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鹿點了一支煙，看了一眼茶幾。
「如果是合作。為什麼我的面前連一杯咖啡都沒有？而你的面前，卻有上好的普洱茶？」屠鹿問道。
傅老板聞言，微微擺手。
很快。
撒旦先生親自送上來一杯普洱茶。放在了屠鹿的面前。
屠鹿似乎也不擔心這杯茶里動了手腳。
他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半杯。
然後繼續抽著香煙，直勾勾盯著傅老板說道︰「能不能合作，看你有沒有誠意。」
「怎樣才能體現出我的誠意呢？」傅老板問道。
「我要知道你的動機和目的。」屠鹿問道。
「各取所需。」傅老板說道。「你可以為你的兒子復仇。甚至連楚雲，也會死于今晚。」
傅老板的話。
非常有煽動性。
屠鹿的仇人是誰？
是楚殤。
也是楚雲。
他難以忘記自己的喪子之痛。
這份仇恨與恩怨，他至死不忘。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機會。
屠鹿會錯過嗎？
會眼睜睜地看著與自己失之交臂嗎？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呢？」屠鹿問道。
「我要的很簡單。你今晚攔住楚殤，或者說——親手殺死楚殤。」傅老板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過嗎？我並沒有能力殺死楚殤。」屠鹿說道。
「如果加上我的支持。可能性就會提升很多。」傅老板說罷，抬手指了指撒旦先生。「他的實力，你了解嗎？」
「略知一二。」屠鹿說道。
「如果他和你聯手。你覺得有幾成勝算？」傅老板問道。
「不知道。」屠鹿搖搖頭。
他並沒有和楚殤真正的決斗過。
他也並不知道，自己和楚殤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是否大到靠一個撒旦，就可以彌補的地步。
「不知道？」傅老板斜睨了屠鹿一眼。緩緩說道。「看來屠鹿先生對自己很沒有自信啊。」
「是對楚殤不夠了解。」屠鹿很坦誠的說道。「難道傅老板心中有什麼人選，是可以在面對楚殤時勝券在握的？」
傅老板沒有開口。
她只是淡淡掃視了屠鹿一眼，問道︰「所以我想知道你最後的答案。你願意與我們合作嗎？還是不願意？」
「光靠我和撒旦，留住楚殤的可能性並不大。」屠鹿很坦誠地說道。「除非你能為我提供更充分的支持，以及動機。」
「我也不想楚殤繼續活著。他死了，這個世界就太平了。」傅老板淡淡說道。「這個理由，還算合適嗎？」
「不合適。」
屠鹿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抬眸看了傅老板一眼︰「不如，我來給你找一找動機？」
說罷，他沒等傅老板開口。徑直說道︰「你是要利用我攔住楚殤，讓他無法干預今晚的這一戰。只要他不出手，那亡靈軍團，就有一定的把握熬過今晚。甚至，殺死楚雲。」
「一旦如此。那華夏將顏面盡失。而帝國在這一戰中，將成為唯一的勝利者。」
「我這麼分析。有道理嗎？」屠鹿的眼神，鋒利極了。
傅老板聞言，卻並沒有反駁什麼。
她只是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動機如何，是我的事兒。只要你能復仇，又何必在意我的想法和動機呢？」
「我除了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個華夏人。」屠鹿說道。「我這一生，最想做的的確就是復仇。但除了復仇，我也並非沒有其他的事兒需要去做。」
「至少。我不會為了復仇，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兒。」屠鹿說道。
「所以。你選擇了拒絕我？」傅老板問道。
「是的。」屠鹿緩緩站起身道。「我拒絕你。」
說罷，他便準備轉身離開。
「你覺得，我會輕易放你離開嗎？」傅老板眯眼問道。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你確定。不打算放我離開嗎？」屠鹿緩緩轉身，掃視了傅老板一眼。
傅老板沒有出聲。
反倒是撒旦，緩緩站起身。站在了屠鹿的面前。
「我希望你搞清楚。這里是華夏，是燕京城。不是你的紐約城。更不是帝國。」屠鹿冷冷說道。「你敢在這兒動我。你還想離開嗎？」
「屠鹿先生，你在威脅我？」傅老板玩味道。
「我在告訴你一個事實。」屠鹿說道。
「屠鹿先生，請自便吧。」傅老板緩緩端起普洱茶，抿了一口。
沒有再為這件事糾纏什麼。
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或者說，在一瞬間。
她又想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正如屠鹿所言，他和撒旦聯手，又有幾成把握呢？
楚殤的身邊，又有多少強者？
這場暗殺一旦啟動。
蕭如是會袖手旁觀嗎？
老和尚，又是否會坐山觀虎斗呢？
甚至，隱藏在燕京城的武道強者，可不僅僅是他們。
不論是李北牧還是楚中堂，都是站在人類巔峰的強者。
他們若是收到的風聲，豈會輕易地讓自己的計劃實現？
嘆了口氣。
傅老板微微搖頭。自嘲道︰「還是把問題想簡單了。」
「也許，您只是迫切地想要打敗他。」撒旦先生緩緩說道。
「此事不成，你應該是最安心的。」傅老板說道。「是嗎？」
撒旦先生聞言，臉色一沉道︰「我隨時可以為老板奉獻一切。」
「但願如此。」
傅老板飲盡了杯中的茶水，緩緩站起身道︰「我去拜訪一下楚殤。以及他們夫婦二人。」
「您真的要去？」撒旦先生皺眉說道。「這並不安全。」
「放心。他楚殤不會紆尊降貴來和我動手。他的目標，也從來都不是我。」傅老板很淡定地說道。走出了酒店房間。
撒旦並不放心。
他親自陪同傅老板乘車去見楚殤。
可車輛還在路上。
街道兩邊，甚至整個天空。
都回蕩著一段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台詞。
仿佛是萬人演唱會。
嗓音並不美妙，卻震撼人心。
撒旦先生即便對華夏文化並不了解。
卻也一下子就听出了這段旋律的來歷。
燕京城那群待在家里的民眾，正集體高唱國歌。
「從他們的嗓音里，我听到了自豪與驕傲。還有——」傅老板微微皺眉，眯眼說道。「還有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