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不踏實!

送走卡希爾後。

傅中山來到了別墅的二樓。

二樓的走廊盡頭。

有一間卡希爾從未來過的房間。

莫說是作為前妻的卡希爾。

就連傅雪晴,也只在她十八歲成年的那一天,來過一次。

那天,傅中山什麼也沒說。

只是讓女兒上了一炷香,便離開了。

靈台上,有傅蒼的照片。

照片上,是四十歲的傅蒼。

很干淨,也很有風度的中年人。

沒有人知道。

傅蒼的骨灰,就在靈台後面。

靈台後面有一個精妙的機關。

里面安放的,就是傅蒼的骨灰。

這是傅中山成年後,親自前往華夏的墓地挖出來的。

他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因為在當時,有資格處理父親骨灰的,也只有他傅中山一人而已。

現在的傅中山,已經年邁了。

留給他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他曾經也矛盾過。

也迷失過。

他不確定是否應該向華夏采取最殘忍的報復。

他不確定,父親是否能夠接受自己這樣做。

他在天之靈,會滿意嗎?

會因為身為兒子的自己,始終記掛著他的仇恨,而驕傲嗎?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隨著傅中山活的比父親還要年邁之後。

他愈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當年父親所遭受的待遇,是極不公平的。

也是無法忍受的。

父親也正是因為當年所經歷的一切,而郁郁寡歡。

這個仇,這份恩怨。

傅中山無法釋懷。

甚至是在他六十歲那年,才正式拍板。

一定要復仇!

「父親。」

傅中山點了一支煙,在為傅蒼上了一炷香之後。

他站在了靈台前,神情凝重地說道︰「兒子很快就要為您復仇了。」

吐出口濃煙。

傅中山抿唇說道︰「只是現在的華夏,太強大了。這盛世,或許如您當年所願?卻不如我所願。」

「華夏,也不配得到您的祈禱。您的——祝福。」

傅中山坐在了椅子上。

屋子里,是陰暗的。

除了靈台上的那點光芒。

整間屋子漆黑一片。

微弱的燈光,輝映在傅中山的臉龐上。

在他這張寫滿了歲月年輪的臉龐上,散開了迷離的神情。

「我會努力去做這件事。我不能接受,華夏擁有現在的地位和國際影響力。」傅中山一字一頓的說道。「哪怕現在的華夏足夠強大。但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沒有人能夠制裁他們。也並不是沒有什麼國度,可以鎮壓他們。」

「你看好了。」傅中山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

楚雲在離開了傅家之後。

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傅雪晴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傅雪晴,頗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剛去見我父親了?」

「你還挺關心我的動向。」坐在車上的楚雲玩味問道。

「畢竟是去見我父親。」傅雪晴說道。「我應該多關心一些。」

「是的。」楚雲點頭說道。「我剛和你父親喝了一杯茶,然後閑聊了一會。」

「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去見我父親。你不是三天後,就要和祖紅腰聯手了嗎?」傅雪晴問道。

「嚴格來說,只剩兩天半了。」楚雲平靜的說道。「時間過的可真快。」

「那你更不應該在這個時間節點,去見我父親。他應該也知道你和祖紅腰的事兒。」傅雪晴說道。

「但我卻有些疑惑,想讓你父親幫我解惑。」楚雲抿唇說道。「可惜,他什麼也沒有交代。更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理。」

傅雪晴聞言,陷入了沉思。

她听的出來。

楚雲是在暗示自己。

但她不確定楚雲究竟了解了多少。又到底能夠猜到多少。

「楚先生。」傅雪晴沉凝了片刻,緩緩說道。「可能對你而言,我瞞了你一些東西。但我個人認為,這些東西是我的隱私。我不必什麼都和你分享。而最重要的是,我隱瞞的東西,是與你無關的。也不會因此而傷害到你。」

「我相信。」楚雲微微點頭。「我也知道。你作為傅家的獨女,有一些隱私是很正常的。」

「所以我沒有找你。而是去找你的父親。」楚雲說道。

傅雪晴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那你認為,三天後,我父親的處境會如何?」

「首先,我最後糾正你一下。沒有三天了。只剩最後的兩天半了。」楚雲說罷,話鋒一轉道。「其次。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祖紅腰殺你父親的心思,是決絕的。甚至在我今天過去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你父親居住的地方,到處都是強者氣息。有你父親的人,也有祖紅腰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已經被祖紅腰監視了?」傅雪晴問道。

「我不認為這是監視。」楚雲搖搖頭。「他們是來殺你父親的。」

傅雪晴聞言,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看來,我父親這次凶多吉少?」

「我從不覺得你父親是好殺的。」楚雲淡淡說道。「但我也不認為,祖紅腰要殺一個人,那個人會輕易地活下來。」

「這並不是一個悖論。但是一個注定要二選一的答案。」楚雲說道。「不是你父親死。就是祖紅腰死。」

「從你的理解來看。你認為他們誰死的可能性會更高?」楚雲問道。

傅雪晴沒有回答。

她甚至拒絕回答。

傅中山和祖紅腰。

他們之間的斗爭。

誰死的可能性會更高?

理智告訴傅雪晴。

父親死的可能性更高。

但從感性角度來說,她希望祖紅腰死。

而不是父親。

她雖然不贊成父親當前的所作所為。

但對于父親整個人的人生態度。

她卻是敬佩的。

甚至是敬畏的。

一個人能一輩子只堅持做一件事。

而且可以豁出自己的一切去堅持,去執行。

這本身就是一個偉大的人格。

一件值得人尊敬的事兒。

作為女兒。傅雪晴沒有任何道理不去尊重,不去敬畏。

但現如今。

對于父親即將面臨的巨大。

傅雪晴能做的,卻不多。

甚至她無法對整件事,做任何的改變。

「見一面吧。」傅雪晴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覺得很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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