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夜了,回吧

花茂松再次看向了捂著心髒、蹲在地上的榮陶陶,道︰「你呢,還有什麼困惑。」

困惑?

沒有了!也不敢有了!

你說話就像是帶著魂武屬性似的,灌入我耳朵里那都是效果拔群,我怕我心髒受不了

榮陶陶站起身來︰「那晚輩就先回去了。」

花茂松笑呵呵的說道︰「哦?好不容易進來一次,不多玩會兒?」

「不了,不了。」榮陶陶連連搖頭。

「來吧,玩會兒。」花茂松笑呵呵的邀請道,「听說,你一路從關外殺到帝都、從國內殺到世界杯,沒有人能破開你的防御?」

「嗯?」榮陶陶本以為松教授只是客氣客氣,一听這句話,他扭頭看向了松教授,他想了想,開口道,「也曾被破開過一次防御,在帝都城,跟決賽對手魚死網破來著。」

花茂松隨手一撈,在一片霜雪之中,抽出了一柄長槍︰「來,跟我過兩手。」

榮陶陶遲疑了一下,隨即道︰「晚輩榮幸。」

「呵呵。」花茂松笑著點了點頭,「好說,好說。」

說話間,榮陶陶的手中也抽出了一桿精美的方天畫戟。

花茂松開口道︰「就不使用魂技了,這些花花草草可是老朽多年的心血,要是損毀了,我可是心疼的緊。」

榮陶陶看了一眼四周,這個競技場的規模足夠大,也就比常規足球場小一些,花花草草都在邊界線之外,應該不會踫到。

榮陶陶開口道︰「我能用雪之舞和斗星氣麼?」

花茂松笑著點了點頭︰「也好,騙騙自己,多給自己一些幻想。」

榮陶陶︰「」

「來,來。」花茂松手中長槍點地,單方面宣布了戰斗開始。

榮陶陶卻是咧了咧嘴,道︰「我這人不咋會進攻啊!」

「噗」一旁,退到場邊的石蘭是真的沒忍住

不會進攻‧榮陶陶?

那這一路以來你都是龜出來的嗎?國內國外一眾頂尖選手都不要面子的?

花茂松饒有興味的點了點頭,邁步走向了榮陶陶。

這一刻,在榮陶陶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什麼神奇的事情!

眼前這位衣著樸素,佝僂著身軀的老者,隨著一步步前進,他的腰板竟然挺直了!?哪里還有半點佝僂的模樣?

更可怕的是,榮陶陶竟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氣勢與威壓!

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正向自己走來,手里拎著的精美雪制長槍,怎麼看都像是剛剛收來的廢品銅管之類的

太可怕了!

榮陶陶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氣勢的魂武者才是最可怕的!

像斯華年那種,一步步走來,榮陶陶被她的氣息壓迫的連呼吸都困難的魂武者,反倒更正常一些!

打不打得過兩說,你的自然反應,就已經讓精神與身體都緊繃起來了,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但是這種人畜無害的家伙要不是松教授明確表示與榮陶陶戰斗的話,榮陶陶怕是半點戰意都提不起來!

待榮陶陶反應過來之後,恐怕心髒都被人捅穿了

「叮~!」一聲脆響!

長槍與雪戟踫撞在一起,榮陶陶「蹬蹬蹬」向後連退了5、6步!

要知道,這可是榮陶陶雙臂中灌滿了斗星氣,加持了力量屬性下的產物!

從魂卒與魂士階段之後,魂尉、魂校等等級別那真是一階段一個鴻溝,每邁過一道鴻溝,身體素質都是爆炸式的成長。

真不是鬧著玩的!

花茂松邁步前行,整個人輕飄飄的,明明一步也就邁出一米的距離,但是榮陶陶只感覺眼前一花,老頭已經「滑」到自己面前了!

「呲」又是一道詭異的聲響,這一次,榮陶陶只感覺對方長槍上傳來的力道驟降!

榮陶陶長戟在身前畫弧之下,井字形沾著長槍,帶著槍尖刺到了身側的草坪之上。

僅僅一次進攻,花茂松就將力量調整到了榮陶陶足以接受的程度,在給足榮陶陶壓力的情況下,也讓他可以盡量反抗!

這尼瑪是什麼水準!

榮陶陶心中暗暗驚愕,手上的動作確實不慢!因為花茂松雖然力量驟降,但是速度卻沒有降下來多少!

「叮!」

「叮!」

「呲」一時間,長槍雪戟交織在一起,榮陶陶連戰連退,方天畫戟瘋狂的旋轉著,各種支撐點,各種借力!

