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龍出四海 第七十章 再入北境

敖澤回過神來,向聞關白道︰「小子準備回大周,想來現在太學院已經開學了,在外面耽擱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回到太學院會有什麼後果哩!」

聞關白笑道︰「剛好我也要去大周,能捎帶你們一程。」說完取出一柄巨闕(重劍)來,平放在地上,然後走到劍身上,手掐法訣,巨闕托著聞關白,慢慢離地而起。

敖澤看得目瞪口呆,這聞關白竟是在御劍飛行,怪不得剛才說要捎帶他一程呢,轉念又一想,這人修為已經踏入仙境,能御劍飛行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看著這柄巨大的重劍,便又月復誹起來,感情這才是他真正的兵刃,先前送給自己那把短劍時,怪不得那麼大方,說給就給,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

聞關白雖然修為踏入仙境,卻也不知道敖澤月復中的小九九,看著敖澤目瞪口呆的樣子,一定是在驚艷自己如此修為,便炫耀似的,示意敖澤上來。

敖澤牽著青牛,戰戰兢兢地踏在劍身之上,本以為劍身會搖晃,沒想到踏上之後,竟是穩如平地一般。

青牛不敢站在劍身之上,覺著哪里滑溜溜的,萬一站不穩掉了下來,那就慘了,小心翼翼地站在劍柄上,還是覺著不放心,又讓海棠木靈將自己綁在劍柄之上,這才覺著安全了不少。

聞關白笑了笑,控制著巨闕慢慢飛起,等離地三丈高的時候,巨闕突然加速,斜著向上飛去。

敖澤只覺耳邊風聲獵獵,眼楮也被吹得幾乎不能掙開,渾身冷颼颼的,不禁裹緊了衣服。

聞關白雙手輕揚,打出一道結界來,護在巨闕周圍。

敖澤立時感覺不到有風,心中更是嘆為觀止,看著傍邊的雲氣飛快地向後退去,自己在這結界之中,完全感覺不到外面的動靜,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修為。

巨闕載著幾人片刻之間便飛出了紫芝崖的範圍,敖澤向身後看去,只見紫芝崖漂浮在幽蘭的海面上,被一片煙霧籠罩著,若隱若現,眨眼間便又消失了蹤影,可見這巨闕的速度之快。

聞關白笑著向敖澤問道︰「御劍飛行好玩不?」

敖澤道︰「前輩修為如此深厚,御劍飛行如履平地一般,不過小子在這飛劍之上,卻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聞關白又道︰「等你修為到了,自然也能做到,御劍飛行不過小術爾,不過是借了些機巧罷了。」

敖澤道︰「這還是小術?」

聞關白道︰「飛劍飛行之時,自身就有一股升浮之力,能省不少氣力,我送你那一把短劍,你也可以時常把玩,玩得久了,自然也就明白其中的機巧了。」

敖澤笑道︰「以我現在修為,恐怕還做不到御劍之術。」

聞關白道︰「太學院就有不少御劍之術,你可以向里面的教習多多求教,再說了,你跟嬴魚道兄那麼相熟,他也應該教過你不少東西吧?」

敖澤道︰「我與嬴魚前輩也是萍水相逢,並沒有教過我什麼功法。」

聞關白道︰「那怪可惜的,以嬴魚道兄的修為見識,隨便指點你一些,便能讓你受益無窮,昨晚與其相談許久,便讓我受益匪淺,如此修為高深之人,卻不知他是什麼來歷。」

敖澤怔了一下,心道,這聞關白旁敲側擊,說了這麼多話,竟然只是要問嬴魚前輩的來歷,忙道︰「其實我也只是偶然間踫到嬴魚前輩的,對他的來歷也不甚了解,只知他修為高深,神秘莫測。」

聞關白淡然一笑,又道︰「沒想到你也不知他的來歷,真是可惜,如此神秘之人,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

敖澤嘆了一口氣,道︰「嬴魚前輩說走就走,也真是怪可惜的。」

聞關白從敖澤口中打听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御劍飛行。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聞關白突然按下巨闕,懸浮在海面之上,對敖澤說道︰「前面不遠,便是大周境地,我還有事,就先送你們到這里,咱們後會有期。」

敖澤道︰「謝前輩,若非前輩載我們到這里,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大周。」說完便跳下巨闕,踏水而立。青牛讓海棠木靈松開自己,同海棠木靈一起跳到水中,浮在水面上,只覺海水冰涼,不禁哆嗦了一下。

聞關白調轉巨闕,向上飛升而去,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青牛看著飛得無影無蹤,道︰「這人也真是的,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就剩這麼遠一點兒路,都不再送一下。」

