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出現了無法理解的神跡，讓我心情澎湃了起來。
九州是遠比內域還要神秘浩瀚的地方，也是我的故土。
我這次是真‧歸故土。
「小雪，你管理好麻衣族吧，我得回下界了。」我不停留，內心有種迫切感，想早日踏入九州。
「好的好的。」小雪乖巧點頭，然後想起什麼道︰「對了，李哥哥，你的桃木劍還在族內，這次要取嗎？」
她不說，我都忘了父親留下的桃木劍了。
我當即去取桃木劍，這次總能用了吧？
結果竟然還是不能用！
我可以執掌它了，握在手中，也不怕罪孽侵蝕，但有種無力感。
仿佛它就是很普通的桃木劍，我執掌了也沒用。
這說明我還是不能徹底使用它，依舊差了點實力。
這太驚人了，我都是半步神尊了，還不能用這柄破破爛爛的桃木劍！
我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修行也不久吧？難道是神尊？
簡直逆天！
沉吟半響後，我還是放下了桃木劍，我覺得桃木劍的主要作用是斬殺罪孽，我現在倒也用不上，不能強行用。
放好桃木劍，我就直接去下界了。
掠過秦嶺天頂時，我看見了很多人。
上界人、內界人都有。
上界人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常年出入秦嶺天頂的。
但內界人還是第一次來下界，他們多數捂住鼻子，站在雲海上吐槽︰「怎麼這麼渾濁不堪？這里是傳說中的秦嶺嗎？竟如此污濁？」
「天地靈氣匱乏到了極點，我渾身難受了，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有機緣的！」
「還是不要去九州了，我怕毒發身亡，老老實實等上古遺脈帶隊吧。」
內界人就沒有不嫌棄的，秦嶺天頂算是九州靈氣最旺盛的地方之一了，可在他們眼中就是臭水溝。
我搖搖頭，直接走了。
片刻後，我進入了長安。
繁華的長安，同樣渾濁不堪，不過有我喜歡的氣息。
要是以前，我立馬就去恰燒烤了，但現在沒有那個心思了，我要仔細看看九州到底有了什麼變化。
各種神跡層出不窮的九州，必定大變了。
我走動了一圈，重瞳覽盡千百里，甚至可以看見遙遠的泰山。
表面上來看，九州沒有絲毫異樣，可暗中「波濤洶涌」。
這個波濤洶涌是指氣。
萬物生靈修行的本質就是修氣。
氣變了，影響巨大。
九州的氣在波濤洶涌，生氣、死氣、鬼氣、陰氣、地氣、五行之氣……一切氣都在變化，但凡修士，必定都會有所覺察。
我鎖定了泰山，凝視了半響。
不見封禪，但我「看」見了泰山地下的地氣變化。
像是無數活過來的長蛇一樣，不斷翻涌著、醞釀著，有些詭異。
此外，我感受最大的一點是罪孽之氣很旺盛。
這從長安就能看出了。
此刻是大白天，但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竟然站著一個紅衣女鬼，正垂頭吊舌，在太陽底下一動不動。若有行人路過，她就吸食一口陽氣，令得行人大白天打個冷顫。
一里開外，百層高的寫字樓上，一個四肢折斷的西裝男正從上面跳下來，然後再蠕動著身子爬入寫字樓，繼續跳樓，這是無法解月兌的死亡循環。
我轉身看向地鐵站，重瞳穿透了地底，看見了人流如織的地鐵車廂。
眾多活人之中，夾雜著不少惡鬼，正在地鐵中漂浮著，擇人而噬。
我皺了皺眉，這樣的場景太多了。
九州的鬼似乎失控了。
它們不怕陽光，不怕陽氣，與人共舞。
這說明它們很強大，已經不是能輕易消滅的了。
這麼看來，整個九州，都是人鬼共存的世界了。
這可非同一般，鬼是最初的罪孽，它們失控了，那魙、希、夷呢？
會不會層層遞進？
假以時日，不會是夷與人共舞吧？
我想著都有點發毛，以我半步神尊的實力，可剛不過夷。
收起重瞳，我不再多看了，尋思一下，直接南下。
既然回了九州，那就得先找夭夭她們。
那幾個女王可不能出事。
下午，我就到了廣府，這還是我走走停停造成的—一路上我看了許多知名的大山，想找到神跡，但一點痕跡都沒發現。
重瞳也遠眺了昆侖山，同樣沒有發現神跡，倒是看見了許多罪孽在山中活動，那是忌鬼。
到了廣府，不等我覽盡全城，就感覺到了一股沖天鬼氣，從廣府的南郊公墓傳出。
南郊的公墓是最大的，不知道葬了多少人，這會兒鬼氣沖天，非比尋常。
我幾步邁過去，到了公墓門前。
這一看，公墓里人滿為患，停車場的車子都堵塞了，不知道多少人來了公墓，都是活人。
他們很多人哭天搶地，還有的人在跟公墓管理員破口大罵，現場還來了幾十個上邊兒的人維持秩序，不然全亂套了。
而亂套的原因很簡單，我一眼就看懂了。
整個公墓，所有墳墓竟都破開了，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仿佛有人用挖掘機挖掘開的一樣。
但若仔細一看，那並不是被挖開的，而是從內部破開的。
有什麼東西，從墳墓里鑽了出來，把墳墓拱開了。
「造孽啊，我的老父親，死了還被人挖墳，你們到底干了什麼？」
「就算是下大暴雨，也不可能把墳墓沖開，一定是你們監守自盜，你們盜墓！」
「骨灰盒都要盜，你們喪盡天良！」
眾人又罵又哭，公墓管理員瑟瑟發抖，臉色慘白，顯然已經承受不住，都嚇懵了。
「安靜，都安靜，公墓管理方也是受害者。」忽地，人群中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人人都看去，我也看出，覺得耳熟。
定楮一看，一個一百八十斤的胖子，人高馬大，一臉橫肉，穿著八卦袍子，戴著紅佛珠子，腰挎青布囊子，真是個肥碩的風水師。
王東！
我笑出聲，咱們東哥啊！
「王大師，我們可是花大價錢請你來看的，你別幫著公墓的人說話啊。」眾人委屈得很。
王東揮手道︰「我們干風水的，講究一個字︰真。是非對錯心中過，不昧良心不昧錢。」
王東說著潤潤喉，加重了語氣︰「本大師好歹也是雲貴川第二風水師，又是大老板，會缺錢嗎？這事我看好了，就八個大字︰人間不古，萬鬼拱土，造孽啊！」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