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離城

敖澤道︰「你這廝怪不得剛才睡得那麼死,嚇得我還以為你生了什麼病哩!」

明已和尚推開窗戶,看到一個人影從遠處的房頂之上掉了一下去,接著就又听到一聲淒厲的叫聲,不禁笑了笑,又向敖澤道︰「讓敖公子擔憂了。」

敖澤道︰「今天咱們做什麼?」

明已和尚道︰「今天咱們該離開這城里了。」

敖澤驚訝道︰「離開?昨天的那些花銷還沒有賺回來呢?」

明已和尚道︰「你收拾收拾東西,走之前咱們去當鋪再當些東西,得了銀子就離開。」

敖澤看了明已和尚一眼,不禁笑了一下,心道,這和尚不知道又造了什麼東西,又要去誆那當鋪了。搖了搖頭,又心道,那當鋪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偏偏遇到這和尚,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我這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敖澤道。

明已和尚道︰「那好,咱們這就離開。」

敖澤道︰「看你急匆匆的樣子,這是發生了事情麼?」

明已和尚道︰「到了城外我再告訴你。」

敖澤也不再問,兩人到了客棧前廳的時候,只見客棧掌櫃又迎了過了,滿臉的笑意。

「二位客官休息得可還好?」那掌櫃道。

明已和尚道︰「睡得很好,」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今天我們就不住了,掌櫃可以去收房了。」

那掌櫃听到這二人要走,心里卻隱隱有些不舍起來,不是說生出了什麼感情,而是自己昨天又去聯系了幾家大戶,說好了要去收購他們家積存的瓦罐,就連定錢也都給了,就等著再有人來給他們送瓦罐,自己也好從中謀幾分薄利,他們要是走了,我那些定錢可不是要打了水漂,得想法多挽留他們幾天,只要他們再要瓦罐,我就有得賺。

心里盤算了一下,如果房費優惠些,甚至免了房費,還可以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比如,這幾天給他們清理房間,得的銀子就比房費多了,對,就給他們說,房費優惠些,再挽留他們幾天。

「怎麼這麼急匆匆就要走啊,」那掌櫃挽留道,「要不再多住幾天,房費還是可以優惠些的。」

明已和尚笑了一下,道︰「就不麻煩掌櫃了,我們真的還優惠是要做,這就離開了。」

那掌櫃又道︰「是嫌房費貴嗎?只要你們在小店住下,房費也是可以免去的,提供飯食也不是不可以。」

敖澤看著那掌櫃,笑道︰「掌櫃這麼極力地要留住我們,是有什麼目的嗎?」

那掌櫃連連搖頭,道︰「能有什麼目的,只是看你們整日奔波,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奔波,好不容易攢下一些銀子,最終開了這家客棧,見了你們,就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所以就想讓你們多留幾天,咱們也好聊聊天。」

敖澤對這掌櫃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不禁偷偷地撇了撇嘴。

明已和尚道︰「掌櫃真是一片盛情,不過,我們真的是有事要做,留在這里可不行。」

敖澤也道︰「掌櫃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以後事情忙完,我們再來。」說著,就朝客棧外走去。

那掌櫃雖然極力挽留,可是哪有能力留得住他們,剛要再上前勸說他們,可是自己伸出手,卻怎麼也是踫不到他們,本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要去追時,卻見他們已經出了客棧,到了大街上了。

眼看著敖澤與明已和尚離去,那掌櫃唉聲嘆氣了好一陣,捶手頓足,心道,這麼兩個財主怎麼就走了呢,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啊。

…………

那在遠處監視的紅衣僧人,此刻困意重重,而且還饑腸轆轆的,可是看到敖澤與明已和尚離開了客棧,也不敢有絲毫松懈,只能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立刻精神了許多。

可是心里卻把那個離去的僧人給咒罵了幾百遍,讓你去稟告個事情,你這倒好,一去就是一夜,不知道去哪里睡覺去了,只留著自己一個人熬夜監視,別讓看到你,等我看到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心里正在咒罵著,轉過一個街角,卻見先前離去那僧人正在前面不遠處吃著包子,心中頓時無名火起,匆匆走了過去,掂著那僧人的後衣領,道︰「好你個吃貨,讓你稟告個事情,可你卻一去不回,留我一個人在那兒,忍著露水喂蚊子,你安的什麼心?!」

另一個僧人咽下嘴里的包子,道︰「師兄恕罪啊,這也不能怪我啊,二管事不知道在做什麼,我報上去了許久了,也不見他起來,所以就耽擱起來。」

「後來呢?」先前那僧人仍是怒氣難消地問道。

另一個僧人又道︰「後來等了好久,我都快睡著了,二管事才肯見我,說過事情之後,就讓我出來。」

先前那僧人又道︰「你出來之後,怎麼不來找我?」

另一個僧人道︰「我出來之後,實在是困得慌,走著走著就睡著了,清早醒來,就想起師兄還在做事呢,我就趕緊趕了過來。」

先前那僧人道︰「你趕了過來,怎麼在這里吃包子?」

另一個僧人忙道︰「是這樣的,我來的路上看到這里的包子還不錯,而且肚子正餓得咕咕叫,所以就坐下來吃了幾個,沒想到師兄就來了。」又招呼著那紅衣僧人,道,「來來,師兄忙了一夜,也坐下來吃幾個包子吧。」