順挑抹帶,為了防守,簡直將一桿方天畫戟玩出了花兒來!

遠處抱著大衣的石蘭目瞪口呆!

在她的眼中看來,榮陶陶防御的密不透風,但是花茂松的進攻簡直太可怕了!

一桿長槍,竟然猶如百桿長槍!

槍尖所點之處,宛若密集的雨點一般,似是隨時隨刻都能將榮陶陶的身體捅成篩子!

「小友,密不透風啊?」花茂松一個弓步前刺,那槍尖在榮陶陶身前畫出了一個圖案,槍尖掠過的每一處線條,都仿佛是對方的進攻點。

而榮陶陶面色僵硬,長戟井字形的月牙刃依著長槍頭,完全跟著對方的節奏,在身前畫著詭異的符號

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

榮陶陶雙手執桿,猛地一個借力!

他竟然將自己當做了炮彈,整個人橫移了出去,飛出了十余米開外!

然而

「叮~!」

榮陶陶剛剛落地,花茂松卻像是鬼魅一般,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側!

長槍戳刺之下,榮陶陶急忙將方天畫戟在臉前擺動開來,井字形的缺口處瞬間套住槍尖!

只見榮陶陶手中方天戟翻轉,強行卡住對手的槍頭,借力之下,支撐著他的身體向斜後方滑開

「好!」花茂松卻是一聲輕喝,渾濁的眼眸微微一亮,「的確是有點意思。」

榮陶陶面色僵硬,話語吃緊︰「松教授,謬,謬贊了。」

花茂松猛地一提手中長槍,順勢一松手,竟然現學現賣?

他竟然學著榮陶陶的模樣,一腳踹在了槍桿之上!

槍頭本就卡在長戟井字形的缺口上,花茂松手中一提,巨力之下,榮陶陶握緊戟桿的手不得不松開來,方天畫戟月兌手而出,而那槍桿也已經掃到了榮陶陶的眼前。

榮陶陶急忙一個下腰,右手向後探去,一片冰霜彌漫之中,又一桿方天畫戟迅速成型,戟尖刺進了身後的草坪之中,也給榮陶陶提供了支撐點。

「呵呵。」花茂松看著眼前呈「石拱橋」狀下腰的榮陶陶,一手不快不慢的砸了下來,手中的長槍迅速拼湊而出!

「啪!」

長槍抽打在了草地上,榮陶陶以足部和槍頭為支撐點,迅速橫移開來。

只見他在空中一個翻轉,手中的長戟第一次甩了出去,直逼花茂松面門!

「叮~」花茂松長槍向上一撩,槍尖精準的點在戟尖之上。

絕妙的力道之下,那方天畫戟竟在懸在他的斜上方,猶如大風車一般,自顧自的原處旋轉了起來

「戟法如此靈性,夏方然可教不會你這些。」花茂松隨口說著,長槍一個斜劈,空中旋轉的方天畫戟直接彈向了榮陶陶的方位。

榮陶陶看準時機,一把撈住了戟桿。

力道與慣性之下,榮陶陶單腳為軸,撈著方天畫戟原地轉了一圈,穩穩的卸力、單手執戟負在背後,看向了正前方的花茂松。

「哇!奈斯!」遠處,石蘭忍不住一聲歡呼。

榮陶陶對著花茂松點了點頭︰「師父另有其人。」

花茂松追擊的動作終于緩了緩,詢問道︰「華夏用方天畫戟的大師不多,且都是大開大合之輩,你這戟法風格如此獨樹一幟,師從何人?」

榮陶陶咧嘴一笑︰「其實我師父也是大開大合的風格,只是她不怎麼會教徒弟,只會強壓。

所以我這獨樹一幟的風格,是被她的大開大合給強行揍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花茂松開懷大笑,「到底是哪位名師?」

榮陶陶卻是搖了搖頭︰「未能知曉她姓名,我只知道她是我父親的同事。

但我父親也對她的名號諱莫如深,沒告訴過我。」

「哦?」一時間,花茂松來了興致,道,「你竟然不知師父姓名?」

「嗯」榮陶陶也是心中愧疚,道,「我也問過幾次,回答我的都是棍棒。」

花茂松︰「是男是女,年歲幾何?」

榮陶陶道︰「女性,大概能有三十出頭?長的嘛不算漂亮,但氣質極佳,現在想想,絕對是常年軍旅生涯才能培養出來的。」

說著,榮陶陶的心中也有了一絲幻想,說不定能從見多識廣的松教授這里得知自己師父名諱?

