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兵的態度，是鋒利的。
也是強勢的。
他作為祖紅腰身邊最親密的強者。
更是從小到大一直追隨在祖紅腰身邊的親信。
他當然不允許任何人看不起祖紅腰。
他心目中的祖家公主。
此刻。
他正式向傅中山發起挑戰。
並主動邀請他來外邊。
來外邊干什麼？
當然是決一死戰！
雪月夜。
烈酒夜。
北風起，正是殺人時。
祖兵的態度，是堅決的。
更是強勢的。
他對這一戰，充滿了渴望與向往。
傅中山的實力有多強？
旁人或許只能夠猜測。
但祖兵，是曾經親眼見識過的。
那年，還是三十年前。
是祖兵不夠強大，也不夠格站在傅中山面前的那年。
可面對祖兵這充滿挑釁意味的話語，以及行為。
傅中山卻紋絲不動。
他沒有起身。
只是緩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我連你的主子都看不起。我會看得起你嗎？」
我連祖紅腰都看不起。
會應戰你區區一個奴才？
傅中山沒有動。
祖兵卻平靜地站在大門之外。
門外，風雪驟起。
一道道寒意闖入大門，貫穿了整棟屋子。
「不好吧？」
就在此刻。
始終保持理性與低調的謝老忽然開口說道︰「武道世界。既然有人發起挑戰，而且還是最頂級的強者。作為武道中人的傅老板，怎麼可以拒絕呢？甚至無視呢？」
很顯然。
謝老這是在挑刺。
是在引發戰火。
反正這一次，他是比楚雲更旁觀的旁觀者。
他甚至從頭到尾，都不會出手。
只是一個純粹的看熱鬧的醬油黨。
而恰巧，謝老在帝國，在這個餐桌上，是有分量的。
甚至是有話語權的。
他這麼一開口。
第一個有反應的就是傅雪晴。
因為她知道。
謝老開口了。
父親就不得不有所反應。
因為當年在天使會創建之初。
謝老甚至是給予過很大幫助的。
哪怕是在整個帝國資本世界。
在整個華爾街。
傅中山的底氣。
也未必就會比謝老更強。
更何況。
謝老還是與祖龍交往密切的存在。
傅中山，更加不可能忽視他。
「謝老。」傅中山微微抬眸，掃視了謝老一眼。「您希望我接招？」
「你應該接招。」謝老一字一頓地說道。「以我對祖家大小姐的了解。你不接，今兒這頓飯，一定吃不下去。」
傅中山聞言，看了祖龍一眼。
後者卻是紋絲不動，但不論是臉色還是眼神，都透露出一股信號︰謝老說的對。你應該接招。
接祖兵的招。
傅中山微微有些錯愕。
讓他堂堂傅家掌門人，去接一個祖家奴才的挑戰？
這對傅中山來說，是一種侮辱。
在理論上，他是無法承受的。
但此刻。
他似乎沒得選擇。
就連原本和他站在一邊的祖龍。
此刻都建議他接招。
或許。
他不接招。
這頓飯真的會吃不下去。
而祖紅腰，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當他決定和祖龍合作。
當他決定將復仇計劃中的某部分環節，寄托在祖龍身上。
他往後所走的每一步，都會陷入身不由己的艱難之中。
接招？
接吧。
傅中山在短暫的猶豫之後。
緩緩站起身來。
他已經年近七十了。
他的身軀，已經年邁了。
就連他的精氣神，也不可能再像楚雲那樣強壯。
哪怕一個五十歲的男人在他面前。
都甚至像是一個小伙子一樣。
「爸。」傅雪晴有些不忍，拉住了傅中山的手臂。
父親的手臂，依舊像她童年中的記憶那樣，充滿了力量感。
只是皮膚，明顯褶皺了。
也絲毫沒有年輕人的光滑。
傅雪晴的內心，是煎熬的。
她能夠感受到父親的艱難。
更加能夠感受到父親的決絕。
為了父親的仇恨。
為了實現自己一生的夢想。
他強迫自己做了很多他不想做，也不應該去做的事兒。
甚至，要去和一個祖家的奴才較量。
這對父親的身份地位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但現在。
大局如此。
他不得不如此。
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此刻。
就連坐在餐桌上，本應該讓傅中山去死的楚雲。
也感受到了這位傳奇梟雄的無奈。
無奈中，甚至還透著一絲蒼涼。
嘆了口氣。楚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傅老板。早就听說你的武道實力異常強大。今天，總算是可以大開眼界了。」
「大開眼界不敢保證。」傅中山緩緩站起身。「但總會給你一些啟發。」
說罷。
他朝大門口走去。
一門之外。
飄灑著鵝毛大雪。
空氣中，滲著凌冽的冷意。
傅中山背對眾人，走出了大門。
「你真的覺得，祖兵能殺死傅中山？結束今晚的獵殺任務？」楚雲眯眼問道。並緩緩放下了酒杯。
「一件事，總是需要一個開頭。」祖紅腰輕描淡寫地說道。「難不成一直坐在這兒吃吃喝喝，到天亮嗎？」
楚雲愣了愣。
沒有再問什麼。
但他很快便站起身。
朝門外走去。
這一戰，他當然是要圍觀的。
如此近距離欣賞傅中山實力的機會。
他又豈會錯過？
傅雪晴，也走了出去。
但祖紅腰沒走。
祖龍，同樣沒走。
謝老雖然不是武道中人。
但對于這種頂級強者對抗的好戲。
他也不想錯過。
不知道答案的，對過程好奇的人。都出去圍觀了。
而既不好奇，又知道答案的兩位祖家人。
卻沒有絲毫的興趣走出去觀戰。
「你說。誰能贏？」祖龍問道。
祖紅腰聞言，卻是淡淡掃視了祖龍一眼︰「從我記事以來。祖家沒有輸過。」
祖龍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此刻的輸贏。
二人討論的輸贏。
並非一門之外的那一戰。
而是祖龍與祖紅腰之間的戰爭。
相比較門外之戰。
二人更關心彼此之間的這一戰。
祖家沒有輸過。
祖龍，同樣沒有輸過。
而且，從祖紅腰的口吻不難听出。
她祖紅腰是祖家人。
祖龍。不是。
哪怕他是異姓王。
哪怕他為祖家打下了偌大的江山。
但對祖家來說。
祖龍就是夜壺。
有需要了，拿出來用用。
沒用了。一腳踢進床底。
不僅不會可惜，甚至還覺得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