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是在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後。
便當即結束了這場對話。
楚殤的言辭，是惡毒的。
更是鋒利的。
蕭如是不想回答。
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事實上，楚河的確已經離開紅牆了。
而他的目的地又是哪兒？
或許是去找楚殤。
又或許，是去找楚雲？
沒人知道。
但正如楚殤所言。
如果讓楚河去做這件事，他必定是求之不得的。
而楚雲，卻還需要楚殤來脅迫。來威脅。他才肯答應。才肯去做。
飯桌上的兩個男人，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楚殤的答案，也實在讓他們無法反駁什麼。
盡管是那麼的不講道理。
盡管，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但這就是事實。
而且是無法反駁的，板上釘釘的事實。
「就算如此。」楚中堂微微眯起眸子。「那也不是他威脅楚雲的理由。更不是讓楚雲代替他征戰帝國的理由。」
楚河願意。
那是楚河的事兒！
楚河本就是楚殤培養出來的。
就算為他賣命，也是天經地義的。
但楚雲成長至今，和他楚殤沒有任何關系！
那是老爺子的功勞。
是他楚中堂，親眼目睹楚雲成長起來的。
他是楚家的後人。
而不是他楚殤的後人！
至少本質上，不是的！
即便楚河為楚殤去死，那也是他們父子的事兒。
但楚殤，沒有任何資格要求楚雲為他做任何事！
因為在楚雲這短暫的人生中。
他楚殤沒有任何參與感。
也沒有付出任何東西。
這，便是楚中堂的底線。
「我不答應。」楚中堂飲盡杯中酒，沉聲說道。「我要阻止這場鬧劇。」
「這並非一場鬧劇。」李北牧深吸一口冷氣。眼神復雜而凝重。「盡管讓楚雲代替楚殤征戰帝國，的確看起來有些兒戲。可當大局已定，這將不再是一場鬧劇。我也相信，楚殤既然這樣決定了。如此準備了。那麼他一定還有後續安排。」
李北牧說罷，神情平靜地掃視了二人一眼︰「我這麼說，你們認同嗎？」
「認同。」楚中堂吐出口濁氣，緩緩說道。「他既然決定了，就必定是無法改變的。」
哪怕是他楚中堂， 也未必有這樣的能力。
而且楚雲帝國出征，已然成了一個死循環。
怎麼改變？
他是為楚紅葉而戰。
至少最根本的動機，是為了楚紅葉。
而楚紅葉既然已經答應了楚殤，有可能反悔嗎？
不可能。
一切的一切，都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不論是楚紅葉，楚雲，乃至于楚殤。
任何一個環節，都是無法動搖的，也改變不了的。
那麼楚中堂如果想要阻止，他將從什麼角度出發呢？
楚中堂陷入了沉思。
視線，卻落在了蕭如是的臉上。
他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阻止這一切的話。
那麼有且只有一個。
那就是嫂子蕭如是。
「你看我干什麼？」蕭如是反問道。
「你不認為需要阻止這件事嗎？」楚中堂皺眉問道。
「我不認為。」蕭如是淡淡搖頭。「而且我也不認為我有能力阻止楚雲去做這件事。」
「除非。你能勸說楚紅葉回頭。」蕭如是說道。「她才是關鍵點。如果她不去幫楚殤做事。楚雲自然會放下這一切。」
楚中堂聞言，神情凝重地說道︰「這麼說來，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是的。」蕭如是淡淡點頭。「別無他法。」
「這種感覺，很不好。」楚中堂沉聲說道。「他掌控了所有人，也控制了所有事兒。包括局勢。」
「他一向如此。」蕭如是說道。「只是以前很低調。現在，變得高調起來了。」
楚中堂聞言，一時間有些無語。
即便蕭如是如此說，他也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他會竭盡全力，去阻攔楚雲。
因為在他個人的視角來看，楚雲這麼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場帝國內政，也不是他楚雲有能力去玩轉的。
哪怕是李北牧，他也只是會參與進來。而絕不會輕易地曝光自己。
他楚雲，憑什麼？
如果真的有那麼好應付，楚殤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出手。甚至派楚河去做？
而要引誘楚雲？
他楚殤，究竟想干什麼？
他就這麼希望將楚雲推下地獄？
這個小子這些年所經歷的，還不夠嗎？
還不夠沉重嗎？
飯局結束之後。
李北牧明顯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
他很識趣地提前離開了楚家。
將這對小叔子和嫂子，留在了楚家客廳。
「我不會放棄。」楚中堂主動開口說道。「今晚，我就親自去一趟帝國。」
「你去了又能改變什麼？」蕭如是反問道。
「我在天使會，也算有點話語權。」楚中堂點了一支煙，神色凝重的說道。「我會努力去改善一些局面。或許，我會和傅家踫個面。」
「如果一切都不那麼順利呢？」蕭如是問道。「你打算和楚殤攤牌，甚至站在他的對立面嗎？」
「我只想把楚雲撈出來。」楚中堂皺眉說道。「這一戰，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承受的。輸了，他將一無所有，將被推下萬丈深淵。」
「但如果贏了呢？」蕭如是問道。「你說，楚雲會在國際上，擁有怎樣的地位？又會在華夏，得到多麼龐大的敬畏？」
「你覺得他有可能贏嗎？」楚中堂質問道。「這是一場對楚殤而言，都並不輕松的決戰。」
「這只是你覺得。」蕭如是說道。「我從不認為，楚殤會在這個節點上，出現所謂的閃失。」
楚中堂聞言，忍不住好奇問道︰「在你看來，這一戰並不會對楚殤構成太大的影響？」
這可是巔峰一戰！
是楚殤與天使會創始人傅家的終極之戰！
就連如此恐怖的戰斗，也無法對楚殤構成太大的影響？
那他楚殤，究竟有多麼恐怖的底蘊？
要知道，這一戰，可是關乎帝國未來十年的命運掌控！
這在華夏，更是不亞于新一代領袖的競選。
如此翻天覆地的國際格局。
竟然對楚殤來說，還不算是終極一戰？
甚至，不會對他構成多大的影響？
「你究竟知道多少？」楚中堂深深看了蕭如是一眼。「你不能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