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話的功夫,又有數人來至,從第七名之後順排,分別是︰
八號木牌,七星宗,韓非。
九號木牌,淮江閣,梁敬誠。
十號木牌,黃沙幫,朱潛。
十一號木牌,淮江閣,戚明玉。
十二號木牌,采蓮劍派,曹靜。
界水七派,不愧是底蘊悠長,將其他參加考核的武者,遠遠甩開。
當然,也不是所有非宗門武者,全部都被甩開,在這以七派武者為首的第一梯隊中,還有兩名散修緊隨其後。
其中一名武者只比曹靜慢了一步,此人是一名面相陰柔的男子,不到二十的年紀,身披綠袍,脖子上纏著一條碧綠毒蛇,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
相比這位看一眼就讓人心生畏懼的男子,另一人倒讓孟離更感興趣。
第十四號木牌,蕭氏武館,蕭自聰。
「蕭老哥?」
見到將十四號木牌收入囊中的蕭自聰,孟離神情錯愕。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據孟離所知,蕭自聰不僅是七鍛武者,更在北安坊開了一家武館,年前還接了幾個大任務,可謂風光無限。
他連武館都開了,怎麼還來湊這個熱鬧?
蕭自聰見到孟離後,主動走了過來,手中白玉象骨扇輕輕一合,笑道︰「孟老弟,想不到你也參加了此次的傳武考核。」
孟離苦笑道︰「想不到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蕭老哥既然已經有了傳武令,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我有傳武令?」蕭自聰一臉疑惑道︰「我怎麼不知道?」
嗯?
孟離眉頭一皺,問道︰「蕭老哥沒有傳武令嗎?那你的蕭氏武館是怎麼開起來的?」
「哦,你是說這個呀!」蕭自聰恍然大悟,扶額苦笑道︰「孟老弟你誤會了,開武館的那枚傳武令,與我並無關系,蕭某也不過是代為管理。」
武館還能這樣開?
你開武館我來管。首次听到這種操作的孟離,表示嘆為觀止。
蕭自聰看著孟離,忽然想起最近的一些听聞,神色微變道︰「听說孟兄弟最近和劉家走得很近?」
孟離道︰「還好吧!蕭老哥有什麼指教?」
蕭自聰哈哈一笑道︰「指教談不上。看到老弟能與劉家化干戈為玉帛,我還是很高興的。」
「那就多謝老哥關心了。」
蕭自聰笑道︰「好了,不打擾你了。」
蕭自聰走後,卜玉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這個姓蕭的,我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
「為什麼這樣說?」孟離一臉驚奇的看著卜大小姐。他恰恰相反,反而覺得這個蕭自聰還不錯。
卜玉淡淡道︰「直覺!」
孟離哭笑不得道︰「毫無道理的直覺。」
卜大小姐冷哼一聲,眼神不悅道︰「你這是不相信我了?」
孟離連忙否認道︰「沒有,絕對沒有!」
隨著人員陸續到齊,當最後一塊木牌被取走時,白也突然高喊一聲。
「諸位!」
听到這位考核負責人的呼喊,眾人紛紛投去目光。
白也抬起手道︰「凡取得號牌者皆視為通過第一關考核。接下來的第二關,諸位將進入南城地宮。」
人群異常安靜,他們注視著白也,等待著接下來的考核內容,有過考核經驗的人都知道,接下來的試煉內容,才是重中之重。
對于眾人的反應,白也非常滿意,點點頭道︰「眾所周知,這南城地宮內還有一座青葉秘境,此次的考核,就是要讓大家進入青葉秘境,從中取回一件信物。」
果然是要取東西!
孟離暗道果然。
就听人群中有人問道︰「取何信物?」
白也直言不諱道︰「前些日子,城守大人得到一張百果釀的配方,本想開槽制曲,只是還需四十枚青藤果,取回此果者,可晉級下一階段。」
四十枚青藤果,那豈不就是說,只有四十人能進入到下一場考核!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
白也揮了揮手,壓下議論聲。
「現在,開闢地宮入口,請各位按照號牌有序入場。」
隨著白也一聲令下,南城地宮的入口被緩緩打開,很快,一條筆直的通道,出現在眾人眼中。
「一號牌!」
地宮入口前,一名鑒鏡府的工作人員開始叫號。
听到叫號聲,杜木對其余四人道︰「諸位,我先走了。」
明軒道︰「進入之後先不要動,等著我們。」
「好!」杜木點了點頭,話音落下,已經消失在地宮的另一頭。
就在杜木踏入地下行宮的同時,位于地宮深處的一座建築中,一頭沉睡的龐然大物,睜開了雙眼。
「等了這麼多年,這座行宮終于又被打開了,青冥小兒,如今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年,你的言靈鎖,再也困不住我白眉老祖,老祖我這一次終于要重見天日了。」
地宮入口,繼續叫號。
工作人員精準計時,每過半炷香的時間,便會喊出一個號碼。
孟離計算了一下,照這個速度,等到一百人全部進入地宮,足要過去小半天的光景。由此也可看出,號碼提前的人,佔據的優勢有多大。
繼杜木以後,周威、明軒、卜玉也全部進入地宮。
此時,韓非從一旁徑直走來,冷冰冰的凝視孟離道︰「別以為搭上了雲劍派和聲滅谷就能高枕無憂,等著吧!這一次,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孟離仿佛嗅到一種氣息。
濃烈的殺氣!
