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尷尬，麻衣派知道我是聖人體，不過似乎並不是很重視。
我沉吟不語，靜靜等著。
太乙仙也等著，負手屹立雲海，宛如一座大山。
終于，又有一大群人來了，為首者是一個中年人，他旁邊跟著一個身著霓裳羽衣的少女，面無表情，傲然而冷漠。
我挑眉，玲瓏來了。
在她身後，不僅有麻衣派的人，還有一些其余門派的人，像是來看熱鬧的。
雲頂之上立刻吵鬧了。
玲瓏旁邊的中年人快步而來，朝著太乙仙恭敬道︰「太乙仙，晚輩來遲了，小女玲瓏身體不適，耽誤了些許時間。」
這中年人有股返璞歸真的感覺，我看他就仿佛在看一塊深不可測的風水寶地一樣，太強了！
太乙仙不在意地揮揮手︰「穹中海，你也就比我小一百歲，算不得晚輩。我這次來跟你提親，也是拉下了老臉了，是我不好意思。當然，我不會坑你們麻衣派，我若沒有真材實料，也不敢來提親。」
太乙仙說著朝我招手，我邁步過去。
眾人紛紛看來，無論是麻衣派的還是其余門派的，足足數百人，遠遠近近地圍觀，跟看猴似的。
穹中海也看我，他是麻衣派掌教，眼光十分毒辣，看我一眼就眸子一亮︰「紫氣東來，聖人之相，好體質！」
他夸後又露出惋惜之色︰「可惜是後天聖體，是父輩傳承給他的，幾乎不可能成長為聖人了。」
聖人之體，是我父親傳承給我的，太乙仙之前已經告訴過我了。
我若有所思，原來體質還有先天後天之說，先天顯然更好。
「雖然是後天聖體，但也是億萬人中的唯一，放在上界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況且，九重之後有可能蛻變，成就先天之體，那就逆天了，大概率會成為聖人！」太乙仙展望未來。
眾人對視，竊竊私語。
後方人群中，一個男子故意笑了一聲︰「下界臭魚塘的鯉魚躍了龍門也是發臭的龍啊。」
「哈哈哈！」哄笑四起。
穹中海嚴厲回頭呵斥︰「閉嘴，怎敢冒犯太乙仙！」
他一發怒，風水氣浩浩蕩蕩，震得雲海破碎，露出了下方的大山，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原樣。
再無人敢笑了。
太乙仙臉色平淡，並不追究小輩的口嗨。
「穹中海，你給個答復吧，要不要後天聖體？」太乙仙直接了當，不浪費時間。
「這……」穹中海為難起來，又跟四周的老者低聲議論，一個老者拱手道︰「太乙仙，實不相瞞，上月初，飛星派的聖子就來提親了，他乃三尸玉髓體，是上界千年來最強的體質……」
「是啊，三尸玉髓體，出生就斬了三尸，無貪嗔痴，三丹田宛如玉髓，晶瑩剔透，骨無雜質，這種體質，完全不輸後天聖體，且未來有可能成為帝尊……」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太乙仙露出意外之色︰「上界出了三尸玉髓體？看來大爭之世要來臨了。這麼說來，玲瓏是看中三尸玉髓體了？」
太乙仙看向一直冷漠不語的玲瓏。
所有人也看向玲瓏。
玲瓏微微作揖，接著道︰「多謝太乙仙美意，但我不會嫁給他。我出生即打通全身穴脈，體如玲瓏九竅，又有先祖傳承鳳凰血，乃玲瓏凰體。」
「我當成就古往今來第一女帝尊，而非依附男人。若要嫁人，也不會選擇七重男子，我希望與夫君共進退，而非去賭一個虛妄無痕的未來聖人。」
她擲地有聲，雲海都因此翻涌了。
十七歲的八重族女，非凡。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我這個下界聖人體，不值得她去賭，因為我成為聖人的概率太低了，我會拖玲瓏的後腿。
而且，我娶玲瓏，肯定是入贅的，從此入贅上界，成為一個贅婿，如何與玲瓏共進退？
至于麻衣派，他們就差明說看中三尸玉髓體了。
那飛星派聖子才是他們理想的聯婚對象，我不是。
「既然如此，我便告辭了。」我拱手，很是平靜。
玲瓏並不看我，她至始至終就沒有看我，听了我的話也轉身離去了。
穹中海皺眉︰「玲瓏，不得如此無禮。」
「身體不適，先走了。」玲瓏不回頭，留下一句話繼續離去。
太乙仙背負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麻衣派的人趕忙道歉。
我跟太乙仙作別︰「太乙前輩，勞煩你跑一趟了，晚輩先告辭了。」
太乙仙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惋惜地看我。
我躍下雲海，落在了山頂上。
抬頭再看一眼天頂，雲海翻滾間，很多人都在看我，指指點點，掩嘴偷笑。
我扭頭就走，躍下峽谷叢林，朝著北方行進。
如此數小時後，我回到了長安城，又累又餓了。
啥都不說，找個路邊攤，燒烤走起。
吃飽喝足，我可算恢復了過來，提親之事，全然拋在了腦後，就是有點對不起太乙仙，他一心想幫我鋪平道路，讓我進入上界，奈何玲瓏根本看不上我。
我自然不能熱臉貼冷。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知道了體質之說。
我未來有很小的機會可以成為聖人，老子那樣的聖人。
具體怎麼成就聖人，我還是一頭霧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也不在長安久留，打算過一晚就回去。
結果王東給我打來了電話︰「李哥，我回東江了，你家里沒人，嫂子不在啊，你可以多浪幾天，要不去找彭小柒吧，她在長安考古呢，剛發了朋友圈。」
王東嘿嘿笑，讓我不用怕夭夭，夭夭壓根沒回家。
我也樂了，小柒就在長安？
我的小龍女既然在這里，那我豈能立刻走人？
「行，我多浪幾天，你少浪點，別去酒吧，給我好生修煉。」我叮囑王東。
「好勒！」王東回應一聲，掛了電話。
我打開朋友圈，我的朋友圈很少人，小柒是其中之一。
這一看，她還真發了朋友圈，還配了圖，穿著考古服，比著剪刀手，笑容燦爛明媚。
「順利出墓，長安雁塔區南環路東街，下周應該可以繼續修地鐵了，古墓棺槨已抬走，這個王侯墓的研究價值不高。」
原來是考古完了，所以發了個朋友圈。
我心里一笑，火熱了起來。
好久沒有見過我的小龍女了，于愛情于生理都該去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