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自學武起,便有燕行觀這個大高手喂招,什麼情況沒有遇見過?
見對方掌中流彩閃動,便知這一招必然不凡,自然不管怠慢。
呼!
一口濁氣吐盡, 孟離閉息咬牙,待到行功一遍之後,又將催動刀法的真氣運轉第二遍。
行功二轉,壓縮真氣!
更加強橫的真氣在孟離體內流竄,最終流入掌中。
掌鋒若刀鋒,勢若兩重山。
平刀,斷山!
平淡無奇的刀法,再次煥發奇效,一「刀」掃中韓非的劈星掌後,又向韓非的胸膛砍去。
「小子,你太狂妄了!」
韓非氣得一聲大吼,震怒之下一腳飛出,踢在孟離砍來的手臂上。
孟離手臂一沉,緊接便被一股巨力沖飛。
七鍛武者畢竟是七鍛武者,孟離以兩鍛之差對敵,畢竟還是過于勉強。
不說其他,只是處理對方攻入體內的真氣,就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
磅礡的真氣在體內流竄,使得他的經脈像被撕裂一般,待到真氣平息,得到喘息的韓非,已經提刀攻了過來。
這個結果讓孟離感到可惜,剛才的戰斗看似匆忙,卻是他的精心設計,為的就是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對方站穩腳跟,他之前的努力,等同無效。
看著不斷向自己逼近的韓粉,孟離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冷冽光彩。
他孟離,不光只有小手段,還有硬實力,能夠與對方硬拼的刀法,他並不是沒有。
少年雙膝微曲,將重心盡量靠向地面,同時伸出右手,向腰間的木刀模去。
枯黃的木刀,插在蔚藍的海鯊刀鞘中,他右手握住刀柄,便如握住了敵人的命脈,躁動的心頓時沉寂下來。
真氣一轉!
緊接便是二轉!
然後,便是那一式刀法。
孟離緊緊凝視韓非,目光冷冽卻又凌厲,就像一把刀,冰冷又無情。
此刻,他的心也是冰冷無情,只因他這一刀劈出,是要見血的。
「出刀……」
真氣兩轉已滿,就在孟離即將使出出刀見血時,門外突然有一劍飛入,插在韓非腳下,使得他的腳步不得不停了下來。
「是誰?」
停下腳步的韓非,凝視腳下鐵劍,面色難看之極。
他們七星宗,一身本領幾乎都在這一把刀。
剛才他原本已經準備出刀,自信以自己的刀法,只需三刀,便可將孟離斬于刀下。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聲傳來。
「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你韓非如此大動干戈?」
听到這個聲音,韓非心頭一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門外有一男子走來。
年齡不大,二十左右,面容清瘦,著一身青衣,左手背于後腰,而那剛剛將鐵劍執出去的右手,則從胸口緩緩落下。
世間有奇人,不食人間火。
當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奇男子!
「齊恆,你怎麼來了?」
韓非見到青衣男子,面色更加陰沉,話一吐口,竟給人一種咬牙切齒之感。
他們之間莫非有仇不成?
孟離見這一幕,皺著眉收刀後退。
這一戰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得到的收獲卻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僅是將刀意融會貫通,便讓他受用無窮。
被韓非稱為齊恆的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來到韓非面前,伸手取回佩劍,笑道︰「韓師弟倒是好雅興,學會在這里欺負年輕人了?」
韓非看著這個被七星宗所有年輕弟子視為勁敵的男子,沉聲道︰「我的事你也要管?」
青衫男子朗聲一笑道︰「我齊恆出自青山派,與你七星宗井水不犯河水,你的事我自然是不想管的。」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本是面帶笑意的齊恆,听到韓非這一句後面色忽然一冷,寒聲道︰「你的破事我不想管,但這家面館的事情,我卻不得不管。」
齊恆,青山派中年輕一代第一人,同時界水七派中第一人,地位無人可以動搖。
韓非雖然與齊恆同為七鍛,但卻不是齊恆對手,這並非是他妄自菲薄,而是切實交手過後的真實結果。
宗門切磋屢見不鮮,青山派和七星宗作為界水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兩大門派,自然少不得相互試探。一年前兩人也曾交手一次,結果是韓非大敗。
而那時齊恆便已練出劍意。
齊恆如今的劍意已經磨煉得得心應手,氣機一動,便可調動劍意相隨。
正如此刻,他話音出口,身上那股鋒芒氣勁便被調動起來。
韓非伸手扶刀,強穩心神道︰「你和姓孟的認識!」
齊恆的劍意,他早已領教過,正因知道厲害,才會忌憚若此。
這個青衫男子的劍意,可不是孟離這個剛剛悟透刀意的半吊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齊恆冷冷一笑道︰「我和這位孟小兄弟認不認識,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管吧?識相的快點滾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直讓人覺得彬彬有禮的男子,將鐵劍連劍帶鞘往地上一杵,雙眼一瞪,不怒而威。
怒目青衫,鐵劍奪命。
好一個青衫鐵劍!
