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弒神

明已和尚幫著席姑娘祛除體內那道神魂攻擊的力道,在元氣不斷地沖擊之下,那股力道終于開始慢慢潰散起來。

席姑娘識海仍是封閉著,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明已和尚不敢松懈,只能一直源源不斷地控制著元氣去沖擊那股力道,心中卻還擔心這敖澤的安危,不知道敖澤掉進那裂縫中後,是否遇到了危險。

不過,此時明已和尚分身無術,只能先救醒席姑娘,然後兩人在一起去尋找敖澤的下落。

…………

那人嘆了一口氣,接著道︰「天神創造了三十三重天,而我們天工一族就開始試著將天庭從世間剝離開來,然後又將天庭分成三十三塊,裝入三十三重天中。」

「後來呢?」敖澤又問道,心里想知道後面的事情。

那人又道︰「當天庭進入到三十三重天後,可是天神又不想完全將天庭與世間隔離開來,于是又令我們天工一族打造了天門,想要進出天庭,就必須經過天門。」

听到這麼多關于天庭的事情,敖澤心中甚是驚奇,萬萬沒想到神秘的天庭,曾經就在這世間,而且竟是被人生生地從世間分離了出去,听到還有「天門」能進出天門,便又問道︰「前輩,那天門現在在哪里呀,從來沒有听說過有誰見過天門啊?」

那人沉默了良久,又道︰「我們天工一族曾為天庭打造了東南西北中五對天門,散落在世間各地,與天庭相連。」

「五對?」敖澤疑問道。

那人又道︰「你以為天門是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敖澤道︰「不就是門戶嗎,不過天門的門戶應該很威風吧?」

那人道︰「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天門其實是座傳送法陣,從世間的天門傳送到天庭的天門,自然是成對的了。」

敖澤道︰「小子前一陣子曾用過一次傳送法陣。」

那人道︰「感覺怎麼樣?」

敖澤道︰「瞬間千里,可是就是有些不穩定,那傳送陣有些顛簸,一不小心還可能被傳送法陣撕碎。」

那人道︰「你怕是用的是假冒偽劣的傳送法陣。」

敖澤奇道︰「前輩怎麼知道的,那傳送法陣就是仿制的。」

那人笑了一聲,道︰「我們天工一族打造的傳送法陣怎麼可能有一絲顛簸,你甚至都不會覺著是在通過傳送法陣,從一座天門走到另一邊的天門,你根本不會覺著是通過了兩座天門。」

敖澤道︰「不知道小子今後有沒有那個榮幸來走走天門?」

那人道︰「你要是能找到天庭,會有機會的。」

敖澤又問道︰「前輩族人打造了天門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人道︰「我們天工一族一直在世間忙于修復天庭分離之後的空洞,誰知此時,天神竟將天門藏匿,這樣一來,就算是我們打造了天門,也回不到天庭了。」

敖澤道︰「那天神為何要這樣做?」

那人道︰「因為我們被遺棄了,天神不再需要我們天工一族了,作為奴僕,不都是隨時可能會被遺棄的麼?」

敖澤道︰「這樣一來,對你們天工一族不是太不公了麼?」

那人道︰「你能這麼說,足見你宅心仁厚。我們也覺著那樣,對我們天工一族不公,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商議後,我們決定找出天庭。」

「那找出天庭了嗎?」敖澤又問道。

那人道︰「因為天庭是我們天工一族分離出來的,所以對天庭的痕跡甚是熟悉,就算天庭已經進入到了三十三重天,還是被我們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然後我們聚集了族人,準備殺入天庭去。」

「殺入天庭?!」敖澤听到這里,心中更是驚異不已,殺入天庭,這是何等的氣魄,而當時的場景也肯定很慘烈吧,這也就能說明了,那人身上的盔甲為何那麼破碎,想必就是那時留下來的吧。

「不錯,就是殺入天庭。」那人繼續道,「我們天工一族雖是天神的奴僕,但是也不是能夠任由他人欺負的,所以,我們不但要攻入天庭,而且還要弒神。」

敖澤听了那人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天神豈是那麼容易被殺的?如果是真的,那必將是一場慘烈的戰斗吧,肯定會有好多天工一族的族人死傷,可是,這天工一族為什麼非要弒神呢,他們不只是想回到天庭麼?

