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利益，高于一切？
何謂國家利益？
國家的經濟發展，國家的社會秩序。
這些，是國家利益。
那民眾的安危，民眾的生命財產，就不是國家利益嗎？
一個國家，難道只有高層建築嗎？
所謂的經濟發展，所謂的國家秩序，難道不應該就是為民眾打造的嗎？
葉選軍神情凝重，深深看了楚雲一眼︰「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背水一戰？」
「大概就是如此。」楚雲微微點頭。
葉選軍遲疑了一下，隨即再一次凝視著楚雲︰「以你現在在紅牆內的影響力。難道就沒有協商的余地嗎？哪怕不全方位啟動天網計劃，啟動部分天網的體系，也能為我們提供諸多的便利。」
楚雲那番話，說實話是嚇到了葉選軍。
人或許全部打光了。也未必能贏？
那一萬戰士，可是明珠軍區的精銳。
更是核心戰士。
其中一部分，更是從特種大隊調遣過來的。
如果真的全部打光了。
那遭受毀滅性打擊的，就不僅僅是神龍營。
還有明珠軍區。
「對他們而言，啟動部分和啟動全部，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楚雲神情冷峻地說道。
葉選軍不知道繼續說什麼。
他陷入了沉默。
也開始構思未來必將去執行的計劃。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
更是一場無法拒絕的血戰。
楚雲在離開指揮部之後。
並沒有直接回酒店休息。
指揮部也有房間睡覺。
作為總指揮，楚雲是有單間的。
當然，酒店也有安排房間。
兩頭跑楚雲覺得沒有必要。
直接住在了指揮部。
回到房間。
他簡單沖洗了一下。換了一身還算干淨的衣服。拿起手機打給了李北牧。
他還是不死心。
盡管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但嘗試一下，也不會損失什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李北牧甚至早就在等待楚雲的電話了。
「天網計劃，你只有一票？」楚雲直奔主題，沉聲問道。
「是的。」李北牧微微點頭。
「那你能左右幾票？」楚雲問道。
「我滿足不了你。」李北牧沉聲說道。「我能左右的票，不會超過半數。」
「也就是說，在天網計劃這塊，你也無能為力？」楚雲皺眉。
「是的。」李北牧很坦誠地說道。「但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思路。」
「什麼思路？」楚雲好奇問道。
「如果你能讓屠鹿在這一塊和我們保持相同意見的話。或許票數可以過半。」李北牧說道。
「屠鹿？」楚雲皺眉。
「是的。」李北牧點頭。
「他的兒子，嚴格來說是被我父親所殺。」楚雲皺眉說道。「他會支持我們嗎？」
「很難。」李北牧搖頭。「他現在和我之間的關系，都非常的不和睦。所謂的表面平靜，也只是做樣子。」
頓了頓，李北牧說道︰「但嘗試一下也沒什麼損失。死馬當活馬醫吧。」
楚雲聞言，重重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連夜。
楚雲乘飛機趕回燕京城。
並在即將天亮的時候，來到了紅牆。
他想見屠鹿並不困難。
在紅牆內，楚雲想見任何人，都可以馬上見到。
只要對方有時間。
但談話將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就不好說了。
就像李北牧說的那樣。
屠鹿同意的可能性並不大。
而楚雲，也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見到屠鹿的時候。
屠鹿剛起床，並準備吃一頓簡單的早餐。
「一起吃點。」屠鹿邀請楚雲入席。
「好的。」楚雲點頭。
折騰了一天，他也的確有點餓了。
「為了天網的事兒來找我？」屠鹿喝了一口稀飯。隨口說道。
「是的。」楚雲點頭，並沒有藏著掖著。
「我手里有三票。」屠鹿很直白地說道。「加上李北牧能左右的三票。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啟動天網計劃的。」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楚雲的心沉了下來。
他很緊張。
比剛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要緊張。
甚至比第一次踏入軍營的時候，還要緊張。
「你希望我的選擇是什麼？」屠鹿反問道。
「我希望你為華夏民眾考慮。」楚雲說道。
「難道一定要按照你的計劃去執行，才算是為華夏民眾考慮嗎？」屠鹿反問道。「我們這些老家伙的想法，就是在禍國殃民？」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雲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屠鹿質問道。「我兒子死的時候。你父親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他有沒有想過。他的兒子，也有一天會用到我？會來求我？」
楚雲的眼神沉了下來︰「前輩。我希望你公私分明。」
「什麼是公？什麼是私？」屠鹿說道。「你知道嗎？我很想看著你死在這場血戰之中。我更加想看看，當楚殤看到你的尸體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報復手段，比這樣的方式更加的直接，更加的痛快。」屠鹿語氣陰毒地說道。
「所以，你不會同意啟動天網計劃？」楚雲反問道。
「是的。我不會。」屠鹿喝光了碗中的稀飯。問道。「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有了。」楚雲搖頭。
「那就趕快回明珠吧。你的身上，是有擔子的。主帥不在，出了事兒，也是要問責的。」屠鹿淡漠地說道。
「我知道。」
楚雲微微點頭。
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可直至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
他忽然回頭看了屠鹿一眼︰「雖然我不知道薛老為什麼會選擇你。但有一點我很肯定。」
「哪一點？」屠鹿隨口問道。
「如果這次行動失敗了。」楚雲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親手殺死你。」
「我等你。」屠鹿抬眸，精光畢露。「如果你還有命來見我的話。」
楚雲轉身走了。
不遠處。
李北牧正在等他。
他從楚雲身上的戾氣和憤怒不難看出。
楚雲應該是失敗了。
「他不答應？」李北牧很沒有意義的問道。
「他不答應。」楚雲搖頭。雙眼泛著血絲。
一夜沒睡的他，並不困倦。
卻很憤怒。
「冷靜點。」李北牧輕輕拍了拍楚雲的肩膀。「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這個國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