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明月這暴發戶的嘴臉。
公子哥倒也沒怎麼生氣，反而神色平靜道︰「蘇老板喜歡，談價就沒意思了。你看上哪個牌照，我連車一並送給你。」
蘇明月淡淡搖頭︰「我不喜歡佔便宜。你開個價，我不還價。」
公子哥聞言，忍不住偏頭看了楚雲一眼︰「楚少。你老婆很有個性。」
楚雲聳肩道︰「我一直引以為傲。」
「一百萬吧。」公子哥也不客氣，開了個他絕對吃虧的價錢。
在四九城這寸土寸金的國際大都會。光是這牌照，一百萬就買不到。更何況那台性能極佳的別克轎車。如果論及成本的話，沒個千八百萬，很難搞出這麼一台泡妹神器。
蘇明月聞言，正要寫支票。
卻別楚雲攔住了。
「我突然不喜歡了。」楚雲微微搖頭，說道。
「那不買了。」蘇明月點頭，收起支票簿，也沒特別跟公子哥打招呼。坐回了轎車。
她知道。這幫人肯定不是沖自己來的。而是楚雲。
目送蘇明月回車。公子哥從兜里掏出一包煙。然後自顧自點上。半邊身子倚在車頭，姿勢很瀟灑，很帥氣。抽煙的動作，也十分老練。
「楚少。聊兩句？」公子哥抬眸看了楚雲一眼。一身得體的休閑西裝。渾身既不鋒利，也不溫潤的貴公子氣息。給人極強烈的心靈沖擊。
此人絕非凡人。身份來歷，必定一等一的強大。
而他最引人注意的一點是，他並沒有給楚雲遞煙。
不因為別的，也不是不尊重人，故意托大。
僅僅是在他的生活圈子，在他從小長大的環境里。從來都是別人給他遞煙。而沒有他給別人遞煙的習慣。
光是這一點，就證明他擁有極其不俗的身份來歷。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聊什麼？怎麼聊？」楚雲自顧自點上一支煙，神情從容地問道。
「我姓曹。」公子哥口吻平淡道。「叫曹世金。」
楚雲略微思考了片刻，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曹家。建國後便一直有影響力的家族。
至今屹立不倒，可以說是三代亨通。
如果楚雲沒記錯。曹家曾有長輩來過楚家。至于是第一代還是第二代，楚雲沒印象。也判斷不了。
「原來是曹公子。」楚雲噴出一口濃煙，抿唇說道。「有什麼指教嗎？」
「指教談不上。」曹世金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很隨意地丟給楚雲。後者下意識接住，把玩了幾下。臉上掠過玩味之色。
「不是說了我突然不喜歡了嗎？」楚雲抿唇說道。
「不喜歡可以放在家里的車庫。也可以借給朋友開。但車證上，我希望寫的是你楚少的名字。」曹世金語調平靜道。「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如果我沒猜錯。曹公子今天的舉措。是想讓我站隊？」楚雲說罷，話鋒一轉道。「如果聊得再透一點。是讓我楚雲，當你的狗腿子？」
擁有這台別克。
自然就站在曹公子這邊了。
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反正曹公子肯定不會當。
曹世金搖搖頭，表情很慎重地說道︰「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小團體。這一點，楚少怎麼看？」
「贊同。」楚雲點頭。仍是把玩著車鑰匙。
「人是群居動物。很容易就走到了一起。」曹世金緩緩說道。「所以每個人身邊都有各式各樣的朋友。而在我看來，拿了車鑰匙。你就是我朋友。」
「我不會送車給狗腿子。」曹世金總結道。「你誤會我了。」
「可能我在措辭方面不太嚴謹。」
曹世金的解釋，並沒獲得楚雲的贊同。
他笑了笑。說道︰「我不愛站隊，也不喜歡靠資源來交朋友。曹公子。雖然你這台車很貴重。我一開始也很喜歡。但你沒什麼誠意。我也並不欣賞你的為人。」
曹世金聞言，抽煙的動作頓了頓︰「那你知道嗎？當不了朋友，就是敵人？」
「隨時奉陪。」楚雲抽了一口煙。隨手將車鑰匙扔給曹世金。
後者精準接住，放進了兜里。
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似乎並不因為楚雲的拒絕而生氣。
「我在來之前，就料到你不會接受我的好意。」曹世金掐滅手中的香煙，眉宇間掠過一抹玩味之色。「但你要記住。楚家老爺子過世快十年了。他留下的那些東西。又能有多牢靠？多穩固？世事變幻無常。瞬息萬變。」
「那就不勞煩曹公子操心了。」楚雲平靜說道。「不過我也有句話想提醒曹公子。」
「但說無妨。」曹公子深深看了楚雲一眼。
「下次再想試探我背後的資源。稍微派個有點分量的角色。不能真拿炮灰惡心我吧？這是對我的極大不尊重。 」楚雲平靜道。
「明白。理解。」曹世金點頭。「我會注意的。」
「另外。」楚雲上下打量了曹世金一眼。「你沒入仕途吧？」
「我就做了點小買賣。」曹世金說道。
「嗯。」楚雲點頭。「沒職務在身。我揍你也方便很多。下次注意點。我脾氣不好。發起瘋來。你老爸就算是天王老子。我想揍你，就一定會把你往死了揍。明白嗎？」
曹世金並沒被激怒。
反而眯眼盯著楚雲。
他薄唇微張，玩味地看了楚雲一眼︰「還是那句話。明白，理解。我也沒把你當成小角色看待。畢竟是楚家獨苗。有點脾氣和傲氣，完全合理。」
目送楚雲駕車離開。
曹世金身邊出現一名青年男子。
此人氣息強大。渾身骨骼如鐵打的一般。極其生猛。
「吃癟了？」青年掃了曹世金一眼。「嘿。我已經很久沒見人能把你惡心成這樣了。」
「說實話，我沒覺得惡心。」曹世金玩味道。「反而很期待。」
「期待什麼？」青年撇嘴道。「少裝模作樣了。你曹大公子在四九城橫行霸道慣了。今兒踫到個硬茬。心中能沒氣？」
「氣有，但不大。至于期待。」曹世金微微眯起眸子。一字一頓道。「你說他能消化楚老爺子留下來的資源嗎？還是被人生吞活剝了？」
青年聞言，忽然咧嘴笑道︰「他會不會被人活剝，我不知道。但總有一天，我會找他干一架。」
「狂龍。別把你粗魯殘暴的那一套帶我面前來。我不喜歡暴力。」曹世金皺眉。
狂龍聳肩道︰「要是你小弟給人揍了。你能不出頭嗎？」
「我沒小弟。」曹世金口吻平淡道。「只有朋友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