但那顆與生俱來的武者之心,卻讓他極為鎮定。
「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敵意,這讓我有些好奇。」
孟離看著韓非,眼神除了一絲亢奮,還有疑惑。
「而且,那個懸賞,我還沒有……」
少年打量著韓非,本想借這個機會將壓在心里的疑問說出,但這話剛說到一半,卻是猛然一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神情!
仔細打量之後,這個韓非,竟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張臉,似乎是……
「你和郭泗是什麼關系?」孟離凝視韓非,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不會吧!
他們一個姓郭,一個姓韓,怎麼可能會是那種關系?
「終于發現了嗎?」
誰知,韓非竟然承認了,語出驚人道︰「沒錯,郭泗就是我的大哥,你殺了他,我自然不會放過你。」
「難怪!」
孟離心中恍然,一直以來的疑惑,終于得到解答。
為什麼他要冒領懸賞!為什麼會對自己充滿敵意!
「我明白了,你冒領懸賞,原來是為了引我出來。可你真的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對我下殺手嗎?別忘了,我們現在都沒有傳武令。」
韓非哈哈一笑,譏諷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傳武考核是有死亡名額的,在這里殺人,無罪!」
「好一個殺人無罪!」孟離冷笑道︰「你若要報仇,隨時都可以過來,孟某在地宮中恭候大駕。」
遠處,再次傳來工作人員的傳令聲。
這一次是孟離的五號木牌。
少年笑了笑,又說了一句我等你,而後走入地宮。
地宮,潮濕和陰暗的代名詞。
但南城地宮,卻與一般地宮有所不同。
這座地宮,存在著良好的通風條件,半點潮濕腐敗的氣息都沒有。
偌大的地宮,除了光線昏暗了些,其他條件都還不錯。
「這里就是南城地宮。」
孟離瞳孔收縮,極力適應著眼前的黑暗。空曠的大廳中,只有一盞油燈散發著暗淡的火光,在火光的前方,四道身影,正靜靜看著他。
明軒將油燈舉起,笑道︰「沒錯這里就是界水城赫赫有名的南城地宮,不過只是地宮的前殿,後面還有偏殿和主殿。而我們的目標,就是主殿中的秘境入口。」
周威道︰「南城地宮上一次開啟,應該是五年前,並且只有擁有傳武令的人,才能進入這座地宮,換而言之,這一批的人中沒有一個進去過。大家處在同一起跑線上,雖然我們提前一步進入地宮,卻也不能放松警惕。」
明軒提著油燈,來到前殿盡頭,在那里有著五條狹長的走廊。
「看來傳言沒錯,這座地宮果然有五條通道。」
杜木道︰「舅舅之前跟我說過,地宮中的五條通道,宛若左手的五根手指,除了第一條通道會經過兩座偏殿,其他四條通道都是三座偏殿。」
卜大小姐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走第一條!」
在她看來,能少走一個偏殿,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誰知,杜木卻搖了搖頭。
「不,我們不走第一條!」
卜玉噘著嘴,氣沖沖地瞪著杜木,這個呆木頭,怎麼老是和她作對。
听到杜木的回答,不僅卜玉不滿,其他幾人也生出疑惑。
明家大少苦笑道︰「既然表弟你有獨家消息,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听一听。」
杜木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獨家消息,之前我在鑒鏡府時,曾听舅舅私下提起,如今南城地宮中的五條通道,就只有最後一條還有一些價值,其余四條,不僅對武者修煉沒有半點好處,而且還遍布機關,危險重重。」
明軒眉毛一挑,看向代表著小指頭的最後一條通過。
「表弟的意思是,這條通道能幫我們修煉?」
杜木帶著眾人來到通道前,說道︰「這條通道當初在建造時,動用了大量的凝壓石,從此處經過,雖然會吃一些苦頭,但對凝練身體卻有極大好處。」
「天下百石中排名第六十三的凝壓石?」
听到能夠凝練體魄,孟離眼中神采一閃。
要知道,他現在最渴望的就是自身的體魄強度。如果身體足夠強橫,施展出真氣四轉也未嘗沒有可能。
「沒錯。」杜木看向眾人,毫無表情的面容上,卻讓人感受到一絲凝重。
「南城地宮數年才開啟一次,並非我們想近就能進的地方。我希望大家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孟離道︰「我沒意見!」
明軒和周威也點了點頭。
眾人看向卜玉。
卜大小姐冷著臉道︰「看我干什麼?我說有意見了嗎?」
「既然都沒意見,那我們就進去吧!」
接下來,杜木帶著眾人走進通道,臨走之前,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道︰「等一下!」
又怎麼了?
