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寧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周身都縈繞著怒氣,程秘書站在他身邊,大氣不敢出。
電話他隱隱約約的听到了一些,是莊競打來的電話,似乎又在說姜小姐,哦,不,現在應該還是得叫太太呢,似乎又是在說太太的壞話。
宋總這麼憤怒,是替太太生氣麼?
程秘書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開口︰「需要我讓人去和太太」
「別在我面前提她!」宋懷寧毫不遮掩的怒道,嚇得程秘書立馬收聲。
宋總可是從來都沒有過這個樣子的啊
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宋總發這麼大的火。
一時之間,一向老練的程秘書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好在,不需要他做反應,宋懷寧已經調節過來了。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似乎是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
「以後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任何和她有關的事情。」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任何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解決,不要告訴我。」
程秘書模不準頭腦,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弱弱的發問︰「那那情感咨詢」
他的聲音也越發的虛,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宋懷寧冷下去的臉色。
「取消!」
「是!」程秘書干脆利落的應道,趕緊一溜煙就出去了,留給宋懷寧獨自的冷靜期。
宋懷寧閉上了眼楮,可是耳邊似乎還回響著莊競的那句話。
「她就是騙了你了!」
「你被她騙了!」
嘩啦!
宋懷寧面前書桌上的東西都被他掃到了地上,他站起身來,手撐在桌上,因為怒氣,手臂還在微微發抖。
程秘書听到門里的聲音,縮了縮脖子,不敢露頭。
誒真是愛情使人瘋狂。
看來需要進行情感咨詢的人是他了,要不然他還真的搞不懂宋總在想什麼呢,這樣下去還這麼能當最完美的秘書呢?
姜曉曉晚上還在書房奮筆疾書,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等等,她的物證還沒有被銷毀呢,可別又讓宋懷寧看到啊。
她熟練的彎下腰去模櫃子里的本子,可是模來模去都沒有模到東西。
「嗯?」姜曉曉發出了狐疑的聲音。
怎麼會沒有呢?
她明明記得就在里面呢啊?
她疑惑的蹲,干脆探頭來來回回的看了一遍,也沒看到任何的東西。
「去哪里了?」
她皺著眉下了樓,看到萍姨正在準備宵夜。
「萍姨,書房這兩天有沒有收拾過啊?」
萍姨搖了搖頭︰「我看書桌上放著太太您的稿子,生怕他們笨手笨腳的給太太弄壞了,這周就沒讓他們去書房壽司。」
「怎麼了麼?是不是稿子出了問題?」萍姨有些緊張。
「沒有,沒有,沒事,我就是隨便的問問。」
姜曉曉心里有些猜測,難不成還是宋懷寧拿走了?
她心里有些窒息宋懷寧拿走這個干嘛?莫不是要隨時隨地的記仇了?
慘了慘了,她還指望宋懷寧回來以後,能原諒她呢。
都怪她!干嘛不知道把這麼糟糕的東西收起來了呢?!
姜曉曉懊惱的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
一邊搖著頭,一邊上了樓去。
畢竟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姜曉曉輕咬著嘴唇,往後還有一段時間呢,看來她得想個辦法的,讓宋懷寧原諒她啊。
「萍姐,這是今天晚上的菜單,你看可以麼?」
「再加點菜,最近太太睡的都比較晚,睡眠怕是不好,準備點滋補的,安神的湯羹。」
「誒,知道了。」
廚娘拿著菜單回來了,數了數倉庫的菜,發現少了些東西,她左右看看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努力提著水桶澆花的嬌小身影。
「誒?那個誰?」
季月如回過頭來,茫然的看著廚娘。
「太太晚上想吃雪蛤,家里面沒有了,你去領些錢去買一下吧。」
季月如咬住了嘴唇,有些局促不安︰「可是,這不是我的工作」
「讓你去,你就去,澆花什麼時候不是澆。」
她點了點頭,只得換下了身上的工作服,遠遠的,是車笛聲,廚娘喲了一聲︰「太太回來了,你還不快去?這麼磨蹭?」
她像是嘲諷季月如,又像是自嘲︰「咱們也沒有這麼好的命呢,你看人家太太,什麼都不用干,就自有好東西奉上去,我們啊,還得干活呢。」
季月如目光看向了前遠,遠遠的卻能看到姜曉曉從奔馳上下來的身影,那樣的瀟灑又高貴,就好像是天鵝一樣
能陪在宋總身邊的,也只有那樣的女人吧?
「要說人家命好呢,沒家世,沒本事的,誰讓先生喜歡呢。」廚娘哼了一聲就回去了,季月如輕抿嘴唇,去找管家支錢去了。
夕陽西下,她抱著小盒子,走在回去的路上,這個小盒子里的食材,不過是巴掌大,卻是她一個月的工資呢。
要是她有這麼多的錢,她肯定不會這樣的奢侈,她一定會存下來的好把這些錢給家里面,這樣,也許自己就可以早點
她出神,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環境,突然身後一雙大手猛得推了她一把,她一個不留神,腳下踉蹌幾下,正好前面是一段下坡路,她腿下一軟,順著坡就滾了下去。
手里的盒子落在地上,里面被包裹妥當的雪蛤滾了出去。
「哈哈哈哈,姜曉曉,我不是說過麼?你最好給我小心點,真不知道你是天真是蠢,竟然敢一個人出來。」
莊競洋洋得意的看著跪在坡地摔得不輕的女人,臉上都是惡意的笑容。
沒想到他這偶然過來轉一圈,還有這個收獲。
等了一會,看著她還在那里跪著,心里厭惡極了,走了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姜曉曉別裝了,宋懷寧又不在這里,你裝給誰看?」
拉起臉蛋一看,是一張慘白的小臉,眼眶紅紅的,滿是恐懼。
但是這張臉,不是姜曉曉的。
莊競愣了一下,隨後皺著眉惡聲惡氣的質問︰「你誰啊?!」
季月如臉色更白了。
莊競看了看她胸口戴著的出入牌子︰「宋家的佣人?」
季月如點了點頭,莊競一臉無語的松開手,卻是一點的抱歉都沒有。
「倒霉,竟然不是姜曉曉。」
莊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季月如在地上坐了一會,才緩過神來,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看著已經滾爛的雪蛤,眼眶盈滿了淚水。
怎麼辦?她該這麼辦?
