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狡兔死走狗烹!

楚雲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均勻地呼吸了幾口氣。受傷的部位,依舊感到疼痛。但體內的氣息運轉,已經恢復了許多。吐血不要緊,體能上的過度消耗。楚雲也沒太放在心上。只要沒出現嚴重內傷。憑楚雲的恢復能力,都可以迅速痊愈。

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楚雲穿上衣服出門。

客廳內空無一人。但餐桌上擺滿了美食。有東京特色,也有許多華夏菜式。

年齡大的女人,總會細心一些。畢竟人生閱歷在這兒,哪能跟十七八歲的小女生相提並論?

楚雲喝了杯果汁開胃。然後大快朵頤。

體能過度消耗,身上又有傷。這要是擱醫院,醫生肯定會建議他少油少鹽,乃至于吃點流食補充營養。

可這完全不符合楚雲的生活做派。

生病了。受傷了。就該大吃一頓。要不哪來的體力對抗傷病?

吃飽喝足後。楚雲那原本黯淡的眸子,也仿佛有了光彩。神清氣爽地點上一支煙,推門而出。

剛出門。

楚雲就撞到了一個熟人。正是上江緋紅。

「過來陪你爸打掃戰場?」楚雲半開玩笑地說道。

上江緋紅卻一反常態。不再對楚雲言語嘲諷。望向楚雲的眼神,也透著詭譎之色。

「父親的事兒,我沒資格插手。這次進宮,也是受木子所托,過來看看你的情況。」上江緋紅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很好。待會兒如果沒事了。我就出宮去探望木子。讓她不用擔心。」楚雲噴出一口濃煙。踱步朝門外走去。

中午的陽光格外溫暖。

寒冬過後,很快便迎來了暖春。楚雲略微舒展了一體。骨骼 啪作響。明顯還在恢復期。

上江緋紅跟著走上前,語氣古怪道︰「我有個很私人的問題想請教楚先生。」

「上江小姐不必客氣。對您,我有問必答。」楚雲微笑說道。

真田木子能活下來。

上江家族出了很大力氣。

再加上她與真田木子是無話不談的閨蜜。楚雲也沒什麼值得特別隱瞞她的。

不管如何,在對待友誼這塊,他和上江緋紅還算臭味相投。夠仗義。

「為什麼你可以活到現在?」上江緋紅甚至沒有半點遲疑。徑直問出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問題。

楚雲卻明顯愣住了。

他偏頭掃視了上江緋紅一眼︰「什麼意思?難道在上江小姐眼中,我昨晚就應該死無葬身之地嗎?」

上江緋紅目光閃動,緩緩靠近了楚雲兩步,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見的音量說道︰「木子昨晚對我說過。皇宮內的局勢不論如何扭轉。對楚先生而言,都將進入死局,深陷絕境。」

上江緋紅說罷,又用她自身的理解說道︰「華夏有一句老話,狡兔死,走狗烹。當陛下不再需要楚先生之時,那麼楚先生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上江緋紅稍微克制了一下措辭。沒讓自己的觀點太過刻薄鋒利。

可憑楚雲的智慧,他又豈會听不出上江緋紅這番話的潛台詞?

狡兔死,走狗烹!

當他親手斬殺東陵皇叔之後,女皇陛下還有什麼理由留下楚雲?

交情?感恩?或者恩將仇報?

對一個合格的權謀家而言,利益是至高無上的,也是唯一值得追逐的。其他任何因素,只不過是他們維系形象的工具。如紙糊的,一捅就破。

「也許在陛下眼里,我還有其他價值呢?」楚雲微微一笑,掐滅了手中的香煙道。「上江小姐總不能將陛下的眼界格局,拉低到和你一個水平線吧?」

上江緋紅怔了怔。心中有些郁悶。

說的是人話嗎?

拍女皇陛下的馬屁就算了。干嘛非得踩低自己?有這個必要嗎?

不過鑒于楚雲昨晚的表現。以及他能逃月兌女皇陛下的魔爪。就算沒父親的提醒。她也不會再和楚雲斗智斗勇。

一個能在皇權斗爭中起決定性作用,並全身而退。最終還能在女皇陛下的寢宮睡覺的家伙。上江緋紅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與之掰手腕。

沉默了片刻。上江緋紅抿唇說道︰「陛下吩咐過。楚先生隨時可以出宮。有任何需求,也可以向我提。只要是在合理範疇內的,上江家族必定全力滿足楚先生。」

楚雲微微點頭,卻並沒出聲。

上江緋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為了打破沉悶,她主動說道︰「我們身處皇宮禁地。平時就算是我,也沒什麼機會進來參觀。不如我們賞賞風景,欣賞下這瑰麗的宮殿?」

「你沒長腦子嗎?」楚雲斜睨了上江緋紅一眼。撇嘴道。「陛下都讓你過來傳達逐客令了。我要是繼續在這兒欣賞風景,順道蹭一頓晚飯。那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上江緋紅怔了怔。

她還真沒楚雲想的深。

此刻听楚雲一解釋,還真有幾分道理。

不過為了就面子,上江緋紅隨口問道︰「那你打算離開?」

「不走留著過年?」楚雲步履從容,緩緩朝禁區邊緣的石橋走去。

經過一整晚的清理。

石橋上的尸體沒了。血跡也沖刷干淨了。

雨後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宜人。絲毫沒有殘余的血腥味。

皇權之爭,就此落下帷幕。

未來的人生中,楚雲或許不再會與東京皇室再有任何瓜葛。

哪怕是與女皇陛下——

在楚雲的想象中,應該也太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她有她的皇族復興之路。而楚雲,也有自己的精彩人生。

登上石橋。

楚雲回頭眺望了一眼掩藏在林蔭中的宮殿。笑了笑。大步離去。

待得楚雲二人乘車離開。

石橋附近,緩緩出現了兩道身影。

其一正是女皇陛下。

另外一人,則是上江緋紅的父親,東京城最有權勢的首富之人。上江輕一。

二人矗立石橋旁,卻並沒言語。

漫長地沉默之後。上江輕一開口說道︰「陛下,我今晚會在家中設宴招待楚先生。」

「哦。」

女皇陛下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緩緩轉身道︰「好好招待吧。他未來的成就,不會在你之下。」

上江輕一愣了愣。

見女皇陛下並不接茬,也就沒再深說。

可行至途中,上江輕一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陛下。真田木子目前正在上江家中養傷。傷勢恢復得也不算特別理想。如果您覺得——」

「東陵皇叔嘗試過殺她。所以他死了。」女皇陛下渾身冒出一股寒意,冷冷凝視上江輕一。「你想試試?」

上江輕一渾身一顫。

他知道,這一記馬屁沒能奏效。反而激怒了女皇陛下!

「陛下息怒。」上江輕一微微垂下頭。

「這條路才剛剛開始。」女皇陛下緩緩前行,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沒興趣理會其他。希望你也是。」

「是。陛下。」上江輕一尾隨其後。

眉宇間掠過一抹古怪之色。

這女皇陛下的心思,還真是琢磨不透啊!

陛下究竟是不是個女人?又是個怎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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