先前那僧人,听了這話,心中更是氣憤不已,道︰「吃什麼,那兩人已經離開客棧了,咱們還得去跟著。」

另一個僧人則道︰「那兩人也真是的,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覺,亂跑個什麼勁兒啊。」說著,又吃了一個包子,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先前那僧人努努嘴,道︰「就在前面。」

另一個僧人連忙又從籠屜上抓去幾個包子,道︰「走走,咱們跟著去,莫讓他們跑了去。」

先前那僧人道︰「我呸,你吃得飽飽的,我可還餓著肚子哩。」

另一個僧人道︰「師兄,這里的包子真的不錯,你也拿上幾個,咱們邊走邊吃。」

先前那僧人哼了一聲,從一旁的籠屜里抓了十幾個包子,同另一個僧人便揚長而去,朝敖澤與明已和尚跟去。

一旁的包子攤的攤主則是敢怒不敢言,朝著那兩個僧人無聲地罵了一句,便又繼續做包子。

…………

轉過幾條街,敖澤道︰「那掌櫃的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熱情的有些過頭了。」

明已和尚道︰「這些天咱們這幾天在那客棧里花了多少銀子啊?」

敖澤想了想,一一數道︰「這幾天咱兩個的房費,清理房間時又給了一些,還有買他瓦罐的銀子,前前後後大概有十幾兩了吧。」

明已和尚道︰「幾天十幾兩銀子,對這樣一個小客棧的掌櫃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了,他倒不是對咱們有多熱情,而是看中咱們的銀子,才那樣的。」

敖澤笑道︰「我都看到他雙眼中都要冒出銀子的光芒了。」

兩人到了先前去過的那家昌隆當鋪,走到櫃台前,明已和尚拍了拍櫃台,道︰「怎麼也沒人來招呼著啊?」

里面的朝奉朝外面看了一眼,正是前兩天來當真珠的那兩個人,便道︰「怎麼,又有好東西了,來這給當了?」

明已和尚道︰「老朝奉果然見多識廣,就是來當東西的。」

那朝奉也是驚了一下,剛才說那句話本來是要試探一下這兩人來當鋪的目的,不知是不是後悔把那兩只真珠當了死當,來鬧事給要回去的,誰知道卻又是來當東西,問道︰「這回又當什麼東西啊?」

明已和尚翻出一只真珠,道︰「前兩天收拾的東西的時候,又翻出一只這個,你們看看能當多少?」

那朝奉看到真珠,心里也不禁疑惑,怎麼又是真珠,要當也不一塊給當了,道︰「拿來我看看。」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來。

明已和尚道︰「請看就是。」

那朝奉接過真珠,仔細地看了又看,生怕看錯了東西,又讓其他幾個朝奉也一起看了看,幾人參詳了好一陣,都覺著這真珠沒有問題,可是為什麼跟前天那兩只真珠不一起給當了呢?

這里面會有什麼貓膩嗎?這真珠會是假的嗎?要是假的話,他們這些人都看不出來?如果真是假的話,這造假的技術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幾個朝奉商議了一陣,最後只能一致認為這只真珠沒有問題。那老朝奉拿著真珠,向明已和尚問道︰「這只真珠客官想當多少銀子啊?死當還是活當啊?」

明已和尚道︰「死當,還像前天那樣,八百兩銀子。」

那朝奉卻笑了笑,道︰「恐怕給不了那個價了。」

明已和尚卻疑問道︰「這是為何?你們把這只真珠跟那兩只放在一起,不是會更加珍貴嗎?」

那朝奉卻道︰「那是兩碼事,前天你們一起當了兩只真珠,那自然是珍貴得很,但是現在你們只當了一只真珠了,自然是不能按照前天的價兒來算價錢了。」

明已和尚怔了一下,心道,這些人還真是奸商。沉默了好一陣,問道︰「那這只真珠你們能開個什麼價兒?」

那朝奉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百兩。」

明已和尚驚呼道︰「五百兩?」想了想,最後還是咬咬牙,道︰「五百兩就五百兩,不過,我要現銀。」

那朝奉喊道︰「真珠一只,死當,五百兩。」

過了一陣,後堂有人送來了銀子,那朝奉也寫好了當票,讓明已和尚簽字畫押,然後把銀子給了明已和尚,道︰「你的銀子,點點看。」

明已和尚點過銀子,不多不少,正是五百兩,收了銀子,向那朝奉拱了拱手,便出了當鋪,快速地朝城門方向走去。

敖澤道︰「走這麼快做什麼?」

明已和尚向身後看了看,道︰「咱們被人跟蹤了,還是快點兒離開這白沙瓦城。」

敖澤道︰「你做什麼事兒,被人惦記上了啊?」

明已和尚道︰「你還看不來是什麼嗎?」

敖澤道︰「你該不會是真的造了假真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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