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楚雲。
就連站在一旁的林幽妙乃至于林婉兒。也全都陷入了震驚與混亂。
木牌背後的這個名字，對楚雲而言是無法想象。可偏偏，卻又似乎在預料之中。
可當這個名字真正映入楚雲眼簾之時。他的表情，依舊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采。
他深吸一口冷氣，回頭看了林幽妙一眼︰「這木牌上的名字，有沒有可能被人偽造了？」
林幽妙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塊木牌這麼多年來，從沒人踫觸過。不論是我還是大長老，應該都沒動過。」
「那有沒有可能是眾神會議總部來的人改過呢？」楚雲仍是不甘心。
「也不太可能。」林幽妙抿唇說道。「你看到的答案，應該就是真相。」
楚雲吐出一口濁氣。表情復雜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有兩種可能。」林幽妙說道。「要麼就是很失望。覺得你的二叔，不應該是這種人。至于另外一種——」
林幽妙緩緩說道︰「你不認為眾神會議能請動你二叔。」
楚雲點點頭︰「前者只有一成。後者有九成。」
頓了頓，楚雲繼而說道︰「我不認為你們眾神會議能請動我二叔。」
「但這塊木牌上的名字，應該就是真相。」林幽妙說道。「現在你有兩種方法去解惑。要麼去問我父親。要麼，直接去問你二叔。」
「你父親未必能給我答案。」楚雲搖搖頭。
從當初長白山一行不難看出。林萬里對楚中堂是報以無可奈何的態度。哪怕明明眾神會議下令要殺自己，那麼林萬里就是執行者。
可因為楚中堂在，林萬里最終選擇了放棄。
他究竟是怕斗不過楚中堂。還是根本不想與楚中堂為敵？
楚雲不得而知。
但根據他的猜測。林萬里只不過是那座古堡的代言人。他真能解釋出個所以然嗎？
或許，楚雲要想知道答案。只能去找二叔解惑。
「不是沒這種可能。」林幽妙點頭說道。「父親對那座古堡的了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深刻。」
楚雲沉默地抽了一口煙。
往後倒退兩步。然後仔細端詳那塊木牌上的名字。
良久。他掐滅香煙道︰「我先走了。」
林幽妙沒有拒絕。只是親送楚雲到四合院門口︰「你要去找你二叔？」
「我必須去一趟。」楚雲點頭。
「如果這就是真相呢？」林幽妙問道。
「我得知道原因。」楚雲說罷，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語太果斷，並沒有太強的說服力。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道。「至少，我得掌握一些信息。我不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祝你順利。」林幽妙站在門口目送楚雲離開。
直至楚雲乘車離開。
站在一旁的林婉兒方才說道︰「姐。你為什麼要帶他過來？」
「有什麼問題？」林幽妙反問道。
「哪怕他現在與父親結盟了。並不代表未來不會再度成為敵人。」林婉兒說道。
「那也是未來的事兒。至少現在，我們和他可以做朋友。」林幽妙說道。
「姐你不是一直和他是朋友嗎？」林婉兒問道。
「以前只能違背父親的意願做朋友。但現在，可以公開建立友誼。」林幽妙說道。
「我覺得這不是重點。」林婉兒搖搖頭，說道。
「那你覺得重點是什麼？」林幽妙反問道。
「我覺得。姐你不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林婉兒直截了當地說道。「更不應該愛上林家的敵人。」
「這是我的決定。與你無關。也與父親無關。」林幽妙平靜的說道。
她並沒有反駁林婉兒的推斷。
盡管這會讓她陷入僵硬之局。
「為什麼一定是他？」林婉兒皺眉說道。「愛上他，可能會害死你。」
「你怕死嗎？」林幽妙問道。
林婉兒愣了愣，隨即搖頭道︰「不怕。」
「我也不怕。」林幽妙抿唇說道。「我只怕活得沒有意義。沒有存在感。孤單的時候，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姐你如果覺得寂寞。可以找我聊天。」林婉兒說道。
「和你聊什麼？聊怎麼變成一個冷血的殺手？還是聊如何毀掉這個世界？」林幽妙說道。
林婉兒陷入了沉默。
自己的姐姐。
從小就在一起生活的姐姐，愛上了眾神會議最大的敵人。
這對姐姐，對林家而言都將造成極大的負擔。
尤其是當那座古堡的大人物知道此事之後，會完全信任林家嗎？會毫無戒備之心嗎？
要知道。楚雲是眾神會議必殺之人。
更是與眾神會議結下強大仇怨的敵人。
姐姐愛上如此一個危險的男人。
未來該何去何從？
父親，又會如何處置姐姐？
「也許等不了多久。」林幽妙微笑道。「我的位子，就該由你來坐了。又或許，我們將來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林婉兒皺眉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見過林立。並且攤牌了。」林幽妙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我的推測是對的。我會親手殺了他。」
「不可以！」林婉兒忽然情緒激動道。「你會徹底激怒父親！」
「我不在乎。」林幽妙說道。「林家。是父親的。也是我們的。和他林立，沒有太大關系。」
「如果他心思不良。」
「如果他將來會對林家不利。我不會放過他。」
「至于你。」林幽妙深深看了妹妹一眼。「不要參與這件事。安心留在父親身邊做事。他未必對我們會有很深的感情。但至少。他終究是我們的父親。只要我們不做對不起他的事兒。他還是會為我們遮風擋雨。」
「如果你真的要殺他。算我一個。」林婉兒沉聲說道。「我不管父親有多少兒女。但在我心中，卻只有你一個親人。」
「你了解父親。」林幽妙一字一頓道。「激怒了父親。他不會手下留情。」
「命是他給的。」林婉兒淡淡說道。「我可以還給他。」
林幽妙沉默半晌。不知如何開口。
但她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一旦決定了某件事。輕易是不會改變的。
她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害了她。
而真相，往往是最容易傷害他人的。
那楚雲今晚知道的真相——又是否會傷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