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溥天之下 第十三章 道不同

白發男子見到幾個少年竟然不懼自己,向自己出手,冷哼一聲,道了句「真是後生可畏」,隨即一掌拍出,掌力滾滾,裹挾著一股令人窒息無力抵抗的法則之力向幾個少年拍去。

韓重樓見女兒竟然不知利害想要從這怪異的白發男子手下救人,心中焦急,此時看到白發男子出手,抽出長劍迎著少年的掌力刺去。

禽滑釐本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看到徒弟竟敢向這白發男子出手,不禁罵了一句混蛋,才沒怎麼著呢就將為師的諄諄教誨給拋諸腦後,看看少年掌力滾滾,又將徒弟給罵了一遍,雙手一抖帶上拳套迎著那白發男子的掌力縱身而上。

幾股力量踫撞在一起,頓時激起陣陣烈風,裹挾著敖澤、韓璐、姬飛、白墨妍幾人的身影不住向後飄去。

…………

此時,這怪異空間中靈力波動,四處滾滾激蕩,就在這時崆峒印竟然月兌離少年的掌控,自行飛到上空,散發出陣陣金光,照耀得眾人睜不開眼楮。突然,崆峒印化作幾道流光四散而去,金光散去,崆峒印便消失了蹤跡,這奇異空間像似失去了支撐,開始不住地崩塌。

敖澤被余波擊中,身形不由自主向後飄落而去,突然一道金光入體,頭腦如遭雷擊一般,種種畫面聲音如大河決堤般滾滾涌入腦中,充斥的頭腦脹痛入列,頓時眼中一黑,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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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邑,頓丘。

一間簡陋的茅屋之中,有兩個人正在悄聲地交談著。

「那異寶是什麼東西?」

「崆峒印。」

「哦,竟是那東西,可知落入了誰人手中?」

「這——這有些難說,崆峒印最後似乎化作一片流光,沒入了幾個少年的體內。」

「自古英雄出少年,崆峒印本就是極有靈性之物,想必是認定那幾個少年必有一番作為,這才沒入他們體內,滋養自身,可知他們姓名來歷?」

「有兩人是知道的。」

「那就好,其他的盡快查明來歷。你也知道,天下承平日久,看似太平無事,實則暗流涌動,我們要早做安排。大神使那兒也派了人,只是不知道是誰。既然拿不到,只好將此幾人弄到洛邑王城去,到時夫子自有處置。待會兒你先出去,不能讓他人看到你我在一起。」

「那——告辭!」

一個身影走出茅屋,另一個身影起身躲在暗影處,整個人漸漸地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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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敖澤轉醒過來,依然頭痛欲裂,過了許久才緩解過來,扭頭向周圍看了看,此地正是先前喝酒的酒肆,掙扎著撐起身子,揉了揉依然疼痛不已的腦袋,看到先前遇到的老酒鬼和邋遢道人師徒也在這里,只是不見了大哥敖雲。遠處的土城,也業已坍塌,遠遠看去,只剩一些斷壁殘垣。

見到敖澤醒轉過來,老酒鬼道︰「小友可算醒來了。」

「我這是怎麼了?」敖澤悠悠地說道。

「小友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老酒鬼問道。

敖澤這才想起先前這里的幾人均是進入了一處奇異空間之中,不知為何此時卻離開了那處奇異空間,仍舊在這酒肆之中,不知韓璐和白墨妍此時怎麼樣了,便問道︰「前輩可知先前那兩個姑娘怎麼樣了?」

老酒鬼搖搖頭,道︰「咱們被傳送出來後,便沒有見過那兩個姑娘。」

「你認識那個小姑娘?」姬飛在一旁問道。

敖澤點點頭,回想起在奇異空間中的點點滴滴,心中感慨萬千,從出了洞庭大澤,這幾日之中見識不少天下修士道術,對比以前自己在龍宮的修練,自己就如井底之蛙一般,看不到天下之大。

「幾個小女圭女圭真是胡鬧,這麼點修為就敢跟那白發男子對敵。」禽滑釐在姬飛的頭上拍了一把,「害得我也被你們拉下水。」

姬飛嘿嘿一笑,道︰「師父修為深厚,那人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放屁,」禽滑釐道,「那人道法神通隱隱帶有一股毀天滅地睥睨天下的意志,還有一股道的氣息在里面,若不是空間在那時崩塌,恐怕你就再也見不著為師了。」

老酒鬼道︰「不知那人是何來歷,竟有如此修為?」

「先前那姑娘好像認識那人。」姬飛道。

禽滑釐沉吟了一下,向敖澤問道︰「小友可知那小姑娘的來歷?」

敖澤知道問的是那個叫白墨妍的姑娘,從她的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就是凡人一個,搖搖頭,道︰「只是見過幾次,我也不知她是什麼來歷。」

「此事以後慢慢再查。」老酒鬼道,說完又向敖澤說道,「我看小友鐘靈毓秀根骨不凡,但是修行似乎遇到了瓶頸,如果小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助小友解惑。」

