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氣不打一處來。
被楚殤惡心的夠嗆。
不答應就不答應。
還在這兒陰陽怪氣,嘲諷楚雲沒本事。
這叫什麼事兒?
楚雲險些咬碎了牙齒。
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知道,楚殤注定是不會賣自己這個面子的。
而楚雲繼續在這兒示弱,也沒有任何意義。
索性抬頭挺胸,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一戰,不再是你和我姑姑之間的戰斗。我也一定會參與進來。」
「隨你。」
楚殤說罷,繼續前行。
他的主要目的,是飯後消食。而非與楚雲探討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至少對楚殤來說,是沒什麼營養的。
楚雲卻沒了陪楚殤散步的興趣。
在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之後,便轉身上樓了。
他哪兒也沒去,徑直來到了姑姑的房間。
姑姑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仿佛一尊雕像。
楚雲模過去,坐在了姑姑的正對面,表情有些復雜地說道︰「我剛才和楚殤聊了會。」
「嗯?」楚紅葉抬眸看了楚雲一眼,眼神顯得格外有殺氣。
「我希望我他不要和你較真。」楚雲緩緩說道。
「你要破壞我的計劃?」楚紅葉質問道。
「我只是有點擔心。」楚雲抿唇說道。「不論是你受傷,還是他出現什麼意外。都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你之前不是說過,他的所作所為,該殺嗎?」楚紅葉問道。
「他的所作所為,的確罪大惡極。」楚雲嘆了口氣,說道。「但不應該是我們來殺。」
「你在忌憚什麼?」楚紅葉冷冷盯著楚雲。「你又在害怕什麼?」
「他是我的父親。」楚雲抿唇說道。「是你的大哥。」
「那又如何?」楚紅葉反問道。
「現在不論是外界還是二叔,對他的所作所為,都存在一定的質疑。」楚雲緩緩說道。「我始終還是有所顧慮。」
「他殺了薛長卿,這就是事實。不可改變的事實。」楚紅葉說道。
「我知道。」楚雲吐出口濁氣。「但他的態度和觀點,也始終是立場堅決的。並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
楚殤的觀點是什麼?
是讓華夏站起來。
而他所作的一切,也都是朝這個目標進軍的。
「你動搖了。」楚紅葉冷冷掃視了楚雲一眼。
楚雲聞言,卻是忍不住怔住了。
「我能明顯感受到。」楚紅葉又補充了一句。
「也許吧。」楚雲吐出口濁氣,皺眉說道。「我只是覺得,這來的有點太突然了。在什麼結論都沒有得出之前。」
「你在春秋府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楚紅葉說道。「為什麼到了地方,你要打退堂鼓?」
「也許。」楚雲苦笑一聲。「他是我父親吧。」
楚紅葉聞言,竟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他有把你當兒子看待嗎?如果有,他為什麼從不肯見你?如果有,他為什麼更在意楚河,而不是你?」
「如果我掌握的消息沒錯。」
楚紅葉緩緩說道︰「他在薛老的家里,還打過你。對嗎?」
楚雲抿唇說道︰「他那不算是打我。」
「我就問你一句話。」楚紅葉沉聲質問道。「他是不是和你動手了?」
「當時的情況,其實——」
「夠了。」楚紅葉轉過身,渾身冒出一股陰寒之氣。「老爺子那麼大的脾氣,年輕的時候,你那麼叛逆而不孝。他也沒踫過你一下。楚中堂,也從來不敢動你一根手指。」
「他憑什麼?」楚紅葉口吻冰寒地說道。「他如果盡到了父親的責任。我二話不說。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現在,他並沒有履行父親的職責。他就沒有資格打你,更沒有資格和你動手。」楚紅葉說罷,淡淡擺手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楚雲如喪家之犬,被楚紅葉掃地出門。
他獨自走出了房間,卻在走廊的盡頭。再一次偶遇了秋楚笙。
心情並不美妙的楚雲淡淡掃視了秋楚笙一眼,平淡道︰「你又想和我說什麼嗎?」
「這一次,我僅代表個人。」秋楚笙點了一支煙,目光平靜的說道。
「你除了代表你自己。還可以代表誰嗎?」楚雲反問道。
「那倒也是。」秋楚笙聳肩,身上並沒什麼神級強者的氣質。相反,更像是一個阿諛奉承的狗腿子。抿唇說道。「楚少。我有個事兒,想和您商量一下。或者說,咨詢一下您的意見。」
「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听你在這兒扯淡嗎?」楚雲反問道。
八號內發生的事兒。
楚雲不相信秋楚笙不知道。
他一定知道自己和楚殤談過。
而且是以失敗告終的。
如果接下來,秋楚笙說的話題不是楚雲感興趣的。
甚至與他最關心的事兒無關。
楚雲一定會發脾氣。
一定會痛斥秋楚笙一頓。
「楚少。我覺得您找錯了方向。」秋楚笙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者說,我認為您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和我的老板為敵,作對。甚至成為宿敵。」
「你想說什麼?」楚雲反問道。
「為什麼不考慮和老板達成一致呢?」秋楚笙說道。「您是老板的大公子。只要您肯主動示好。我不認為老板會排斥您。會拒絕您。」
「一旦你們的關系穩定了。楚家姑姑這件事兒,您覺得還存在什麼問題嗎?」秋楚笙說罷,直勾勾盯著楚雲。「任何時候,任何處境之下,都是可以協調的。」
「為什麼您一定要和老板為敵呢?即便您不贊成我們老板的所作所為。那您覺得反對他的意義,又會是什麼?您是可以阻攔老板,還是可以改變老板的態度?」秋楚笙詳細地說道。
「你先把嘴巴閉上。」楚雲擺擺手,微微皺眉道。「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你是想讓我和你一樣,違背自己的良心,給他當走狗。是嗎?」
秋楚笙反問道︰「兒子順從自己的老子,有什麼問題?」
「當你用盡全力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的時候。你覺得這樣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秋楚笙很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可以站著死。」楚雲斬釘截鐵地說道。「但不會跪著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