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在微笑中告別,張玖輝離開了病房。
蘇煙媽媽拍了拍蘇煙的肩膀,向張玖輝的方向指了指,其實她明白,但她裝作不明白,沒有去送張玖輝。
蘇煙母親一臉無助地看著她,「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兒嗎?」
她沒看母親,聲音也很小,「我懂,只是…而且現在他都走了,你要我去追啊。」
蘇煙的母親嘆了口氣,「張張這麼好的男孩,真的很難得,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否則等你錯過,一定會後悔的。」
听到這些話,蘇煙心里很不是滋味,無法形容的感覺。
她無法違背母親的話語,也無法強迫自己接受張玖輝。
「媽媽,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健康起來。」
蘇煙母親拍了一下蘇煙的前額,「那你明白,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有個好依靠,這樣我才會放心。」
顯然這話不能說服蘇煙,于是蘇煙母親就自己的病情,有好轉因素對蘇煙進行了引導。
「我現在身體狀況逐漸正常,能最快恢復過來的方法就是順其自然,心情愉快。」
字里行間,蘇煙對于媽媽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看來今天要是不擺出個態度,連睡覺都別想了。
「媽媽,感情這種東西,不是說在一起就好了啊。」
听著這話,蘇煙的母親笑了,「當然,我並沒有強迫你,我只是想讓你給張張機會,有句成語是日久生情,這話是一定有道理的。」
「他這麼喜歡你,你直接把他推開,這公平嗎?」
她幾乎要被媽媽成功地洗腦了,她終于松了口氣,「我需要時間。」
「給你時間。」母親說。
交待後,蘇煙才回家睡覺。
她回到這里,安然入睡,這一切都是張玖輝給的……其實她也一直在問自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到底自己想要什麼,可是蘇煙心里卻沒有答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該如何去改變它呢?晃晃悠悠過了半個月,蘇煙媽媽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可以下床走路,只要不是長途跋涉,現在她的生活起居,自己可以完成了。
蘇煙來到病房,母親正在洗手間刷牙,她興奮地推門進來,從背後抱住母親,「媽媽,您終于好了,我好高興。」
母親小嫌棄地用手肘推著蘇煙,「我正在刷牙呢,還是那麼皮,到外面等我,我有事和你說。」
蘇煙不想松手,她用下巴抵住了母親的肩膀,說︰「我不出去,我在這里等您。」
蘇煙媽媽無助的刷完牙,有種袋鼠媽媽和小袋鼠的感覺,她非常粘人。
洗完澡後,蘇煙陪媽媽到醫院後面的花園散步。
「我想回去看看。「母親突然說。
提起回國,蘇煙心里有些緊張,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出國,現在又要回國…「是張張要我在這邊待產,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了的。」
「媽媽,你覺得呢?」
母親微笑著,緊緊拉住蘇煙的手,說︰「我是說回去看一看,然後我們再回來,我在這里陪你生孩子。」
這時她才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但一提回家,就讓蘇煙想起了自己母親因車禍導致的病重。
那時蘇煙母親出事很突然,而且蘇煙並不在她的身邊,車禍住院後,她母親處于昏迷階段,有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這次來國外治療才醒來。
那個時候,她一個孩子沒辦法處理這樣的事情,事故是蘇世成出面處理的,但當時沒有人細說,詢問時,也沒有一個人願意耐心地跟她講這件事,隨便幾句就把她打發走了。
蘇煙一直想問,卻怕媽媽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會害怕。
它一直都是個大問題,害怕媽媽腦子里會想起那個畫面受到刺激。
但…她總覺得事情太突然了。
母親只在家附近活動,去菜市場,去舞廳,還是住在附近有學校的地方,車輛經過這段路就會慢下來,事故發生…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蘇煙拉住媽媽的袖子,「媽,那時候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出車禍呢?」
最終,她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母親似乎在用力地回憶著,但卻沒有答話。
母親尷尬的笑了,「我可能躺得太久了,現在讓我想到當時的事,腦子里有點空白,記不清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好了就是最大的幸運。
「那麼你這次回去,是想回到我們住的地方去見見你的小妹妹,報個平安,再一起跳舞?「
「沒有啊!」
接下去,蘇煙母親表情嚴肅,「是我想你女乃女乃了,再說快到忌日了,我得回去掃墓吧。」
「好吧。」這種情緒誰都能理解。
不久,安排好一切後,蘇煙陪母親回家。
返回到熟悉的城市,她們沒有在機場休息,直接叫車回到了鄉下,女乃女乃的墓地就在那邊。
下了車,蘇煙望著遠處的高樓,看不到一塊墓碑。
「媽媽,女乃女乃的墓在哪里?為什麼沒看見啊…」
媽媽望著遠處,失落的拉著她的手,「跟我走吧。」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地嘆道︰「變化太快了…」
走過很長時間,他們停在離一座大樓不遠的草坪上,「就在我們的腳下。」
蘇煙有些不明白,「媽,你這是…」
蘇煙自小就沒有跟去掃女乃女乃的墓,有些印象也記不清楚了,但一般掃墓也不是在陵園里,也該有墓碑立著。
母親這樣指著,只說腳底下是女乃女乃的墳場…「快去祭拜。」
母親沒有多說什麼,拿出準備好的東西,給女乃女乃拜年。
回家的路上,蘇煙感覺無聊就多嘴問了問,「媽,剛才那是女乃女乃的墓地嗎?」
「沒有,我只是隨便指了一下。只要我們心里想,他們就會看到的。」
蘇煙皺眉看著母親,幾秒鐘後,母親開口道︰「你女乃女乃的墓所在的高樓就在那里,我只想找個最靠近的地方。」
「有一次有人要買墓,我不同意,但對方沒有放棄的意思,我也堅持了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