禽滑釐撇撇嘴,不屑地道︰「好為人師,老毛病又犯了。」

「這叫惜才,總比你整天異想天開誤人子弟強多了。」老酒鬼道。

「什麼異想天開,這是開闢新道法神通的先行者,總比你們那套老掉牙的理論新鮮多了。」禽滑釐道。

姬飛則在一旁,苦笑了一下,對敖澤道︰「他們在一起總是這樣,見多了就習慣了。」

敖澤回想一下自己的修練過程,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煉體、聚氣、築基,現在好不容易築基圓滿,按說下一步開闢識海進入凝神期便有可能凝聚龍珠,可是無論自己怎麼修練,甚至在築基期花費比他人更多的時間,都不能開闢識海,更別說凝聚龍珠了,問了許多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出這是為什麼,這時听到老酒鬼要為自己解惑,心中甚是期待,等到二人停止拌嘴,便向老酒鬼無所隱瞞,甚至連不能凝聚龍珠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老酒鬼沉吟一番,伸出一只手搭在敖澤手上,一股神識掃過敖澤全身,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收回神識,道︰「我不知道龍族是怎樣凝聚龍珠的,但凡生靈修練,開闢識海進入凝神期,都需先凝聚神識,以神識內視自身而開闢識海,我看小友體質並未有何異常,體內元氣也甚是充沛,只是你的經脈要比常人寬闊,但是體內元氣並不能充斥你所有的經脈,恐怕這才是你不能凝聚神識開闢識海的原因。」

「老生常談。」待老酒鬼說完,禽滑釐不屑地說道。

「那你說是為何?」老酒鬼滿臉不悅。

「凝聚神識跟體內元氣的多少並沒有多大的關系,」禽滑釐道,「凝聚神識首要是體悟天地,以五感而養神識,這才是正途。」

「元氣不足,何以養神識?」老酒鬼反駁道。

禽滑釐道︰「這便是你我認知的不同之處,神識與生俱來,並不需要元氣滋養,體悟天地,神識自己便能滋養神識。」

敖澤听得甚是懵懂,不知道兩人誰說的才是真理,這恐怕還需以後去驗證,可是從老酒鬼的話中知道自己練氣並未圓滿,這恐怕還需不斷地練氣洗刷經脈,這幾天的經歷更是讓自己認識到所見所識甚是狹隘,修為的高低不僅僅是體內元氣濃厚程度,還有自身對元氣的掌控和運用,龍宮之中雖然有修行之法,可是缺少道術,如果自己能多學一些道術,前一陣子遇到那條蛇妖時也不至于那麼狼狽。

老酒鬼同禽滑釐爭論一陣,也沒有爭論出一個結論來,最後對敖澤道︰「讓小友見笑了,方今天下修士如過江之鯉,數之不盡,修練法門更是萬萬千千,孰高孰低無有定論,小友如果感興趣可去洛邑王城太學院,那里人物薈萃道法繁盛,定有適合小友的修練之法。」然後有對禽滑釐道,「你也可以讓姬飛去太學院修習,別整天跟著你異想天開不著調。」

禽滑釐吹胡子瞪眼,道︰「什麼叫不著調,我墨家弟子哪個不是一方俊杰,修為通天,太學院人雖多,可多是些渾水模魚之輩,有什麼好的?」

老酒鬼也不反駁,道︰「牛皮快吹上天了,你又不是不知,太學院廣納眾生,只是為國選取文武之士,又不是坊間好勇斗狠之輩,需要人人奮武?!」

「罷了罷了,」禽滑釐沉默一陣,揮揮手,道,「徒兒,你就去太學院看看有何高明之處,回頭再跟為師說說。」

「好的,師父。」姬飛回道。

「臭小子,這麼干脆,你就不知道推讓一下,就這麼想離開師父?」禽滑釐忿忿不平地說道。

「師父。」姬飛神色古怪,心想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師父。

老酒鬼嘿嘿一笑,從身上模出兩塊牌子,分別扔給敖澤和姬飛,道︰「今秋太學院招生,你們可以憑借這牌子參加選拔考試,至于能不能考上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敖澤接過牌子,反復看了幾眼,上面刻著「大周太學院」幾個大字,材質也不過是普通的青銅,只是隱隱間能感受到牌子一股靈氣流動其間,想來是驗證牌子真偽用的。

敖澤心想自小在洞庭大澤修練,本以為自己諳熟修練之道,可是從這幾日的經歷看來,才發現自己以往的所見所識甚是淺陋,如果想要自己的修為再進一步,恐怕不能一直閉門造車,不如就去這太學院看看,或許這就是一個轉機,便對老酒鬼道︰「多謝前輩指點,待小子回稟過家人一定會去參加太學院的選拔考試的。」

「那好,我就在洛邑等候小友了。」老酒鬼道。

禽滑釐對姬飛道︰「徒兒啊,為師還有事要辦,你就同這位小友一起去洛邑吧,不用跟著為師了。」

姬飛淚眼摩挲,對禽滑釐道︰「師父,徒兒舍不得離開你。」

禽滑釐哼了一下,道︰「少在那兒假惺惺的了,這麼半天也沒見一滴淚水流下,你那點兒小心思豈能瞞得過為師的。」

姬飛嘿嘿一笑,道︰「師父我這不是怕你再怪罪徒兒,這不就弄些離別的淒涼氛圍嗎?」

敖澤听了,則是月復誹不已︰「真是一對活寶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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