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龍出四海 第八十六章 草原

狼王看了敖澤一眼,心道,這小子心里還是有豐海有介懷了,剛才太傅大人的話他不記得,我的話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又仔細打量一番敖澤,又想,這龍族小子若是大難不死,以後必能成就一番作為,這小子雖然為周使,但畢竟還是龍族,今後若是成長起來,應該不會是我們朔方的敵人吧。

嬴易公子心里卻是頗為驚詫,本以為敖澤只是一個落拓小子,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看來,這小子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從跟著太傅大人來朔方的路上,便一直奇怪,太傅大人為何要帶著這樣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子,直到剛才看到敖澤背後那塊尸斑似的皮膚,這才知道太傅大人為何要帶上敖澤。

不過听到敖澤的經歷,這才覺著敖澤竟然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哪怕嬴易身為秦國公子,卻還是明白磨難是能磨礪一個人成長的,不過自己這個學弟,身中尸魅死氣,看來是活不多久了,是沒有機會成長起來了。

想到這里,嬴易公子心中便一陣得意,不知為何,嬴易公子在見到敖澤時,就對敖澤沒有太多的好感。

嬴易公子身為秦國公子,身份尊貴無比,可是韓璐姑娘偏偏對自己一直保持著距離,而且韓璐姑娘經常提起一個叫敖澤的小子。

被人眾星捧月般圍著的嬴易公子,在別人眼中卻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這讓嬴易公子的自尊心很是受傷,所以在見到敖澤的時候,發現敖澤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便對敖澤輕視了幾分。

不過,這個小師弟應是命不久矣,嬴易公子心中竟有一絲竊喜,不過隨即便按捺住這些雜緒,不再多想。

但是,太傅大人此次帶自己來朔方出使的目的,嬴易公子還是能隱隱猜測出來一二的,無非是想借助自己秦國公子的身份,來給朔方造成一個秦國要相助大周的假象,讓朔方有所忌憚,從而在做決策時,不得不多考慮一分。

嬴易公子雖然有一種被太傅大人算計的感覺,但是此次出來,竟然得到了傳說中的存在出世的消息,也算不虛此行,此間事了,要盡快趕回秦國,將此事告知父親,秦國也好早做打算,別等到事態嚴重之時,秦國毫無準備。

萬俟豐海雖然為自己的莽撞,向敖澤道了歉,不過听敖澤的話,卻仍有些許不忿之色,不過,敖澤剛才的迅捷無比的一槍,讓自己著實有些膽寒,看來這小子的實力還真是突飛猛進。

幾個月前還能跟這小子打的有來有去,現在自己在偷襲的情況下,瞬間就被那小子扳回劣勢,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之感,哼,現在你小子現在在朔方,還不是我手中的鳥雀,這回可不會讓你輕易逃出去了……

敖澤不知道身旁幾人的心思,心中一直在想著快些離開這里,去尋找落日余燼,來化解體內的死氣,這始終是自己的一塊心病,若不能祛除體內的死氣,不光性命堪憂,更何談修為再進一步。

狼王領著帳內幾人出了王庭營地,並沒有驚動他人,仍是裝著領周使閑逛談天的樣子,到了王帳幾里外,只見幾匹健馬還有敖澤的青牛正在那里候著,一旁還站著一個魁梧的漢子,竟是護送他們前來的博彥赤將軍。

原來狼王早就將太傅大人三人來時的坐騎牽了出來,又備了幾匹健馬,此次去聖山,還是一切從簡為好,有些事情還不能讓太多的人知曉。

狼王騎上健馬,對一旁的博彥赤道︰「博彥將軍,我與周使去聖山有要事相商,王庭先由你看護一陣,那些部族首領先好吃好喝地供著,讓他們先在一起商議一下和談的事情,不管有沒有結果,等我回來再做決定。」

博彥赤躬身道︰「是,屬下知曉。」

狼王又道︰「那幾個行刺之人,想辦法撬開他們的嘴巴。」

博彥赤低沉著腦袋,道︰「屬下看管不力,那幾人服毒自盡了。」

狼王嘆了一口氣,這些人行刺之人看來是抱了必死之志,道︰「擺了,這事也怪不得你。」

又安排了一些事務,狼王這才領著周使,還有北殷破和萬俟豐海向草原的深處奔去,沒多久幾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草原深處。

敖澤騎著青牛,竟然沒有被那幾匹健馬落在身後,心中稍稍欣慰,這青牛雖然吃得多些,身子 糠些,但是應該沒有拉下修煉之事。

朔方地處北境,天黑得比較早,奔行不多久,便見天色已經開始昏暗起來,寒氣也跟著上來了,此時雖然已是春回大地的時間,但是這朔方的夜還是有著濃重的寒意。

又奔行了一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漫天的繁星閃閃,夜風淒寒,好在幾人都有修為,也不大懼怕這些嚴寒。