韓非作為七星宗最具希望的年輕一代,何時受過這等羞辱,頓時惱羞成怒。
「齊恆,你這是要與我七星宗為敵嗎?」
與七星宗為敵?
齊恆一聲冷笑,不屑道︰「就你,還代表不了七星宗!」
「好!韓某人斗不過你,認栽便是。不過你也不要以為你能永遠護著他,早晚有一日,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韓非自知不是齊恆的對手,只能另擇機會,狠狠瞪了孟離一眼後轉身離去。
一身肥肉的局波見韓非敗退而去,面如死灰,本想跟在韓非身後悄悄離去,卻被早就盯著他的劉大少捉個正著。
只見劉風流一腳踢在局波身上,提著胖子衣領,將他從地上一點一點提了起來。
「上哪去啊!局老板?」
劉風流瞪著面如死灰的局胖子,臉上露出森然冷笑。
這個死胖子,剛才口如懸河時,可是得意得很吶!
見劉風流目光冰冷,局波肝膽俱寒,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這個豬腦子剛才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就信了韓非這個忽悠鬼?
被人嚇跑也就算了,以七鍛對五鍛,交手數招,竟然沒有對孟離造成任何傷害。就這還好意思稱自己是七星宗的高手?你打壞兩套桌子,也比現在這樣強啊!
心里恨極了韓非的局老板,在面對劉大少冰冷的目光後,強行擠出一張笑臉,陪笑道︰「嘿嘿,劉大少!劉大少!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走?我們讓你走了嗎?」
劉大少冷冷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在局波肥胖的臉上拍了拍。
後者體態肥碩,臉上的肥肉本應松軟,但此刻卻因驚慌而緊繃起來。
拍上去,有些硬。
掌心上傳來的手感,讓劉大少感到一些不快,面色一沉,質問道︰「不知道你剛才都做了什麼嗎?」
局波兩股顫顫,惶恐道︰「我,我做了什麼?」
劉風流冷笑道︰「局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用不用我來幫你想想!」說完又在局波臉上一拍,冷意更濃。
「不,不用!」
局波仿佛見到魔鬼,大聲哀嚎。
他本不是膽小之人,但孟離剛才的手段,的確有些驚嚇到他。
更何況他現在是身處敵營,對方人多勢眾,若想整死他,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今年已有三十多的局波,至今仍未活夠,在眾人凶狠的目光下雙腿一軟,頓時癱倒在地。
劉風流瞪著他,怒吼道︰「那你還不快說!」
局波身子一顫,苦著臉道︰「我,我剛才說謊了,那面里不是煙粟果的果殼。」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下的錯誤有多嚴重,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有如蚊鳴。
劉風流將他松開,狠狠一腳將其踢翻在地,在大廳眾人的注視之下大吼道︰「大點聲,跟這些剛才被你蒙蔽的人說清楚!」
局波緊閉雙眼,吶喊道︰「我說謊了,面里沒有煙粟殼!」
話音落下,屈辱的淚水也落下。
轟隆一聲巨震!
這一刻,他心里似有什麼崩塌,那是他的尊嚴和信念。
他知道,自今日之後他的名譽和富面齋的信譽都將不復存在。
有些人注定要泯滅在江湖的浪潮中,即便這個人,從未想過要立足于江湖。
經過今天這將事,名譽掃地的局波必將再難立足于界水城,富面齋近十年的辛苦打拼也將毀于一旦。
而對于這種情況,人們能送給他的就只有四個字︰作繭自縛!
