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懶洋洋地接通電話。嘟囔道︰「一大早就擾人清夢。你真是沒素質。」
「跟你我有必要講素質嗎？」蕭如是很淡定地說道。「咱倆的關系，是你孝順我，而我，肆無忌憚。」
「你真夠可以。」楚雲說道。
「行了。少廢話。帶上你的老婆孩子，來我酒店一起吃個早餐。順道給我送個行。我中午的飛機。」蕭如是說罷，給了酒店地址之後，徑直掛斷了電話。
連給楚雲回旋的余地都沒有。
楚雲哭笑不得。起床洗漱了一下，來到主臥室跟頂梁商量這件事︰「你要是不想去，我一個人就行了。沒必要拖家帶口。」
「得去。」蘇明月起身，拉上了衣領。她剛喂完英雄，英雄吃飽喝足了，又埋頭睡去。「母親要走，我們得送一送。」
其一，這是楚雲的母親，就是她的婆婆。
其二，蕭如是曾是她的老師。對她的整個價值觀，人生觀，都有極大的改變。
從內心深處來說，她並不敬佩楚雲，也不畏懼楚雲。
但對蕭如是，她從骨子里是忌憚的。
與婆媳關系無關，純粹是師長的威嚴。
「那行，咱們收拾一下就過去。」楚雲點頭。
一家三口算上月嫂。四人開車前往酒店。
到了蕭如是指定的地方後，月嫂抱著英雄在一旁休息。
楚雲兩口子則跟蕭如是踫上頭，開始吃早餐。以及送行。
蕭如是似乎對楚英雄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在踫頭時看了眼。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蕭如是身上。
「坐月子是女人養身子的好時機。我以前沒注意，落下了一些毛病。你得仔細點養。要不年紀大了，有你後悔的。」蕭如是婆婆媽媽地說道。
「謝謝媽，我會注意的。」蘇明月點頭。
「你也是。別整天在外打打殺殺。搞的一身戾氣影響了孩子的成長。孩子是敏感的，也是敏銳的。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蕭如是說道。
楚雲翻了個白眼，卻沒有狡辯什麼︰「知道了。」
「我之前和你說的事兒，你們商量過嗎？」蕭如是很直白。沒有一句廢話。
「商量過了。」楚雲點頭。
「你什麼看法？」蕭如是看了蘇明月一眼。
「我贊成您的觀點。」蘇明月問道。
「听見了嗎？」蕭如是斜睨了楚雲一眼。「你透露過的所有人當中，有一個反對我嗎？」
「那又如何？」楚雲不滿道。「我喜不喜歡，咱們先不提。我有沒那本事，才是考慮的重點。」
「還沒做，就自認不行了？」蕭如是眯眼說道。「你楚雲就這點尿性？」
「注意用詞。」楚雲不滿道。「滿口污言穢語，怎麼給人當女乃女乃的？」
「喲。你可真有素質有禮貌。」蕭如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咄咄逼人道。「一個有素質有禮貌的窩囊廢，有什麼意義？」
楚雲被逼急了。
什麼就叫有素質有禮貌的窩囊廢？
我楚雲當不了第一人，就成窩囊廢了？
他正想予以反擊。
蕭如是卻把注意力放在了蘇明月身上︰「幫我盯著他，隨時匯報他的情況。他要是不努力，隨時找我。」
蘇明月微微點頭，沒有反抗。
當然，也不敢反抗。
作為一個有素質有內涵的兒媳婦，豈會跟自己的婆婆反抗叫板？
更何況，這個婆婆還是她蘇明月這輩子唯一崇拜過的女強人。
她更沒那底氣去反抗了。
楚雲見狀，猛然一拍桌子︰「你這是要包圍我嗎？」
「是又怎麼樣？」蕭如是眯眼說道。「你這媳婦，是我幫你選的。我讓她做點事兒，有什麼問題？」
楚雲咬牙切齒︰「你真是橫行霸道，胡攪蠻纏。」
「連你爺爺都沒辦法，你能怎麼樣？」蕭如是一點也沒有母親的慈祥。強硬霸道到讓人崩潰。
楚雲咽下一口氣，無話可說。
「給我孫女準備的禮物，就在莊園。你們什麼時候有空來我莊園做客。我會親手送給她。」蕭如是喝了一口咖啡，起身道。「走了。」
走的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的遲疑。
甚至連跟楚英雄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徑直離開了酒店。
楚雲看了蘇明月一眼，哭笑不得道︰「你怎麼就那麼听她的？幫我說兩句話啊。」
「說什麼？」蘇明月反問道。「我說的話，母親能听嗎？」
「能不能，是一碼事，至少你得表態啊。」楚雲無奈道。
「我不是表態了嗎？」蘇明月說道。「我支持母親的觀點。我相信你能做到。」
「——」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沒一個靠得住！
閨女還小。自然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的。
夫妻二人吃過早餐，便帶著閨女回家了。
蘇明月雖在家坐月子，卻也不是完全放棄了工作。偶爾有點空，也會處理一些文件，在一些大的決策上，給公司提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楚雲則是除了欣賞閨女並不絕美的容顏，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處理家務上。包括但不限于洗女乃瓶，扔紙尿褲等等。
這樣的生活忙碌，且折磨人。可對楚雲來說，實在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看著閨女一天天變模樣，一天天變大。他的心情，說不出的滿足。
在沒有孩子之前，時間過的是很漫長的。
因為成年人從三十歲到三十一歲，並不會帶給人太大的精神沖擊。
可一個小孩從出生到一歲，卻給人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
雖然英雄才半歲，但這半年時間，楚雲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從完全躺在襁褓中，到如今可以坐，可以爬，甚至會咿咿呀呀地學語。
楚雲的心情說不出來的幸福。
以及擔當。
從英雄出生到現在，楚家沒有為閨女辦過宴會。
盡管百歲宴是應該的。可楚雲兩口子都嫌麻煩，也覺得沒必要。
請三五親友聚一聚，吃頓飯，也就算那麼回事了。
沒必要鋪張浪費，大擺宴席。
半歲了。
各方人馬再一次提過類似的要求。
楚雲和蘇明月依舊選擇了委婉拒絕。
他沒想擺宴。
但某個紅牆大少，卻在這個節骨眼發出了邀請。
李謫仙，決定在他的三十歲生日當晚，搞一個晚宴。
廣邀四方大人物。見證他的而立之年。
楚雲也在宴會名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