「你們天工一族為什麼要弒神呢?」敖澤又問道。

那人空洞的眼眶看向敖澤,敖澤也似乎能感受那人空洞的眼眶流露出一種想要傾訴的感情。

「因為尊嚴,」那人語音中,帶著一絲憤恨,道,「我們就是要告訴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我們不是想拋棄就拋棄的棋子,我們也有自己的尊嚴,還有一點,那就是我們要向天神證明我們的實力,我們也是天庭的一員,不再是誰的奴僕。」

敖澤道︰「我听說,天神都是神通無邊,你們天工一族能跟天神抗衡嗎?」敖澤心里卻想,你們說自己是天神的奴僕,想要反抗天神,甚至還要弒神,豈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人道︰「你別忘了,我們是天工,是天下間最會打造靈兵仙器的人,況且天神的許多兵刃仙器也是我們打造的,我們熟知他們的短處,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打造出來來能夠與天神媲美的盔甲,穿上這盔甲,不但能防御天神的攻擊,而且這盔甲中還配有厲害的仙器,能媲美法寶,對天神也可以造成傷害,所以,我們要去弒神。」

敖澤看向那人身上的盔甲,心道,這就是可以媲美天神的盔甲?可是這盔甲已經如此殘破不堪,這是與天神廝殺造成的嗎?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敖澤很想知道接下來的事情。

「我們找到了一座天門,」那人道,「也確認了那就是我們打造的天門,而且還是完好無損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最後,又向敖澤問道。

敖澤想了一下,道︰「這意味著,你們可以通過這座天門,偷偷地潛入天門,然後給天神一個措手不及。」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不錯,當時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為了預防有詐,還派了人通過天門進到天庭去探查了一番,見天庭里沒有任何防備,我們這才成群地進入到天庭中。」

「誰知道這竟然是一個陷阱,」那人聲音中有些激動起來,「當我們的人有一半進入天門之後,眾多天神突然從兩邊同時殺了過來,我們措手不及,當即便傷亡慘重。」

敖澤已經能想象當時的慘烈程度了。

那人頓了一下,有接著道︰「由于我們的人被分成兩撥,首尾不能相顧,原先商量的戰術便不能起作用了,只能各自為戰,再加上天神又是精心準備,所以一時間我們根本不是天神的對手。」

「力量如是懸殊,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敖澤道。

那人點點頭,道︰「你說說看,會是出了什麼岔子?」

敖澤道︰「會不會有人把你們的計劃給泄露出去了?」

那人道︰「你說得很對,當我們傷亡慘重的時候,我們這才發現天神使用的靈兵和仙器,根本不是我們天工一族打造的,大多是自己本命元兵,我們的盔甲根本無法克制他們的兵刃,好在我們的盔甲還夠堅韌,除了剛開始傷亡之外,我們也漸漸穩住陣腳,與天神殺得有來有去。」

「可是,沒多久,」那人道,「天神中走出一個人來,手執一柄長劍,一襲灰布長衫,頭發披散在背後,臉上蒙著一塊黑布,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見他走進戰陣之中,長劍閃過便有我們的人倒下,幾劍過後,我們便又損失了十幾人,那人就像殺神一般,不斷地收割著我們的性命。」

「看到那人手中的長劍,就像情人的手一般,輕輕拂在你身上,給你帶去的不是關愛,帶去的只有死亡,就算我們身上都穿著這樣的盔甲,可是根本就擋不住他輕輕的一劍。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打誰會有那樣的修為,我們怕了,而且是十分害怕,在那人面前,我們就像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這樣的戰爭已經不能叫做戰爭了,而是應該叫做屠戮了。」

「我們退卻了,根本無心再戰,在這樣下去,我們天神一族會被屠戮殆盡的,就算是為了我們的種族,我們也應該退去了,我們退去了。」

說完,那人沉默了許久,這才又說道︰「我只知道這場弒神之戰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就草草收場了,後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我們天工一族四處被屠殺,到最後也不知道有多殺人存活了下來……」

敖澤听完這個故事,突然感覺有些淒婉,又道︰「前輩身上的劍痕也是當時留下的?」

那人嘆了一口氣,道︰「不錯,這就是當時那用劍之人留下的,我接了他三劍,最後一劍的時候,我被打入地底,再無意識,沒想到在地下竟被埋了好幾百年。」

敖澤這又想起,剛剛看到那人從地下鑽出來時,口中一直在發出「嘶嘶」的聲響,後來明已和尚听出來,說那是在喊「死——死——」,可能還以為現在就是當時的大戰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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