榮陶陶繼續道︰「她還真的挺有特點的,身高怕是得有兩米多了。這樣的女性在華夏可不多見。

她的馬尾總是束的很低,常年扎著一條深紅色的頭繩。」

「嗯」花茂松微微皺眉,如此鮮明的特點,又是使用方天畫戟的人物,然而花茂松的腦海中卻根本沒有這麼一號人。

看到花茂松的表情,榮陶陶也是頗為無奈,希望再一次破滅了。

「哎高手何其多啊。」花茂松搖了搖頭,放棄了比對。

在少量的華夏用戟高手中,根本沒听說過這樣一名女性,單單是一個條件「身高兩米開外」,幾乎就刷掉所有人了

兩米開外的男性武器大師倒是有一些,也許有觸類旁通的,也會玩兩手方天畫戟。

但是教導榮陶陶,還用得著男扮女裝?

可別鬧了,榮陶陶父親的同事,那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老臉還是要的,誰會去扮女相、穿女裝教學?

完全沒必要啊!

「看來,你還得去問你父親。」花茂松突然上前,一槍刺了過來,「跟你的父母,聚少離多吧?」

「啊!」榮陶陶急忙格擋,連連後退,「父親常年在帝都守衛,母親你知道的。」

「呵呵。」花茂松手中長槍連點,速度快的令人發指!

槍尖直刺額頭、小月復、腳踝處,明明是一桿槍,他卻仿佛手持三桿槍似的!

榮陶陶嚇了一跳,身體後仰的同時,將那向後躍去。

極短時間內,榮陶陶給出了最優解!他根本沒有格擋的資格!

「可曾見過你的母親?」花茂松的身影瞬間欺上,聲音就在榮陶陶腳邊傳來。

榮陶陶仰躺、倒飛在半空中,而花茂松那鬼魅般的身影,卻是平行于地面、前刺在半空中!

眼看著槍尖就要點到榮陶陶的鞋底了!

榮陶陶雙腿向兩側劈開,手中的方天畫戟從後至前,順勢一個劈砍,大聲喝道︰「未曾有幸!」

這一次,他是真的大開大合了!

話語與他力劈華山似的招式一樣勢大力沉!

「呵。」花茂松突然長槍點地,借力之下,身體一側,任由方天畫戟自胸前掠下,點地的槍尖再次上撩,「對她不甚了解?」

榮陶陶劈砍在地的長戟同樣惡狠狠戳擊,借力之下,急忙向一側彈開︰「凡書中記載的,關于她的故事,爛熟于心。」

前刺的花茂松長槍畫弧,負在身後,雙腳穩穩落地,身影在草坪上側滑了5米有余。

側飛的榮陶陶長戟拖地,長戟月牙刃在草坪上拖出深深的痕跡,雙腳穩穩踩在地上,同樣向後滑了5米有余。

一時間,一老一少默默的看向了對方。

花茂松遠遠看著榮陶陶︰「所以她的故事,她的經歷,你都知道?」

這一刻,榮陶陶是如此的自信︰「凡書中記載的。」

「唉花茂松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可曾想過,見她之後說些什麼?」

榮陶陶︰「曾經想過。」

花茂松︰「嗯?」

榮陶陶聳了聳肩膀︰「一周前,我向我的岳母開口,叫了一聲‘媽’。

我本以為自己很忌諱這個稱呼,但我沒想到的是,叫出這個字眼,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花茂松忍不住微微挑眉︰「所以?」

榮陶陶咧嘴笑了笑︰「我自認為有滿腔怒火,也曾設想了無數個問題去當面質問她。

但一周前發生的那件事告訴我,我內心也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委屈、那般憤怒。

所以,我是真的不確定,待我真正見到徐風華女士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又會說出怎樣的話語。」

榮陶陶說著,撓了撓頭,道︰「說不定我會笑著給她一個擁抱呢,那都是沒準的事兒。」

花茂松靜靜的看著榮陶陶,半晌,默默的扔掉了手中的雪槍︰「嗯夜了,回吧。」

榮陶陶揮散了手中的方天戟,道︰「松教授為何突然提起家母?」

花茂松卻是開口重復道︰「夜了,回吧。」

榮陶陶笑容漸緩,遲疑了片刻,還是抱拳拱手,恭敬道︰「感謝松教授賜教,下次學生再有困惑,再登門求教。」

這一刻,花茂松的臉上又露出了和藹的笑容,笑呵呵的點頭應允︰「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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