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明尊

敖澤正色道︰「你們可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吳先生道︰「我們查過,你是大周太學院的學子,想要去西方日落之地,所以這才來西域的。」

敖澤笑道︰「這是你們這幾天匆忙之間查出來的吧?」

幾人也不否認。

敖澤接著道︰「我是大周太學院的學子,但我還是龍族。」

「龍族?」幾人盯著敖澤,卻看不出他身上有什麼龍族氣息,不過,心中也滿是疑惑,龍族與這天氣有什麼關系。

敖澤道︰「我只是一個小小龍族,修為也不高,並沒有興雲布雨的本領,但是對四周的水汽卻甚是敏感,你們極力想將這里弄成江南水鄉的樣子,但是你們卻不能改變這里的水汽,雖然有亭台水榭,但是四周的水汽甚是干燥,與外面的並沒有什麼不同,神力所化的世界,與外界是有一層無形的阻隔,這周圍的水汽並不是相通的。」

吳先生幾人此時也不否認什麼,仍是靜靜地听著敖澤說話。

敖澤又道︰「剩下的破綻就在你們身上了。」

吳先生詫異道︰「我們身上有什麼破綻?」

敖澤指了指那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道︰「其實最大的破綻在他們身上。」

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立時便感覺到幾道目光向他們看去,忙道︰「我們有什麼破綻,你小子瞎胡說。」

敖澤道︰「那天晚上我同大師烤了兩條魚,可是還沒有吃,你們就突然闖了過來,把魚肉給奪了去,分明就是不想我們吃那魚肉。」

青衫老者道︰「我們是聞到魚香味兒了,饞得想吃魚,不行嗎?」

敖澤道︰「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你們別忘了,你們說過這里的魚也是神力所化,以你們的修為,應該不會眼饞這些東西,可是你們吃得那麼香,著實有些可疑。後來,我終于想明白了,你們是怕我們吃了那魚之後,感覺不出里面的神力,所以才急不可待地要奪了魚去,自己吃掉了。」

頓了一下,敖澤又道︰「不知道你們又沒有看到,在你們奪走魚之前,我已經撕下一小塊,嘗了嘗,的確只是普通的魚肉,里面並沒有什麼靈力。我作為龍族,從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魚,魚肉的味道還是能辨別得出來的。」

常媽不禁瞪著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道︰「早就給你們說過,做事不要急躁,你們就是不听。」

青衫老者道︰「誰會想到這小子竟是如此狡猾。」

敖澤輕笑了一聲,有指著那麻衣老者,道︰「其實,他身上的破綻才是最大的。」

麻衣老者臉色甚是難堪,道︰「你小子莫要瞎胡說。」

敖澤向麻衣老者道︰「這座莊園四周有一道灰霧之牆圍著,第一天時,吳先生露出殘破的手掌,向我展示那霧牆的厲害,我的確是嚇了一跳。後來我靠近那霧牆想去看看,那霧牆到底是什麼,為何有那樣的威力,卻被前輩給叫住了,然後前輩向那霧牆扔了一塊石子,石子踫到霧牆,立刻便粉碎,化作一股塵煙,可是前輩似乎沒有注意到,當時我離那霧牆甚近,那股塵煙飄散,竟然穿過了那霧牆。」

「這不正是最大的破綻麼?」敖澤道,「前輩向那霧牆擲石子,無非是想告知小子,那霧牆如實質一般,威力極大,將這里與外界隔離了開來,讓小子不要靠近。可是結果卻恰恰相反,前輩以巧勁兒讓石子踫到霧牆之後,立時炸裂開來,可是那些粉末卻穿過了霧牆,這恰恰說明,那霧牆是能夠通過的,並沒有你們說得那麼玄乎,如果,我推算得不錯的話,那霧牆應該是有什麼陣法控制著,是一種障眼法,阻隔這里與外面的視線。」

麻衣老者听了敖澤的話,臉上甚是尷尬,看了看常媽幾人,又向敖澤問道︰「那吳先生也向那霧牆擲過石子,你怎麼不懷疑他?」

敖澤道︰「吳先生擲石子時,我離那霧牆還遠著哩,看得並不真切。」

麻衣老者撇了撇嘴,扭過身子,避開眾人投來的目光。

吳先生道︰「既然發現了這麼多的破綻,為何還要留在這里周旋?」

敖澤道︰「我在找這個小房間。」

吳先生道︰「找這房間做什麼?」

敖澤道︰「只是好奇而已,好奇我怎麼進了一間沒有門的房間,又是怎麼出來的,我雖然被迷暈,但是還是有一些意思的,我感覺被人抬著,走了不遠的一段距離,便被放了下來,醒來後,就在這莊園里了,後來我就想,那房間一定就在這莊園之中。」