狼王尋了一處背風的地方休息,坐騎上都備了干糧和毯子,幾人生了火取暖,又吃了一些干糧,便裹著毯子休息。

萬俟豐海听爹爹說要去聖山,可是一路行去卻不是去聖山的方向,不禁向狼王問道︰「父王,咱們不是要去聖山嗎?」

狼王道︰「去聖山之前,還有別的事情要先去看看。」

萬俟豐海知道父王的秉性,如果是他不願說的事情,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也就不再去問,裹緊了毯子,在火邊休息。

敖澤望著天上的繁星,心中不禁感慨,這一路行來,大概走了二三百里,可是路上出了茫茫的草原,卻不見人影,心想這就是朔方的面目嗎,這樣荒無人煙?

可是就是這茫茫的草原,孕育出了一個強悍的狼王,不但統一的這草原上不同的部族,而且讓大周疲于防備,真是不可思議。

敖澤跟著狼王一路奔行,就如在迷霧中穿行一般,草原茫茫,卻如兩眼一抹黑般,不知道在什麼位置,這中感覺讓自己多少有些不舒服,而且听狼王剛才的話,現在並不是要去朔方人口中的聖山,似乎要去其他的地方。

看到太傅大人還沒有休息,便走了過去,問道︰「太傅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太傅大人道︰「我想狼王一定是想領咱們去當初你遭遇尸魅的地方?」

敖澤想起那地方,仍是有些心有余悸,道︰「那地方嚴寒刺骨,再說了,這都幾個月了,尸魅還會待在那個地方嗎?」

太傅大人笑道︰「事情總是要從源頭開始察起,去那里看看也是應該的。」

敖澤想想,去那里看看也是應該的,不管尸魅還在不在那里,在那里也許還有什麼蛛絲馬跡,對搜尋尸魅會有幫助的。

想通了這一點,敖澤也不再去問什麼,也裹著毯子躺下來休息。

…………

一夜無事,天色剛剛亮起,幾人吃過干糧,便又繼續趕路,路上見到一些牧民正在趕著牛羊轉場。

朔方不出產五谷雜糧,但是水草豐美,只能養一些牛羊,這牛羊便是朔方的糧食,侍弄起來格外精心,就像大周的農人種糧一般。

敖澤跟著狼王在這草原之上漫漫而行,又行了一整天,到中午時分,遠遠望去,只見一座高山橫亙在草原之上,荒涼孤寂。

狼王領著眾人徑直朝那座高山行去,不過速度卻慢了許多,像是在防備著什麼似的。

「那里便是死山,朔方人的一處禁忌之地。」狼王邊走邊說。

太傅大人「哦」了一聲,等著狼王大人繼續說下去。

「那里常年嚴寒,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狼王又接著道,「傳言中說,那里是上天對世人的刑罰之地,因此,朔方之人一般不會靠近那里。」

「嚴寒?」太傅大人想了想,道,「那應該是有某種陣法,吸收了周圍的天地陽氣,才導致四周嚴寒的。」

狼王道︰「太傅大人說的在理,實不相瞞,我年輕之時,也曾探尋過那里,想要找出那里的秘密,卻是一無所獲,現在想來,太傅大人說的應該不錯,也許跟那尸魅有關。」

太傅大人道︰「據典籍記載,尸魅最後出現的記錄,已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這幾千年來,陣法吸收周圍的天地陽氣,這才造成了四周的嚴寒,幾千年過去,天地巨變,那陣法早就殘破不堪,這才讓尸魅破陣而出。」

狼王道︰「咱們還是不要在這里瞎猜了,那死山就在眼前了,咱們還是前去一探究竟。」

幾個月前,敖澤遇到尸魅之時,是在一座高山下的冰湖之上,那時天地間冰雪茫茫,自己並沒有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听到前面就是自己遭遇尸魅的地方,雖然是故地重游,可是卻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尸魅留給自己的那種壓迫感一直縈繞在心頭,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敖澤情願永不再靠近這里。

雖然看著那座高山就在眼前,但是俗話說「看山走死馬」,幾人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到了山下。

靠近那山之後,敖澤卻沒有感覺到一絲嚴寒,當初雖然是漫天風雪,但是靠近那里之後,能明顯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嚴寒襲來,可是現在靠近那座大山時,卻沒有感到什麼寒氣襲來,氣溫一直跟周圍沒什麼兩樣,莫不是狼王帶錯路了?

狼王看到此地景象,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也似乎覺察到了這里的異常,神情之中滿是疑慮之色。

轉過幾處山腳,前面一片波光粼粼,正是一片湖泊,湖邊草色清淺,景色甚是秀麗,怎麼看都不像傳言中死寂的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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