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章 不插手

竟是假的?長空回頭看向了冥僧,明白了是師尊的法力作祟,也意識到了訪客剛才的抉擇結果是怎麼回事,結果在師尊的操控中。

他不知道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不能免俗,玄國公那邊的關系不是更親近嗎?

若想答應來客的要求,直接答應不就行了,為何還要弄這一出「听天由命」的抉擇戲法?

不知道,想不明白,但他也沒有多問,知道師尊這樣做必有緣由。

寺院外,出了門的龍行雲和青牙又轉身向送客的長空合十還禮,謝過相送,長空客氣了一句就關了門。

等候在外的銀山河、崔游和龐成丘則各自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少閣主,怎樣?」銀山河問了句。

龍行雲和青牙相視一笑,幾人一看就明白了,事成了。

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一行先離開了再說。

途中,龍、青二人依然是不時回頭看冥寺,對之前寺內的經歷依然有做夢的感覺,不但進去了,居然還真把事給辦成了,難以想象。

之後,龍行雲又把寺內的經過大致告訴了銀山河,至于自己提心吊膽差點不敢接話的事自然是不會說的。

回到海市,馬車在途中將崔游放了下去,讓其去客棧收拾東西,落腳地方要搬一搬……

對探花郎動手沒了冥寺方面的顧慮,龍行雲也不打算客氣了,要直接住到驚鴻殿去。

這也是青牙的意思,因為一旦他這邊獲知了探花郎的動向,龍行雲就要立刻出發,否則耽誤久了不好在冥海跟蹤人。

驚鴻殿內,  將貴客安置好了後,古清照方拉了青牙到僻靜地方問,  「冥寺之行,  結果如何?」

青牙︰「不出干娘意料,  事情成了。」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古清照還是有些吃驚,  「連冥寺也能輕易通達,干娘竟如此神通廣大?」

青牙剝了花生米納入口中,咀嚼著,  遲疑著,「好像能打上招呼,但也沒咱們想的那麼玄。」

古清照不解,「這還不玄?冥寺那種地方,  自行其道,只怕大聖打聲招呼都不見得有用,干娘卻是輕易搞定了。」

「干娘也沒直接搞定,  是龍行雲賭贏了……」

青牙把其中經過講了一通。

古清照听後無語了一陣,方嘆道︰「如此說來,  那位探花郎也只能是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了。」

青牙︰「你別管他運氣如何,還是先說說他那邊動靜如何吧。」

他和龐成丘去了冥寺後,  相關消息和情況不便往冥寺那邊傳遞,有什麼消息都交代了往古清照這邊傳的。

古清照︰「沒有離開的意思,人還悶在那小閣樓內不出來,  也不知究竟什麼時候離開。」

青牙︰「干娘既然有所預料,應該是掌握了我們所不知的什麼情況,估計也快了。」

這里話剛落,  龐成丘快步來到,  稟報道︰「青爺,  山頭上來人傳話了,讓您過去一趟。」

所謂的「山頭上」就是海市地勢最高的地方,  鎮海司。

「就知道躲不過。」青牙嘆了聲,又對古清照道︰「我說的沒錯吧,  不用我聲張,自然會找上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瘸腿,  「媽的,  有用的時候張口就招呼,沒用的時候打斷了腿也當沒看見,  當老子是什麼?」

古清照搖著團扇不語,她在海市又何嘗不是四處逢迎。

青牙埋怨歸埋怨,  身體還是乖乖瘸著腿去了。

一輛馬車到了鎮海司,過程還是老規矩,人被帶入暗室,見到了大掌目齊多來。

齊多來這般急著見他還能是什麼事?自然是知道了他和龍行雲竟然進了冥寺的事,自然想搞清這是什麼名堂。

大致上,青牙也沒瞞著,因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是奉命行事,是步驟中的因有之舉。

他交代出了龍行雲找到自己想借他的手弄死庾慶,原因自然還是和庾慶之間的舊仇,而他不肯答應,說庾慶身後有冥寺的背景,不願惹麻煩,結果龍行雲也有點擔心冥寺那邊,于是就走了一趟冥寺。

大概情況就這麼一說,齊多來卻驚著了,「冥僧竟答應了不干預他殺那位探花郎?」

青牙聳肩,「確實是他運氣好,被他賭中了。想來,憑冥僧的身份地位,應該是不會食言的。話又說回來,一般人連進去都難,他能進去就不簡單了,人家老子的面子大,出身這東西呀還真是不能比的。」

齊多來忍不住模了下巴在靜室內來回走動,忽又停步問︰「什麼時候、在哪動手?」

青牙︰「不知道,目前還在盯著找機會。我說大掌目,這事我是真的不想參與進去,那家伙以勢壓人,還帶了他娘的‘銀衛’來威懾我,我也沒辦法,你跟掌令說一聲,干預干預,管一管,大家都自在。」

齊多來有點納悶,「怎麼管?上面不發話,掌令也不好管,那廝起碼要幾位洞主才有資格管教他。」

「你們直接勒令他住手不就行了?」

「鎮海司勒令有用嗎?我們勒令,他嘴上答應,轉過身照干不誤,那不是送上去被打臉嗎?你心里應該清楚,有些事鎮海司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不管又是另一回事。」