眾人疑惑看向他,只見他掏出一張黃色符紙,以極其熟練的手法,貼在通道邊緣。
光影變幻,剎那間通道便消失不見。
雲劍派,不只精通劍道,同時也略懂一些符皮毛,像這張折影符,便是雲劍派的得意之作。
杜木貼好符,不管眾人眼中的驚奇,說了一聲好了,這才帶著眾人向前走去。
就在杜木等人剛剛離開大殿的時候,手持六號木牌的齊恆終于走了進來。
見到大殿盡頭的四條通道,齊恆本能的向位于自己正前方的通道走去,不過就在他即將步入通道時,忽然停下腳步。
「奇怪,我听師父曾經說過,這南城地宮,明明有五天通道才是,怎麼如今就只剩下四條?」
齊恆轉了一圈,等走到隱去的通道前方時,忽然露出笑容。
「雲劍派的折影符,這個小木頭,竟然也學會耍心眼了!」
在齊恆看來,杜木與白也關系匪淺,考核之前,必然從那位使者大人口中打听到不少內幕,如今用折影符將通道隱去,沒有問題才怪。
「難道說這條通道有什麼特別之處?」
眼前是一片平整的石壁。
齊恆伸出手,向身前的石壁一模去,整條手臂便從石壁上穿過,像是與石壁融為一體。
「果然!」齊恆嘴角上揚,輕輕一笑後一步踏出,下一刻,便消失不見。
凝壓石,作為天下百石之一,能夠產生一股極為特殊的重壓磁場,價值十分巨大。
即便是王侯將相,也沒有奢侈到敢完全用凝壓石來搭建宮殿。
南城地宮的主人,曾是北梁的一個藩王。為了打造這座地宮,也曾耗盡心力,這才從極北之地的礦山上拉來一些凝壓石。
其中,大半都鋪在偏殿石階上。
孟離五人沿石階而上,當踏入第一階時,便已感受到凝壓石帶給他們的巨大壓力。
身體仿佛要被吸入地面!
「這就是凝壓石!」
孟離低頭,看著瓖嵌在石階上的小小顆粒,神情震驚無比。
大自然的造物,實在太神奇了。
周威似乎對凝壓石頗有了解,沉聲提醒眾人道︰「平心靜氣,調整呼吸,這條路我們走得越遠,好處就越大。」
眾人無聲點頭,表情無不凝重。
孟離看向卜玉,為她擔憂︰「沒有問題吧?」
卜大小姐哼了一聲道︰「先擔心你自己吧,別忘了,你也是五鍛境。」
孟離模模鼻子,苦笑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明軒哈哈一笑,走到孟離身前,側著頭低聲道︰「你沒有招惹誰,只是招惹了女人!」
孟離點點頭,看向卜玉氣呼呼的面孔,深表贊同。
女人,果然是一種恐怖的生物!