敖澤拉起青牛,踏水而行,道︰「你有什麼抱怨的,若沒有他載咱們一程,還不知道要游幾天幾夜才能回去呢。」

青牛道︰「他就飛了一小會兒,咱們就要游幾天幾夜?」

敖澤道︰「天上一天地上還一年呢,他這一小會兒,可不是你的一小會。」拉著青牛,快速向岸上奔去。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敖澤終于踏上海岸,已是累得有些氣喘吁吁的,心里也不禁抱怨道,那聞關白也真是,就這麼遠一點兒路,你就是再飛片刻而已,又不耽誤你什麼事兒,真是的。

不過又想,是自己剛才沒有向聞關白說出嬴魚的來歷,可是自己真的不清楚嬴魚的來歷啊,嬴魚雖然自己說他是禹王的故人,可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自己說不清楚嬴魚的來歷,也不算是欺瞞聞關白啊。

月復誹了一陣,敖澤取出幾塊干糧來填一下肚子,在海面上踏水而行,又拉著青牛,也真是夠累人的。在流刑之地那麼久,這些干糧的數量竟真的一點兒也不見少,這禹王神通也真是夠稀奇的。

青牛看到敖澤吃干糧,也覺著餓了起來,眼巴巴地來到敖澤身邊,小聲道︰「公子身上還有豆粕嗎?」

敖澤吃了一口干糧,道︰「前些日子你吃了那麼多,哪里還有剩下的,再說你一頭牛,哪里不能尋些青草來吃,非要吃豆粕!」

青牛滿臉委屈,道︰「這里都是沙地石塊,哪里有什麼青草嗎,再說了,咱們被困在那什麼之地的時候,吃掉的東西不是還能再變回來嘛!」

敖澤裝著不知道的樣子,道︰「是嗎?讓我找找看。」在口袋中翻找了一陣,取出幾把豆粕來,又道,「還真有一些,不過已經不多了,你悠著點吃,吃完了可就真的沒有了,這里不知道沒有人家,到時買不到,你只能吃草了。」

青牛吃著豆粕,哪里管敖澤說些什麼,狼吞虎咽幾口就把豆粕吃完,又想向敖澤要些吃食時,卻見敖澤已經離開這里,向陸地走去,便連忙跟了過去,邊走邊向海棠木靈道︰「公子肯定又在騙人,我明明記得咱們在那什麼之地時,公子的口袋里還有許多豆粕,夠吃許久的,現在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海棠木靈道︰「公子肯定是嫌你吃得多,讓你少吃點。」

青牛追上敖澤,忙問道︰「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敖澤道︰「此處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咱們要去洛邑,總得找個人來問問路。」向四周看去,這里地勢平坦,四周的草木剛剛抽出新芽,一片新綠,按說現在應該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此地的春意卻還有一絲蕭瑟之意,而且天氣還有一絲涼意,這里若真是大周境內的話,也應該是在北境。

走了一陣,卻仍是不見有人家,敖澤更加確定自己剛才的想法了,大周人物繁盛,這里卻如此荒涼不見人家,除了是大周北境還能是哪里。

從時間上來算,自己被困在流刑之地好幾個月,現在應該是春末時節了,太學院也應該早就開學了。

敖澤心道,自己就是趕回去,無緣無故缺了這麼多的課業,被訓斥一番肯定是跑不了的,更嚴重些,被太學院除名也不是不可能,自己可不認識什麼權貴,也不知道找誰去給說說情。

想到這里,敖澤心里更是不慌了,反正是要挨處分的,何必這麼著急趕回去,就慢吞吞地趕路。

到了一處林子旁,听到青牛喊累,敖澤便找了一處地方休息,剛剛坐下,就听破空之聲獵獵作響,循聲望去,只見一只狼牙羽箭正向自己襲來。

敖澤閃身避開羽箭,立刻抽出長槍防備,喝道︰「是誰,暗箭傷人?」然後就見遠處的草叢中鑽出幾個獵戶模樣的人,手中都拿著弓箭正對著敖澤。

青牛看到四周突然鑽出這麼多人,而且個個都來者不善的樣子,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悠悠走到敖澤身後的林子里。

敖澤盯著幾人,問道︰「你們是何人?」

領頭的是個高大的男子,沉聲道︰「朔方的賊子真是大膽,竟敢來這里刺探軍情。」

敖澤收回長槍,道︰「你們是大周之人?」

那幾人並不說話,仍舊是拿著弓箭遠遠地對著敖澤。

敖澤只覺此時的情景甚是熟悉,去歲太學院試煉,自己從朔方冰原獨自回周境之時,也是被巡邏的邊卒當做刺探情報的探子,現在竟然又被當做了探子,心中甚是無奈,只好又向他們解釋道︰「我是洛邑太學院的學子,我想你們肯定是弄錯了,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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