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季慕軒手中的東西是錄音筆，養蛇人強裝鎮定。
「慕軒，照片拍好了。」
大成將拍好的照片展示給兩個看。
從大成所拍攝的角度，能夠清楚地看見室內的情況和養蛇人的臉。
「你們到底是誰？」養蛇人的聲音發起顫來。
養蛇人看看季慕軒，又看看門口站著的大成。
大成將頭上的帽子摘下。
養蛇人這才認出大成是下午過來詢問的人。
季慕軒將手中的錄音筆關掉。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老實回答問題就行。」
「最近誰來你這買了三條眼鏡蛇？」
季慕軒看著養蛇人，語氣平穩，一如流動的氣流。
「沒有人來買蛇，最近就你來了……」
養蛇人堆起滿臉的笑容。
「你這里的養蛇規模應該沒有達到飼養的規模標準吧？」
季慕軒在過道上走著，眼楮掃過兩邊朝他吐出鮮紅舌頭的眼鏡蛇。
「‘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經營許可證’、‘營業執照’，這三證齊全了嗎？」
季慕軒的眼楮在左邊的牆面、前方的牆面和右邊的牆面上依次掃過。
「剛開始養蛇，規模還沒達到很正常，證可以不急著辦。」
季慕軒的影像映射到養蛇人的眼楮里。
「但是，你有引種證明嗎？」
「沒有引種證明，別人可是能舉報這是野生蛇的。」
季慕軒左邊的嘴角上斜，眼里厲光乍現。
「眼鏡蛇在我國被列入《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名錄》，屬于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我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條規定（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
「非法獵捕、殺害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的，或者非法收購、運輸、出售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制品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罰金。」
「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情節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大成看著手機屏幕，一字一句地念完上面的字。
「這樣說來，買賣眼鏡蛇可是很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啊。」
季慕軒單邊的眉毛輕輕一挑。
養蛇人的臉迅速白得像是被抽干了血般，沒有一點血色。
「如果我把我今天所看到的和听到的曝光給媒體……」
季慕軒舉起手中的錄音筆，嘴角揚起一個駭人的弧度。
養蛇人「咚」的一聲跪倒在地。
「求求你手下留情，我不想坐牢。」
養蛇人雙手合十，苦苦哀求。
「最近誰來你這買了三條眼鏡蛇？」
季慕軒將錄音筆放回到口袋當中。
「二狗，是二狗買的！」
養蛇人大聲叫道。
村里人大都不懂這方面的相關法律，地方的林業部門又懶得管這類事情。
因此，他也就偷偷地將蛇給養起來了。
地方林業部門那，他經常會定期進行「打點。」
地方部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村民們對于他養蛇的事情，也就不去理會了。
他養的蛇主要是供應給城市里的一些餐館，或者是賣給一些有錢人用于炫耀。
二狗是村里的萬年老光棍，好吃懶做，游手好閑。
蛇的運輸工作需要有人去做，他自己怕惹上麻煩。
所以就把這種「輕松」的事情交給二狗了。
只需要跑跑腿就能有飯吃，二狗樂得接下這樣的美差。
前幾天，二狗說有個顧客托他買三條眼鏡蛇。
但有一個附加的要求，就是不能將顧客買蛇的信息泄露出去。
這種違法的事情，本來就得在暗地里進行，他當然不會泄露出去了。
可眼下，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根本管不了那麼多。
他違法養蛇的事情要是被曝光到媒體上，那他絕對就完了！
他不能死，他還有大把的錢要賺，一定要找個替死鬼當靠背！
二狗？
听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季慕軒皺了皺眉。
這名字，一听就是鄉下人的賤名。
「把他叫過來。」
「好好好……」
養蛇人趕緊從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機。
「喂……」
養蛇人偷偷看了眼季慕軒的臉色。
「二狗，過來下我這里。」
短短的幾個字說完，養蛇人將電話掛斷。
沒過多久，二狗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哥，今晚……」
二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房里的凝重氣氛給硬生生掐斷。
「最近你買了三條眼鏡蛇？」
季慕軒看向來人。
「沒有啊。」
他所從事的工作本來就有一定的風險，對方又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他二狗當然要選擇撒謊了，沒有一點察言觀色的能力，怎麼在這一行上混下去？
「可他說是你買的。」
季慕軒的眼珠子向養蛇人那瞟了一下。
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
看見養蛇人的眼神，二狗立馬會意。
「看我，喝酒都喝糊涂了，我前兩天確實買了三條眼鏡蛇。」
二狗的手往腦門上一拍。
「買了干什麼了？」
「關你什麼事啊？」
二狗的眼神戒備起來。
季慕軒仍然維持著臉上的波瀾不驚。
「前幾天，我助理的房間突然冒出了三條眼鏡蛇，其中一條咬傷了她。」
說到後面，季慕軒的眼里升起兩簇怒火。
「不關我事！」
二狗搖著頭，聲音有了絲絲慌亂。
看這二狗著急的樣子，就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大成，照片。」
听到命令的大成，連忙將自己的手機遞上去。
「這個女人，認識嗎？」
季慕軒將段筱蝶的照片舉到二狗和養蛇人面前。
「沒，沒有，我，我們不認識，不認識這個人……」
二狗這次的聲音更顯慌亂，說話也不利索起來。
呵，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我話沒講清楚。」
季慕軒將手機屏幕放近到二狗面前。
「那三條眼鏡蛇，是你自己放進房子里的，還是這個女人要你放進去的？」
季慕軒的眼楮直視著二狗的，左手手指指著屏幕上的段筱蝶。
養蛇人重重捅了下二狗的胳膊。
蠢貨，趕快把幕後買手招供出來啊。
只要他老實交代，說不定他們就能躲過這一劫了。
畢竟，來人很明顯是沖著幕後買手來的。
二狗讀懂了養蛇人的肢體語言，但是嘴巴卻始終緊閉著。
那個女人給了他一筆不少的錢作為封口費。
會買蛇放進別人房里的女人，那心腸可是比毒蛇還要毒的。
他要是把她給抖出去了，指不定她會怎麼修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