一番打鬧,眾人的心情也放松下來,這樣的狀態,也正是抗爭凝壓石最好的狀態。
沿著石階向前,眾人放棄了真氣,純以身體的力量去抗衡凝壓。享受著壓力帶給身體的疲憊和快感。
呼呼……
孟離大口喘息,每走一步,都會調動起全身的力量,
等他來到第三座偏殿門前,已經大汗淋灕。
一旁的卜玉同樣是氣喘吁吁,孟離看了她一眼,這一次學乖了,什麼都沒說。
明軒看著眼前的宮門,又看了眼疲憊不堪的卜玉,說道︰「卜小姐,我覺得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是嗎?」
卜玉劇烈喘息著,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要耗盡她的力量。汗水從她臉頰滴下,不知不覺,在她腳下連成一片。
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女,明軒眼中透著敬佩。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能夠做到這一步,你已經很出色了。」
明軒真誠的眼神,讓卜玉放下心中最後的倔強,而當這股意念放下,她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搖搖晃晃地向地面跌去。
明軒伸出一只手,忙將卜玉攔住,憂慮道︰「你還好吧!」
看著明軒近在咫尺的面龐,卜玉的臉頓時紅了。
「你,你快放開我!」
杜木目光上移,淡淡道︰「表哥,男女授受不親。」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明軒,連忙將卜玉放在地上,歉意道︰「對不起,卜姑娘,我剛才只是怕你受傷。」
「誰,誰讓你解釋了!」卜玉的臉更紅了,聲音微若蟲鳴。
孟離看到這一幕瞪大雙眼,這還是那個渾身帶刺的卜大小姐嗎?
腦子不會受傷了吧!
杜木目光繼續向上,淡淡道︰「表哥,解釋就是掩飾!」
明軒哭笑不得道︰「表弟,你覺得你一定是皮癢了,用不用我幫幫你?」
杜木道︰「對不起表哥,我錯了。」
孟離將卜玉扶到一旁休息,回來後正巧看到杜木秒慫的畫面,無語道︰「好一個大丈夫!」
大丈夫,能屈能伸。
問弦歌知雅意,杜木自然听出了孟離的話外之音,但他並不在意。反而向孟離問道︰「卜小姐怎麼樣?」
孟離道︰「她沒事,只是有些月兌力,我剛才喂她喝了些清水,只要休息一會兒,就能恢復。」
明軒擔憂道︰「接下來的路就讓她用真氣走下去吧!」
孟離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杜木拍拍手,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說道︰「凝壓鍛體的機會很難得,我想在這里多留一會兒,你們有沒有人一起?」
孟離立刻道︰「凝壓石對我幫助很大,我也想多停留一會兒。如果你們著急的話可以先行離去。」
「不礙事的。」明軒笑了笑,道︰「我們的優勢很明顯,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杜木道︰「那就多留一會兒吧,我也好借這個機會突破七鍛。」
有一件事情眾人並不知道,杜木的境界,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達到六鍛巔峰,如今距離七鍛,也不過是臨門一腳,而這也是他敢于參加此次考核的原因之一。
听到這句話,眾人恍然大悟。
難怪杜木在進入通道前,特意留下一張折影符,原來竟是為了修煉時不被人打擾。
與此同時,齊恆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原來這就是你留下折影符的原因!」
忽聞異響,眾人紛紛向身後看去,見到著青衣佩鐵劍的齊恆後,頓時露出震驚之色。
明軒輕嘆一聲道︰「看來表弟的折影符,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齊兄的法眼。」
齊恆哈哈一笑道︰「明軒兄謬贊了,小木頭的折影符非常不錯,我也是僥幸才看出問題。」
這一點,齊恆倒是沒有謙虛,若非他之前從師門長輩那里了解到地宮中的情況,也不可能發現通道異常。
杜木神色莊重道︰「齊老大你既然能夠看破我的符,尋到這里,這說明你與我們之間有著很深的緣分,不如我們結成一隊,一同前往青葉秘境。」
狗屁的緣分!
齊恆看著杜木,啞然失笑道︰「你這小子,看上去一本正經,心眼卻是最多,我看你是想找一個免費打手。」
「話可不能這麼說。」杜木急忙糾正道︰「有莊老二在,你此行定然不會輕松。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跟著我們一起何樂而不為呢?」
齊恆恍然道︰「原來你是盯上了莊語。」
杜木不置可否,道︰「我雖然打不過莊老二,但若能通過你的手狠狠揍他一次,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況且,在主殿中還盤踞著一頭龐然大物,齊老大與我們聯手,總好過單打獨斗。」
听說主殿中有龐然大物,齊恆神色一變,凝眉道︰「你是說白眉老祖?」
「想不到你也知道白眉老祖的事情?」
「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齊恆露出一抹苦笑,當初將白眉老祖鎮壓在此地的青冥劍祖,正是他們青山分脈的第一任掌門。若非劍祖當年葬身此地,遺失了一部很重要的典籍,他們青山分脈未必只會是現在這個規模,媲美主脈,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是算了吧!齊某自由慣例,還是不與諸位一起了。」
齊恆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了杜木的提議,在與眾人告別後,向第三座偏殿走去。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出聲挽留,就連杜木也無任何惋惜,好像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