「要不這樣,鎮海司找個事,把我關起來,我從這事里躲過去。」

「你能在鎮海司躲多久?躲著一直不出去嗎?回頭他跑到鎮海司來問你犯了什麼事,跑來撈人,這邊怎麼交代?撈不出去的話…那廝是個記仇的,他娘就這麼個兒子,又護短。」

「那我怎麼辦?」

「那是你的事,這里也只能是上報情況,至于上面如何定奪,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不要在海市鬧出事來,實在攔不住的話,你盡量想辦法把他扯遠一點。」

「大掌目多慮了,冥寺答應了不介入他們的事,就算那狗探花死在了海市,也翻不起太大的浪來。」

「我是怕那狗探花死在海市嗎?我怕的是那位少閣主被那狗探花給弄死,真讓那位死在在了海市,鎮海司樂子就大了,掌令的位置還能不能保住另說,屆時你這個跟他卷在一塊的人,也得回牢里再月兌幾層皮。」

青牙噎住了,愣了愣後,狐疑道︰「不至于吧,有銀山河保護,打狗的還能被狗給咬了不成?」

齊多來︰「我沒說他一定會出事,我怕的是萬一。自從那位探花郎來了海市到現在,都出了什麼事你自己也清楚,我這才把他的情況再仔細捋了捋,結果發現這位也是個不拿小命當回事,喜歡往自己身上點火玩的主。

那位基本上是走到哪都要搞出事來的,赴京趕個考都能把京城鬧個雞飛狗跳,好好的居然能扯出個什麼‘棄文從武’來,誰說的‘從武’就要‘棄文’來著,這不腦子有病嗎?也不知這大才子是聰明還是二愣子。

王雪堂的死究竟是誰干的,你我心里都有些數,連地母的親戚都敢殺,你以為他不敢殺那位少閣主?

瑯嬛居的謀殺手段我們也算是見識了,王雪堂打狗的時候想到過自己會被狗咬死嗎?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總之想死的都給咱們死遠一點,別死在咱們的地面上,誰死誰活都跟咱們沒關系。」

青牙苦笑,已掌握了庾慶要去冥海深處的事他暫時不會對這邊說……

深更半夜,海市依然是流光溢彩,依然是世間最繁華之地。

身穿黑斗篷的師兄弟三人從空中樓閣的陽台上跳了下來,穿街走巷,直奔海邊。

三人最近在海市的行事也都沒了什麼遮掩,有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心態,加之也知道南竹和牧傲鐵的身材比較惹眼,該盯他們的人早就記住了,從海邊走也難避人耳目。

就在他們登上渡船出發後沒多久,蒙在黑斗篷里的龍行雲和青牙一行也來了,也登了渡船直接離去……

海綃閣頂樓,窗內桌案上一盞孤燈,一只古琴,跪坐在前的徐文賓雙手十指輕撫悠揚,對應外界璀璨繁華。

琴聲中帶著幾分蕭瑟和蒼涼,燈火不時搖影。

匆匆腳步聲到,娥眉開門而入,快步走到琴台前跪坐,神色間有些猶豫不忍的樣子。

徐文賓十指陡然摁住了震顫的弦音,偏頭看著她,「莫非冥寺那邊沒有回應?」

他這里也在盯著庾慶師兄弟三人的動靜,仨人一出海,他就知道了,也知道了龍行雲等人的隨後出海,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意識到了師兄弟三人有危險,迅速讓人投書冥寺,請冥寺發動海族相助。

在冥海上,只要海族願意相助,保命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

然娥眉的神色反應讓他意識到了不正常。

果然,娥眉艱難道︰「回了,冥寺那邊說,不插手龍行雲和探花郎之間的私人恩怨。」

徐文賓身姿拉長,迅速起身了,走到了一面牆前,拉開了掛在牆上的簾子,露出了一幅路線勾畫圖,上面還拉了人際關系線,其中就有龍行雲和青牙的名字。

他之所以發現龍行雲來了海市,也是因為盯著青牙的原因,因庾慶和青牙來往的比較頻繁。

娥眉端了燈盞過去幫忙照明,圖畫上的光線立刻亮堂了不少。

「不插手私人恩怨?冥寺的態度,看來與龍行雲、青牙之前的拜訪有關。」徐文賓自言自語一句後,目光忽盯上了圖上的「靈犀齋」三字標識地點,冷冷靜靜道︰「靈犀齋的人有可能知道他們的去向,立刻派人去靈犀齋打探,必要的情況下直接強行撬開嘴巴,要快!」

「是。」娥眉迅速領命而去。

沒多久,娥眉回來了,室內的琴聲也又響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後,門外「叮鈴」的鈴鐺聲響起,娥眉又迅速出去了,再返回時,幾乎是跑到徐文賓身邊,急報︰「公子,靈犀齋關了門,我們的人強行撬門而入,結果發現里面早已人去樓空。」

琴聲又停了。

「人去樓空?不是讓人一直盯著嗎?那麼多東西被搬走了,都能看不見?」

「是挺奇怪的,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當啷啷,徐文賓信手在琴弦上掃出雜音,果斷起身道︰「我親自去一趟冥寺,安排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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