姜曉曉簡單的洗了一個澡,想起來阮顏自從說要回老家還一直沒有給她發過信息呢,也不知道這個妮子怎麼樣了。
想著,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給阮顏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阮顏,你回家了沒呀?」
阮顏坐在沙發上,看著病床上正余光悄悄打量他的陳澍,換了一個姿勢,擋住了他的視線。
「嗯,回來了。」
「怎麼都不給我打個電話啊,這麼忙的麼?」
「你不是也沒有給我打電話的麼?」阮顏笑了一聲︰「你最近怎麼樣啊?」
「挺好的」如果不算是惹宋懷寧生氣這件事情的話。
阮顏回應了幾句,听到走廊上護士手推車的聲音,生怕姜曉曉听出什麼端倪︰「我這里還做著飯呢,有點危險,先掛了,等我空下來再給你打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護士進來照例的看了一下他的情況,病歷本上寫了幾筆,就準備出去了。
「護士小姐,他現在能出院麼?」阮顏實在是想趕緊回去。
「哦?出院啊。」護士正打算回答呢,就感覺到一陣灼熱的視線。
「誒呀!!我還得好好查查呢!!!護士,我還得再住幾天是不是啊?!!!」
護士被陳澍嚇了一跳,心里莫名其妙的,這就是皮肉傷的,這已經賴在醫院好幾天了,還不出院的,還查啥啊。
但是一想到主任特意叮囑過,什麼事情都要听這個陳少的,她就只能嘴角一抽搐,違心的開口︰「是的,最好再住幾天。」
陳澍心滿意足的坐回去了。
阮顏卻是感覺莫名其妙的,一臉狐疑的看著護士。
真的有那麼嚴重麼?再住下去,他胳膊上的迦都要掉完了啊。
「再觀察兩天。」陳澍笑呵呵的說︰「阮顏阮顏,今天可以繼續給我講故事麼。」
「」阮顏無奈的點了點頭,真不知道陳澍是不是傻的,竟然跟姜曉曉的兒子一個樣,喜歡听睡前故事?
姜小寶畢竟才幾歲,可是陳澍可是20多了啊。
紈褲子弟的癖好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姜曉曉那邊擦完頭發,看了看時間,拉著小寶下樓去了,剛走到了樓梯間,就听到了廚房有人壓低聲音在啜泣,還有廚娘的聲音憤怒的說著什麼。
佣人們似乎起了矛盾了呢?
姜曉曉頓了一下腳步,這個事,她是該管還是不管呢?
雖然她現在又變成了宋太太的,但是比上一次還假
听著那啜泣聲的主人年紀不大,姜曉曉嘆了口氣,下了樓。
「這是怎麼了?」
听到姜曉曉的聲音,廚娘閉上了嘴,看向了一旁的萍姨。
萍姨沒想到姜曉曉這個時候下樓,趕緊說︰「不是什麼大事的,就是下人毀壞東西的事情。」
姜曉曉看向了站在旁邊眼楮紅的像兔子一樣的小姑娘。
倒是有些眼熟,她腦海里過了一遍,想不起人。
「買菜的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事,別哭了。」姜曉曉還得像從前一樣端起女主人的份。
「這是摔了?」她一挑眉。
「我摔倒了,雪蛤也壞了。」
「害,不過是個雪蛤。」姜曉曉還以為出啥事了,不就是一道菜麼,她還以為是砸了宋懷寧什麼藏品了呢。
廚娘卻憤憤不平︰「那雪蛤可是一萬塊一只的呢,太太你可得好好罰她!」
「」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姜曉曉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這麼貴?!
她就每天吃這個?!!吃金子?
姜曉曉咽了咽唾沫。
她,真的太敗家了。
「這樣啊誒,那就罰工資吧?」她看向了萍姨︰「就這樣吧,都摔成這樣了,算工傷,萍姨記得給一份工傷補貼。」
她記得宋家的工傷補貼挺多的,差不多跟這個金子做的雪蛤持平了吧?
在場的除了萍姨,廚娘和那個小姑娘都愣了一下。
「太太」
「太太您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吧。」萍姨立刻反應過來,打斷了廚娘的話。
姜曉曉才看的解決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呢,萍姨這麼說,她趕緊一臉信任的看著萍姨︰「萍姨處理我放心。」
用過晚飯,姜曉曉把小寶送回房間,打算繼續回去肝稿子,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縴細的身影。
「你?」姜曉曉倒是想起來這個小姑娘是誰了,她語氣平淡的問她︰「不是說你不能進別墅麼?在這里等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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