孟離沒有理會那個注定要被界水城遺忘的胖子,而是來到青衫男子面前,感激道︰「在下孟離,多謝兄台出手相救。」
剛才他與韓非,已經到了一招分生死的危急關頭,若不是此人突然出現,還不知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身著青衫的齊恆將鐵劍收回,望著韓非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你和韓非有仇?」
孟離迷茫道︰「沒有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等等,他叫韓非,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個韓非不就是冒領懸賞的那個人嗎?他還沒有去找對方的麻煩,對方竟已提前找了過來,還對他露出一副苦大仇深模樣。
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齊恆擺擺手道︰「不管怎麼樣,你最好都要小心一些,韓非這個人,性格狠辣,有仇必報,他既然認定了你,必然不會輕易罷手,我雖然能幫你一次,但卻不能次次幫你。」
孟離疑惑道︰「在下剛才听韓非所說,兄台是青山派的齊恆師兄,我與齊師兄萍水相逢,齊師兄為什麼要幫我?」
孟離這一句「齊師兄」明顯是一個尊稱,但落在先入為主的胡劉二人耳中,卻是更加坐實孟離出身青山派的可能。
劉大少和胡不歸齊齊看向齊恆,等待後者的回答,而後他們便看到齊恆貼耳在孟離身前的畫面。
听著耳邊傳來的低語,孟離的表情漸漸露出震驚。驚呼一聲道︰「竟然是因為他!」
齊恆轉身向門外走去,同時哈哈一笑道︰「齊某言盡于此,孟兄弟你好自為之吧!」
孟離連忙挽留道︰「齊師兄不留下吃碗面嗎?」
不論對方是不是因為那個人出手,孟離都必須要感謝對方。
齊恆頭也不回道︰「不必客氣。」
說完,人已消失在門外。
從北安坊通往北門的通道上,一道青色身影快速穿行。直到追上一名白衣少年和一名白發老者時,方才止住腳步。
齊恆看著眼前這位身份尊貴,幾乎可以列入南唐前三的白衣少年,恭敬一拜道︰「小青山齊恆,拜見二殿下。」
青山派有大青山和小青山之分。
大青山在中州皇城附近,為青山主派,小青山則在西州界水,為分派支脈。
齊恆師從青山支脈,卻是連主脈都被看好的弟子,曾被招入主脈進修過一段時間,就是在那段時間里,他結識了這位身份高貴的白衣少年。
白衣易無心,被青山派掌門稱為劍仙轉世的少年,據說他的劍道天賦之強,幾乎已超越歷代先賢,為古今南北第一人。
此時的街道上並無行人,易無心看著這位被青山主、支兩脈同時寄予厚望的男子,輕笑道︰「出門在外,齊師兄不必客氣。」
易無心博覽天下劍道之長,曾在青山主脈學習劍法一個月,那個時候齊恆也在主脈學習,故而有著這麼一份師兄弟的情誼。
听到這麼一聲師兄的稱呼,齊恆露出苦笑,無奈道︰「二殿下就是喜歡拿在下打趣,達者為先,以殿下的劍法造詣,應該是齊某稱一聲師兄才是。」
齊恆苦笑之後又道︰「按照殿下吩咐,在下剛才到面館去了一趟,將殿下的留言一字不差的傳達給孟離。」
易無心腦海中浮現出黑瘦的面孔,笑道︰「他是叫孟離嗎?這一點我倒不是很清楚。我本與他約定好,今天要去吃一碗面。奈何時間緊迫,不得不提前離去,只好跟他說一句有緣再見。對了,他那面館今天剛剛開業,生意是否可以?」
齊恆道︰「生意倒是不錯,就是遇到一些麻煩,我已下出手為其解決。」
易無心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若是下次再來時,發現他的面館已經關門,那可就不好了。」
曲總管掩口輕笑道︰「公子若是喜歡,將他招入宮中便是。」
易無心輕輕搖頭︰「君子不強人所難,況且這宮中我也住不了多久了。」說到這里白衣少年忽然扭頭,望向那一身青衫。
「齊師兄,我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齊恆神色一變,鄭重道︰「殿下盡管吩咐,齊恆一定竭盡所能。」
易無心道︰「我昨日听聞六大魔頭之中的百獸師和絕命神醫現身西州城,便想著趕過去看一看。此行不知多久能回,皇宮那邊若是無我坐鎮,白衣營里的那群家伙怕是要翻了天,我想讓你加入白衣營,幫我暫時管一管。」
加入白衣營?
听到易無心的請求,齊恆臉色一變,有些尷尬。
當初在青山主脈修煉時,他曾听說過白衣營的事情。
那個白衣營可是這位專修劍道的二殿下親手建立的勢力,營中只有不到五百人,但每一人都是劍道高手,最弱的一個,他都未必打得過。
這麼一群變態,讓他如何去管?
