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官月清離開之後。
宋靖深吸一口冷氣。
在轎車啟動的瞬間,他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
電話那邊,傳來母親並不愉快的嗓音。
很明顯,今晚盧慶之在婚宴上搞這麼一出。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比較不快。
宋靖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媽,有個事兒要跟您說一下。」宋靖點了一支煙,神情十分凝重。
「什麼事兒?」趙瓊皺眉問道。
新婚當晚。
兒子就打來電話。
當母親的知道兒子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而且是非常棘手的選擇題。
否則,他不會在這個大家都不痛快的時候打擾自己。
「官月清要跟我離婚。」宋靖沉聲說道。「而且明天早上,就要我去民政局離婚。」
「為什麼?」趙瓊不快道。「我們還沒有說什麼。她反而要離婚?」
而且,是在大婚第二天!?
這算怎麼回事兒!?
她官月清又要鬧哪一出!?
「我說了。」宋靖平靜說道。「我告訴她。我不會再輔佐她的事業。也不會再為了這件事,跟官家溝通。」
趙瓊聞言,陷入了沉默。
她能夠理解兒子的心情。
也明白兒子為何會對官月清說出這樣一番話。
兒子一定是憤怒的。
今晚的所有經歷,也一定讓身為男人的兒子,感受了羞辱與不忿。
而這一切,正是官月清造成的。
他想要報復官月清,想要讓官月清不痛快。理所當然。
只是兒子可能沒有想到,他這樣一個憤怒的舉動,卻引來了官月清更為激烈的反抗。
她竟然要在大婚的第二天,就離婚!
「你自己是怎麼想的?」趙瓊深吸一口冷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站在大局來考慮。」宋靖皺眉說道。「我們不能離婚。」
「是的。」趙瓊淡淡點頭,說道。「你們不可以離婚。」
宋靖聞言,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但內心,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如他自己所料,一旦他和官月清結婚了。就勢必不可能離婚。
哪怕感情破裂,哪怕他們之間的生活習性出現了巨大的障礙。
只要兩家的關系沒有決裂。只要兩家還沒有徹底翻臉。
那麼這門婚事,就勢必不可能以個人的意志而改變。
這是宋靖在打這通電話之前,就已經知曉的答案。
只是此刻從母親口中听到。卻是另有一番味道。
「除非你父親或者官家覺得這門婚事沒有存在的必要。」電話那頭的趙瓊一字一頓道。「否則。你們必須繼續維系這門婚事。」
「我明白。」宋靖點頭。
「這件事。是官家犯錯在先。」趙瓊口吻鋒利地說道。「你受了委屈。我們不會坐視不理。」
略一停頓。趙瓊繼而說道︰「你不想幫她官月清。那就大可不必幫她。但這麼婚事,不是她想離就能離的。我會通知官家,讓他們好好管教這個滿肚子自私自利的後代。」
趙瓊斬釘截鐵地說道。
宋靖吐出口濁氣,沒再多說什麼。
轎車,也並沒有駛向新房。
新娘已經不在了。
回新房又有什麼意義?
他打給了李謫仙。讓他過來陪自己喝酒。
當二人踫面後。
當李謫仙得知了宋靖和官月清的談話之後。
他表情古怪道︰「官月清真的想要和你離婚?」
「是的。」宋靖點點頭。「而且讓我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找她。」
「她不怕激怒官家?她不怕徹底被家族放棄?」李謫仙匪夷所思地問道。
「或許在她看來。如果我言而無信。和她被家族放棄沒有什麼兩樣。」宋靖說道。
「那這個女人也太瘋癲了。」李謫仙搖頭說道。「結婚第二天就要離婚。而且還是主動提出來的。」
頓了頓,李謫仙眯眼說道︰「其實我到現在也想不通。為什麼楚雲會參合到這件事里來。你和他之間的恩怨,真沒到這份上。」
「我也想不通。」宋靖說道。「但他的確這麼做了。」
「真是個怪人。」李謫仙說道。
「到這份上的人。哪有什麼正常人?」宋靖反問道。
「那倒是。」李謫仙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媽不同意離婚。並且會親自找管家談。」宋靖說道。
「這麼一鬧。官月清必將被逼上絕路。」李謫仙說道。
「她自找的。」宋靖說道。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奇怪。明明就是同一件事兒。為什麼私下知道就沒事。一旦公諸于眾,就完全無法接受了?」李謫仙問道。「僅僅是面子作祟?」
宋靖說道︰「等你到了這一天,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李謫仙抿唇道︰「或許吧。」
「那你接下來呢?」李謫仙又道。「拋開和官月清的夫妻關系不談。你有什麼安排?」
「我會加快進入自己的人生軌道。」宋靖說道。「這兩年,我感到壓力了。或許是年齡大了。又或許,是出現了太多控制不住的人。」
「你是說楚雲?」李謫仙說道。
「是他。也不止是他。」宋靖說道。
李謫仙聞言,略微怔了怔。忽然開口說道︰「我忽然在想。楚雲發了瘋似的惡心你們官宋兩家。總不至于僅僅是為了盧慶之吧?他背地里,是否也有外人所不知道的陰謀?或者說,動機?」
「不清楚。」宋靖搖搖頭。「回頭我問問父親。他應該比我更了解楚雲。」
「發生這件事之後。你還會暫緩你和楚雲的關系嗎?」李謫仙忽然好奇問道。「從今晚的所作所為來看,楚雲已經徹底站在你們宋家的對立面。」
「我知道。」宋靖微微點頭。皺眉說道。「他毀掉了我本該和諧的婚姻。」
「我不會放過他。」宋靖斬釘截鐵道。
「你出腦,我出力。」李謫仙眯眼說道。「當我們聯手摧毀他的那一天。這座城內,將再無敵手。」
宋靖點了一支煙,抿唇說道︰「也該加快進程了。楚雲這家伙的確太過肆無忌憚。連官宋兩家的聯姻都敢跳出來搞破壞。」
「上帝欲使其滅亡。」李謫仙緩緩說道。
「必先使其瘋狂!」宋靖寒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