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煮好了茶水,遞給蘇瓊一杯。
後者極禮貌地接過來。道了一聲謝。
楚雲見狀,也沒說什麼。只是坐在一旁安靜待著。
「我要的,不是不反對。」蘇明月抬眸看了蘇瓊一眼。「是配合。」
略一停頓,蘇明月又道︰「或者說,是服從。」
蘇瓊微微點頭,卻有些為難道︰「蘇家大院一直都是家族式管理。凡事都講究感情親情。很難一下子讓他們全盤接受軍事化管理。」
蘇明月抿了一口茶,頭也不抬地說道︰「把不服從的名單記錄下來。如果在你們蘇氏企業擔任了職務,立刻解雇。如果沒有擔任任何職務。我希望你離他們遠點。」
蘇瓊愣了愣,慎重道︰「這種決策,得老佛爺親自下達。我說了不管用。」
「命令是我下達的。蘇家大院如果不服從。那合作到此結束。」蘇明月淡淡掃視了蘇瓊一眼。「你以後也不用再來找我。」
蘇瓊聞言,嬌軀微微一顫︰「明白。我會和老佛爺商量出結果。」
蘇明月點頭︰「從今往後,你負責兩邊接洽,並向我匯報一手情報。任何阻攔計劃的,通通踢開。你們蘇家大院的商業模式太落伍了。不革新,永遠不會進步。」
蘇瓊點頭。
她作為蘇家大院第三代大姐大。在商業經營上還是有些思路的。那種重感情的家族式管理,的確存在很多問題。就拿這次的投資來說,幾個年輕晚輩負責投資事宜,根本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就仗著家族關系謀個職位。能指望他們做什麼?
出了問題,他們有能力解決嗎?
她認可蘇明月的觀念。但想要從根本上改變蘇家大院的經營模式。非一時之功。
「老佛爺那邊如果不滿,讓她親自找我談。不用你去說服她。」蘇明月口吻平淡道。「商場如戰場。養一群沒有戰斗力的廢物在企業混吃等死。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拖垮。不下狠心做出改變,只會自毀根基。」
蘇瓊點點頭。又道︰「您父親那邊呢?」
「怎麼了?」蘇明月反問。
「她作為本次合作的雲月投資代表。我應該如何與他相處?」蘇瓊很慎重地問道。
「他只是掛職。主要就是出這些年的惡氣。沒什麼其他意義。」蘇明月很直白地說道。「他想做什麼,不用向我匯報。你有什麼工作上的問題,也不必向他匯報。」
「明白。」蘇瓊了解了蘇明月的整體意圖之後,起身準備告辭。
她此次親自前來明珠,就是要落實一下蘇明月的態度。包括如何對待蘇振南。
老佛爺那邊已經將大權交付給她。再有蘇明月的支持。她相信能掃清障礙,好好干點事業出來。
再像以往那樣處處顧慮人情世故,東拉西扯。蘇家大院終將日薄西山,難以在京城立足。
蘇瓊起身告辭。
楚雲作為堂妹夫,親自送她離開。
「我終于理解你之前在蘇家大院說的那番話了。」蘇瓊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
「什麼話?」楚雲沒反應過來。
「我們蘇家大院這輩子,都不可能超越蘇明月。並會被她踩在腳下。」蘇瓊直白說道。
楚雲聞言,忍不住點了根煙,笑道︰「我那只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隨即,還沒等蘇瓊說什麼。
他又道︰「如果我認真的說,你們不是這輩子,是未來十輩子加起來的努力。也抵不過明月這輩子所達到的高度。」
蘇瓊苦笑一聲。不止如何應答。
「听她的指揮。」楚雲說道。「能救你們蘇家大院的,只有我老婆。你們蘇家已經瀕臨危機了。」
「我明白。」蘇瓊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否則,老佛爺不可能做出如此大的妥協和退步。她老人家也知道,蘇家已經被時代逼到懸崖邊了。再不做出改變,終將滅亡。」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楚雲點到即止,沒有深聊。
「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一會隨便找家酒店住下就行。」蘇瓊坦白說道。
「我們小區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楚雲遞給她一張卡。「你直接過去住吧。晚安。」
說罷,楚雲轉身上樓。
「楚雲。」
蘇瓊猶豫了下,喊了他一聲。
「嗯?」楚雲回頭看了蘇瓊一眼。面露困惑之色。
「蘇明月做這一切。是為了復仇嗎?」蘇瓊硬著頭皮問道。
盡管她知道不該如此問。
這麼問,也很有可能激怒楚雲。甚至蘇明月。
但她始終難以心安。
這期間,她見識過蘇明月的手腕。更了解她背後的恐怖力量。如果蘇明月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復仇。那蘇家大院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必將被她親手摧毀。
「你太小看我老婆了。」楚雲微微一笑,並不生氣。「也太高估了你們蘇家大院。」
「我老婆這麼做。只是為了讓我老丈人出口惡氣。沒別的意思。」楚雲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另外,她是個善良的女人。沒你想的那麼惡毒。」
雖然楚雲這番話頗有些惡心人的意味。
但蘇瓊心中大石卻終于落下。
她微微一笑,說道︰「是我枉做小人了。」
「晚安。」
楚雲擺擺手,上樓去了。
回到家中時,蘇明月仍在工作。楚雲走到她身後,捏了捏她的肩膀︰「還在研究蘇家大院的事兒?」
「爛到根子里了。」蘇明月關上電腦。抿唇道。「想要走上正軌,不下狠手難如登天。」
「你信得過蘇瓊嗎?」楚雲問道。
「有能力,有擔當。蘇家大院在她手里,有翻身機會。」蘇明月言簡意賅地評價。
「你平時也不喜歡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兒啊?」楚雲打趣道。「明知道是個爛攤子還接盤,你的時間可是比金子還值錢。」
「父親之前聚餐的時候提過一嘴。」蘇明月淡淡道。「我知道。他心中始終沒放下蘇家。」
楚雲皺眉道︰「頂梁,成大事者,哪能婦人之仁?」
蘇明月看了楚雲一眼︰「我就是想掙錢養你。沒想成什麼大事。」
楚雲擲地有聲道︰「掙錢養我還不算大事?頂梁,你很膨脹啊。」
蘇明月輕描淡寫道。「看你最近養的白白胖胖,是有點飄了。」
楚雲怒火攻心。
罵我胖了?嫌棄我了?
楚雲發誓,未來一周絕不伸手找她要錢花!
誰要是誰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