吳先生道︰「那你又是怎麼確定那房間就在這里的?別說,你們是誤打誤撞,才發現這里的。」

敖澤道︰「自然不是誤打誤撞,這些天我與大師整天吵嘴,嚷嚷著要搬出去自己一個人去住,其實就是借個由頭,去查看每一間屋子罷了,你們每個人的房屋,我也趁機看了,然後我就發現,這屋子似乎少了一塊地方。」

吳先生道︰「那房間是經過特意設計的,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敖澤笑道︰「的確是不容易看出來,再說,我也不是看出來的,而是用數演術推演出來的。」

吳先生驚道︰「這世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推演術?」

敖澤道︰「不過就是一種數理方法罷了,並不算神奇,只是繁雜異常,常人不感興趣罷了。」

吳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果然比看上去的還要深沉,是我們看走了眼。」

敖澤道︰「是你們太想將這莊園弄得神秘兮兮的了,所以露出了一些破綻。」

常媽道︰「我有一事不明白,想問敖公子。」

敖澤道︰「常媽這些日子來,為小子煮菜湯,常媽請問,小子知無不言。」

常媽道︰「剛才你與那位大師,一場好打,是哪里來的氣力。要知道這些天我煮的那些菜湯,雖不能填飽肚子,但是以你們的修為,平心靜氣一天之內不饑不餓還是不成問題的,除此之外,想要運氣練功都成問題,更何況你們還能這麼一場好打,那可不像是做做動作而已。」

敖澤笑了笑,從懷中喚出海棠木靈來,道︰「答案就在他身上。」

海棠木靈爬到敖澤肩頭,身上緩緩結出一枚海棠果來,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敖澤摘下那枚果子,扔給常媽,道︰「常媽,嘗嘗這果子。」

常媽一把接住海棠果,也不疑有他,將海棠果放到嘴里,輕輕咬了一小口,只覺著果子入口之後,頓時化作一股清流,在體內流轉開來,令人神清氣爽,便又咬了一口,再仔細品味下去,只覺那果子中蘊含著一絲微微的靈氣,甚至還能隱隱能提升氣力的效用。

沉默了一陣,常媽終于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你有這樣的精靈,是我們失誤了。」

吳先生哼了一聲,道︰「就算你們弄清楚了這莊園的真實面目,又能怎樣,還想從這里出去嗎?」

敖澤道︰「其實進出之路就在那涼亭中,你們輪流守在那涼亭四周,看似在各忙各的事情,其實就是在防備有人進出罷了。」

吳先生怔了一下,道︰「連這個你也看出來?」

敖澤笑了笑,道︰「這個卻不是小子我看出來的,而是那位和尚大師看出來的。」

吳先生幾人忽然不見了明已和尚的蹤影,慌忙去找,卻見明已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涼亭之下了,此時,正望著吳先生幾人,看到幾人向自己看來,忽然笑了笑,伸手向棋盤下的桌子推去,然後就見桌子下的石板向一旁移了開去。

馮先生既然連忙奔向涼亭,指著明已和尚道︰「你……你怎麼發現這地道的。」

明已和尚選了一聲佛號,向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道︰「其實,還是多虧了兩位老先生。」

常媽和吳先生忙看向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道︰「又是你們,平時就叫你們低調些,你們就是不听。」

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忿忿不平,向明已和尚道︰「怎麼又是我們,你這出家人可要說個明白,不能胡亂誣賴人。」

明已和尚道︰「兩人前輩也算性情中人,老是纏著小僧來下棋,可是小僧棋藝奇差無比,下不過就愛在地面上蹭蹭腳,時間久了就蹭出印兒來了,那天我假裝把棋子弄在地上,看到地上的那道鞋印兒斷了開,想必是有人移動了桌子,我想就是那位前輩吧?」說完,便指著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臉色難堪,目光盯著棋桌下來的石板,果然有一道淡淡的鞋印兒,氣得重重地哼了一聲。

吳先生道︰「你們既然早就發現了這地道,為何不早些離去,還要留在這里,演了這麼長的一處戲?」

敖澤道︰「自然是一時好奇,想要看看幾位到底是何人,在這里弄這麼一座莊園是為了什麼?」

吳先生臉色終于有了一絲緊張之色,問道︰「那你們可查出了我等身份?」

敖澤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幾位應該是明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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