齊恆的臉似與自己身上穿的青衫變成一個顏色,一臉苦澀道︰「不是齊恆不願為殿下分憂,殿下應該知道,白衣營的納氣境不下百位,要想讓他們受在下管制,這恐怕……不太可能吧!」
齊恆本想說痴人說夢,但想了想,還是換了一個說法。
易無心輕笑道︰「不礙事,我這里有一枚玉牌,你拿著玉牌,他們自然會乖乖听話。」
白衣少年伸手入懷,取出玉牌,將其遞交到齊恆手中。
齊恆不敢怠慢,連忙接過玉牌,低頭打量時,發現這玉牌上刻有「白衣」二字。
今生入白衣,永為白衣人。
見此白衣令,不得生異心。
易無心道︰「這枚白衣令你拿好,等到了白衣營,將此領給白衣營的營長看一眼。白衣營的營長名為莫閑,他也是出自你們青山派,你應該听說過。」
齊恆點點頭。
莫閑出自青山主脈,是大青山的首席弟子,今年不過二十四五,已快破入納氣化形,是一位十分了得的修武天才。
齊恆當初在主脈修煉劍意時,曾遇莫閑回派授課,當時也曾提到劍意的修煉,給了他不少的啟發。兩人也因此而結識。
想不到莫閑師兄竟然是白衣營的營長。這樣看來,二殿下讓他去管理白衣營也不是無的放矢。可是……
雖然得到白衣令,可齊恆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甚至生出一些疑惑,他看著這位讓人把握不住心思的二殿下,問道︰「殿下如此信任,齊恆自當竭盡全力。只是齊某有一事不明。」
「你說!」
「殿下為什麼會選中我?」
易無心笑道︰「因為你有超越莫閑的天賦!」
孟家面館火了!
局波當眾撒謊,不惜抹黑,也要打擊孟家面館的事,就像一陣狂風,傳遍了界水城。
先是北安坊,再是北城區,最後是整個界水城。
孟家面館一夜成名,一舉取代了富面齋在界水城的位置,成為這座城里家喻戶曉的面界新貴。
傍晚時分,孟家面館關門後。
眾人圍在院子里,一臉亢奮地看著孟離撥弄碎銀。
少年似乎從未數過如此多的碎銀,手里拿著一根木棍,忽左忽右,給人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但好在他的手指足夠穩定,很快便將這筆銀子數清。
一百兩……
兩百兩……
五百兩……
放在一旁的錢箱已空。
孟離抬頭看著眾人,不可思議道︰「一共五百零五兩!」
卜玉目中神采連連,驚呼道︰「一天就賺了五百兩,我們發財了!」
眾人一陣歡呼,尤其是劉風流,更是激動的從地面上跳了起來。
五百兩銀子,對這位年少多金的劉家大少來說,雖然算不少什麼,可還是讓他高興壞了。
畢竟是他首次努力的成果,這種滿足感,可不是喝喝花酒扔點銀子就能得到的。
「今天晚上我請客,咱們醉春風,不醉不歸。」
劉大少豪氣一生,頓時得意忘形,拍著胸脯,恨不得把鼻孔頂上天。
胡不歸看著風流本性漸漸冒出頭的劉風流,笑呵呵道︰「確定要去?」
醉春風,界水城最大的消金窟,能喝酒,能泡妞,更能敗家!
感受到胡不歸隱藏在笑容中的冷意,劉大少縮了縮脖子,愁眉苦臉道︰「胡叔,你不會告訴我爹吧!」
胡不歸坦然道︰「放心,我會!」
干脆利落,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劉風流郁悶之極,差點吐出血來,苦著臉道︰「胡叔,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
胡不歸輕嘆一聲道︰「少爺,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想你現在這個年紀,又未曾學武強身,需要節制啊!」
孟離听到兩人對話,頓時驚為天人。
頭一次听說,學武強身,竟是為了增加喝花酒的資本!
這個劉家大少平時要有多荒唐,胡不歸才能說出如此痛心疾首的話來?
卜玉小財迷一樣,將銀子攬到自己身前,笑眯眯道︰「你們去干什麼都可以,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才五百兩銀子,就把你的本性暴露出來了!
看著卜玉憨態可掬的樣子,孟離莞爾一笑道︰「咱們的店才開了一天,瞧把你給高興。」
卜玉瞥了他一眼,鄙夷道︰「你懂什麼,一天就賺了五百兩,這要是一直開下去,咱們豈不是發財了!」
一天五百兩,一年營業三百天,若是這樣算下來,他們一年豈不是要賺上一萬多兩!
發財了!
真的是發財了!
有了這些銀子,本大小姐豈不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等等,若是再開上幾家分店……
卜玉手捂胸口,連忙停下這個讓她難以承受的想法,看向孟離的目光,不知不覺竟變得炙熱起來。
這個孟黑子,還是有些作用的嘛!恩,必須要想個辦法讓他再接再厲才行。
要不要夸夸他,讓他更有動力一些呢?可是這樣會不會讓他自大?
唉!好糾結啊!
感受到卜玉炙熱的目光,孟離眉頭一皺,忽然生出不詳預感。
這種感覺,就像被獵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