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長街喧嘩。
王東走後，我獨自坐了很久，最後又灌了一口啤酒才起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別墅，一切都靜謐了，小區里安安靜靜的，連路燈都熄滅了。
別墅里空蕩蕩的，夭夭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電話也沒有一個，估計在大漠森林之類的地方。
小柒也沒來找我，估計考古忙，要等到暑假才有空了。
我在浴缸里泡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抖擻了一下精神，打坐調息。
王東的離開讓我很難受，但我也不能強求他，若入上界登天路，他會趕不上我的腳步。但我相信，他遲早會一飛沖天。
被仙器看中的人，不可能那麼平凡的。
一番調息，我緩和了情緒，一直打坐到翌日下午。
睜眼之後，我就念著舒桐了，她就跟我的親妹妹一樣，我每次回來肯定得看看她。
嘴邊笑笑，我信步去往舒桐的學校。
她已經讀初中了，十三歲還是十四歲了，正是豆蔻一般的年華，我估計她又長高了。
不多時，我到了她的學校門口。
這會兒臨近黃昏，學校該放學了。
我在不遠處的女乃茶店坐著，一邊喝女乃茶一邊看著學校門口。
終于，鈴聲響起，學生們一涌而出，跟沖向食堂干飯一樣，到處都是青春洋溢的生氣。
我看了一會兒，看見了舒桐。
她特別顯眼，一是因為高，已經接近一米六了，二是因為漂亮，跟個小模特似的。
在場很多來接小孩的家長都在看舒桐，巴不得是自家娃。
我正要過去接舒桐，不料她朝著不遠處的街道小跑了過去，還挺匆忙的。
我一愣，尹夢似乎沒來接舒桐，而舒桐跑啥跑？
我心下好奇，快步跟過去，看見舒桐轉進了一個巷子，在里面繼續跑。
我御氣在屋頂走動，一直跟著她。
終于，她跑出了巷子，卻是到了學校後面的一個廢棄樓盤里。
這樓盤有十幾年歷史了，至今還在爛尾，里面亂糟糟的，鋼筋水泥到處都是，平時看著挺陰森的。
舒桐一個人來這里干什麼？
我繼續跟著，舒桐繞過一棟爛尾樓不見了。
與此同時，我感受到了一絲陰風，這里有鬼怪，而且不少！
我當即擔憂，閃身而過，卻見舒桐站在爛尾樓的大門口，里面是電梯和未修繕好的一樓大堂，光線都照不到這里，顯得分外陰森。
「嘎嘎……」大堂的黑暗中，響起了詭笑，有惡鬼鎖定舒桐了。
我皺皺眉，無聲無息躲著，注視著這一切。
舒桐身子一縮，畏懼道︰「大哥哥，你不要再跑到我們女廁掏糞了，我的朋友都被你嚇壞了。」
舒桐有死亡之眼，顯然已經看到惡鬼了。
我悄然開啟陰陽眼，也看到了惡鬼。
一頭張牙舞爪面相丑陋的惡鬼，它在嘎嘎笑，身後還有一大群孤魂野鬼，都是它的狗腿子。
「小妹妹，你好大膽哦，長得也這麼俊俏。不過我要先解釋一下，我不是去掏糞，我是去偷窺，嘿嘿。」惡鬼飄了出來，嘴歪眼斜，牙齒還齙著，盯著舒桐吞了吞口水。
「齙牙鬼哥哥，不可以再偷窺了哦，知道嗎？」舒桐小心翼翼道，大眼楮一眨一眨的。
齙牙鬼狂笑︰「好呀，但你要每天來陪哥哥，哥哥太可憐了，至死都沒有女朋友，身前在網上約妹子還被仙人跳，打得鼻青臉腫又丟了錢。我一怒之下，就在街上抱了一個女人，我一定要聞聞女人的味道，結果她是個差佬，反手把我送進老房去了，牢房里一群大哥天天讓我擦……我恨啊，太恨了！」
「哥哥真可憐，但是不能傷害無辜的人哦。」舒桐呆萌嬌俏。
齙牙鬼嘿嘿怪笑︰「我可以不傷害你的同學，但你要答應哥哥一件事。」
「什麼事？」
「把衣服月兌了哦，哥哥幫你檢查一體。」齙牙鬼吞口水，身後一群鬼也在蕩笑。
舒桐嘖了一聲，一下子不怕了，就是一瞪眼，叉腰罵道︰「給你們機會不知道珍惜，給姐投胎去！」
她的死亡之眼閃過黑白氣息，目光所及之處，亡魂們紛紛嚎叫著消散，那齙牙鬼嚇得屁滾尿流，想跑已經來不及了，被舒桐一瞪立刻消散，只能伸著手哀嚎︰「我不甘……我還是處男……」
兩秒鐘，全部鬼都死翹翹了。
舒桐拍拍手，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有點發懵，又感覺附近來了另一群鬼，扭頭一看，幾十個孤魂野鬼飄進大堂，然後歡天喜地地慶祝︰「齙牙死咯，齙牙死咯！」
「他個煞筆，非要招惹小魔女，哈哈，活該！」
「得通知全城的兄弟們，以後見到小魔女一定要繞著走，不然被她一瞪就死了。」
這些野鬼嘰嘰喳喳個不停，樂得忘形了。
結果舒桐猛地從拐角跳出來︰「哈哈，我還沒走！」
「啊！」幾十只鬼嚇得亂跑亂撞，撞得牆壁都砰砰響。
還有鬼跪下求饒，讓舒桐不要瞪它們。
舒桐抬抬手︰「不要怕，姐姐不是壞人。從今天你，我罩著你們，你們去給我找壞蛋鬼出來，我要替天行道，知道嗎？」
眾鬼對視，紛紛點頭如搗蒜，哪里敢不從？
舒桐就背著書包又蹦蹦跳跳走了。
眾鬼松了口氣，個個癱坐著劫後余生一般。
我哭笑不得，舒桐也太皮了吧？
我再次跟上舒桐，她專門走陰暗的小巷，有時候會遇到孤魂野鬼，然後就從書包里抓出紙錢點燃，燒給它們︰「吃吧吃吧，不要餓壞了。」
孤魂野鬼們感激不盡，個個都磕頭，說謝謝小魔女。
等舒桐走遠了，我現身，逮住了一個婦女和她的小孩，這是母子鬼，還在吃紙錢。
我出來可把他們嚇了一跳，他們趕緊縮成一團了。
「阿姨別怕，我想問問，小魔女是什麼來頭。」我含笑道，身上也涌動著陰氣。
婦女松了口氣，回答我︰「小魔女就是一個人類女孩，她是這一帶的鬼王，不對，應該說是人中鬼王，她已經把好幾頭大惡鬼瞪死了，大家都怕她，也感激她。」
原來如此，舒桐成人中鬼王了。
這倒是有趣。
「你們要投胎嗎？」我又問。
婦女一愣，搖頭道︰「我還要帶著兒子去找爸爸，不投胎。」
看來有執念。
我就不超度，匯入兩道陰氣給他們，他們的身影立刻凝實了十倍，在孤魂野鬼中算是大鬼了。
「感謝仙人！」婦女驚喜不已，帶著兒子磕頭。
我揮揮手，閃身離開了。
再次跟上舒桐，她沒有逗留了，而是回尹夢家里去了。
尹夢已經做好了飯，說教道︰「舒桐，你又去跟鬼打架了？怎麼那麼野，小心你哥哥收拾你。」
「嘻嘻，魏老師不要告訴哥哥哦，雖然我打架、調皮、野蠻，但我是個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