，這習慣改不了。
果斷去泡澡，兩姐妹還幫我泡澡，夸我神猛，連軒空都打敗了。
看來這事傳遍了上界了，連兩個丫環都知曉。
「這還不算猛，我別的方面更猛。」我皮一下。
小竹小雙一羞，不及嬌嗔，門外傳來一聲冷冽的話︰「哪方面更猛？」
我一嗆，玲瓏怎麼也回來了？不去看鸞寶了？
小竹小雙偷笑，連忙退出去，我听見小竹偷偷跟玲瓏告狀︰「族女，族子說，他那啥啥最猛。」
我擦，老子什麼時候說過？
「李十一，贏了軒空膨脹了是吧？傷都還沒好，膨脹什麼？」玲瓏隔著門說教，滿是火藥味。
我哭笑不得，認錯︰「我的錯我的錯，你先讓我安心洗個澡啊，待會我給你負荊請罪。」
「不需要！」她傲得很，轉身就走了。
我聳聳肩，自己搓白白，回我的房間去。
這時天色已暗，前殿熱鬧非凡，麻衣族人正在準備慶功晚宴，而且還邀請了不少外族人，估計今晚別想安靜了。
我自己倒是很安靜，只要耳竅一閉，專注眼前的事就行了。
我坐在窗邊，將豫州鼎取了出來。
它小小一尊，鼎身已經空蕩了，所有精華液都被我吸干了。
我仔細打量它的鼎表，沒有發現劃痕，不由松了口氣。
不愧是九州王權之鼎，弒神槍刺不破它，反倒被它鎮壓了。
經此一戰，我越發覺得豫州鼎的強大，它的進攻性或許不如弒神槍，但可以鎮壓萬物，堪稱是開掛一樣的神兵。
任你實力多強，武器多逆天，都會被豫州鼎鎮壓。
只要我實力足夠，甚至可以直接鎮壓整個九州！
九鼎鎮九州，一鼎也可鎮九州，因為一鼎也代表著王權。
「鼎寶，干得不錯。」我撫模鼎身，想起了跟軒空對決之時，豫州鼎籠罩在我身上的情形，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無盡的滄桑，還有整個豫州的山川大河。
這才讓我領悟了「鎮壓」。
我想了想，令得豫州鼎變大，倒懸于半空，宛如一口大鐘，鼎口對著地面。
鬼使神差，我還想體驗一次被籠罩的感覺，不由邁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