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原本的滿腔怒火,在看到顧兮兮完好無缺的出現之後,瞬間消失了大半。
可當他對上顧兮兮那復雜,震驚的目光之後,突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兮兮,沒事吧?」
顧兮兮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攥住了他的雙臂,急切的開口︰「你剛剛說什麼?誰是你的親妹妹!」
阿洛一直就沒有找到機會跟顧兮兮解釋這件事。
再加上他現在身份特殊。
他原本是打算將這個秘密一直埋藏著的。
在他有能力保護顧兮兮和兩個孩子周全之前,他不想暴露她們的存在。
可現在,計劃好像趕不上變化了。
阿洛低頭看著顧兮兮。
雖然並沒有陪著她長大,但是這份血肉親情是根本就無法割舍的。
當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仿佛這麼多年的分離也未曾給他們帶來疏離和冷漠。
阿洛伸手輕輕的在顧兮兮的腦袋上面揉了揉,「笨蛋,連哥哥都認不出來?」
哥哥!
這兩個字直擊顧兮兮的靈魂。
她身體猛地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
顧兮兮看著他,呆滯的開口。
如果阿洛真的是她親哥哥的話,那之前的種種行為似乎也有了解釋。
在舞會上,無條件的袒護
在洛杉磯,突然出現的神秘人
還有,這半個月里面,無微不至的照顧
只有親哥哥才能夠做到這個份上,還不求任何回報。
難怪——
難怪那天自己跟他道謝的時候,他說沒有必要。
原來,他就是厲司景,就是她的親哥哥。
阿洛溫柔而寵溺的看著顧兮兮,半響沒有開口說話。
顧兮兮盯著他看了半天。
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並沒有出現,她尖叫了一聲,揮舞著拳頭就朝著阿洛身上砸了過去。
「厲司景,你這個混蛋!大壞蛋,你這麼多年都去哪里了?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扔在顧家!我討厭你,討厭你!你可惡!」
雨點般的拳頭砸在他的胸口。
原本憤怒的叫罵聲到最後,逐漸染上了哭腔。
到最後,顧兮兮直接崩潰的在撲倒在他的懷里,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些年,她過的好辛苦啊!
她還記得當年兩個孩子剛出生那會兒,她要打工,要兼顧學業,還要照顧兩個孩子。
好幾次,忙到凌晨三四點才有空坐下看會書。
三餐不準,累到嘔吐也常有的事情。
可那會兒,她也才十九歲啊!
別人家的孩子十九歲的時候,有爸媽疼愛,家人照顧,無憂無慮。
可她呢?
幾乎是嘗遍了人世間所有的冷暖苦痛。
要不是兩個孩子太可愛了,顧兮兮真的懷疑自己當時堅持不下來。
「對不起。」
厲司景看到顧兮兮這個樣子,除了說對不起之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哭到大腦缺氧,開始頭疼,顧兮兮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整個過程中,厲司景就這樣抱著她。
一旁的墨錦城看的眼楮都綠了。
可顧兮兮哭的實在是太慘了。
估計過去五年的時間,她過的太苦了。
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找到了慰藉,如果不徹徹底底的將壓抑著的情緒發泄出來,只怕以後要用一輩子去治愈那五年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天色再度暗了下來,顧兮兮好像才徹底恢復了過來。
只不過,那雙原本漂亮的大眼楮,這會兒又紅又腫,就跟核桃似的。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敲響。
顧兮兮回頭,看到厲司景端著一杯熱牛女乃走了進來。
「先喝杯熱牛女乃,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
她眼巴巴的看著他,無意識的開始撒嬌,「哥,你喂我。」
厲司景看到她雙眼紅腫,用毛毯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的樣子,忍不住又心疼又好笑。
走到她面前坐下,端起被子,放了吸管,送到她嘴邊,「好,我喂。」
喝完熱牛女乃之後,顧兮兮明顯感覺好了許多。
她坐在陽台邊上,靠在厲司景的肩膀上,心滿意足︰「哥,其實我有個問題,這麼多年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顧昌明說你一直躺在病床上?」
提起這些年的經歷,厲司景的周身明顯染上了一層陰鷙。
只不過,似乎不想嚇到顧兮兮,他很快又收斂了。
他低頭看她,「想知道?」
「嗯。」
「其實當年那場車禍不是假的,我也的確是身受重傷了。在經歷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場手術之後,外傷愈合了,可腦部的受損卻是無法恢復的。當時,幾乎是所有的醫生都認為回天乏術了,他們斷定我這一輩子只能當個活死人。」
「那後來呢?」
「後來,奇跡發生了。」
「奇跡?」
「也不能說是奇跡吧,應該說我命不該絕。我的腦部受損,竟然在我躺了一年以後,自愈了。後來,有因為種種原因,我用了替身留在醫院,自己從醫院離開了直到幾個月前,墨錦城人找到了我那個替身,我意識到事情可能瞞不住了。」
厲司景避重就輕。
壓根兒就沒有提這幾年時間里面,他在國外經歷的那些煉獄般的日子。
也沒有說,他是如何在血海之中,步步為營。
從一個奄奄一息的病秧子,逆襲到那個人人都聞之色變的神秘身份。
顧兮兮不解。
她坐了起來,扭頭看向厲司景,「哥,我不明白。」
「嗯?」
「人的大腦細胞是不可再生的,而且受損之後,也是不可逆轉的。你怎麼可能自愈呢?」
厲司景看著顧兮兮,目光幽深。
「那我問你,小諾和小熙是不是都有一些異于常人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
厲司景點點頭,「這,就是家族遺傳。我們的母親,當年就是擁有透視異能的。」
「竟然是這樣?」顧兮兮驚呆了。
事情原來是這樣?
她還一直以為小諾和小熙的與眾不同,是意外呢。
原來,竟然是注定的。
厲司景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來,將上面的紗布扯掉。
原來他手腕位置是有一個比較深的刀傷的,可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傷口竟然就愈合了,而且一絲絲的疤痕都沒有留下。
就好像,那個傷口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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