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清冷從窗外滲進來。水生扶著腦袋猛然驚醒見十七少還沒醒,便捏手捏腳的出來準備做早飯。
「兒啊…」爹抱著手輕呼。
「爹,起這麼早…」
「家里突然進了一個人,我能睡安穩嗎。他到底是誰?」
「他…說了你也不信!」水生高高抬腳輕輕落下。
「外面的事我不懂,但莊上的事稍微能看明白一些,昨天晚上的事跟他有關系吧?」
水生輕點了一下頭,不置可否。
爹輕嘆了一口氣,去做飯,柴火放到灶台里。
水生突然想到什麼,「爹,你可不能傷害他!」
「來者不善!你快去大宅報信這里有我呢。」
「爹!」水生摁著爹富胳膊著急死了。「他他是京城貴少,咱們螻蟻小民不能造這種孽。」
「那你也快逃出去,這里有我!」爹從桶里舀了一瓢水輕輕放進鍋里。
「那也是爹出去,我跟他有交情,他不會傷害我。」水生強行奪過瓢,「他救過我的命,他要想害我昨…」水生渾身一顫,沒再說下去。
薏米,紅豆,枸杞,大棗一起下鍋熬煮。
門推開,十七少起來了。
「我還當是做夢下館子了,原來真有飯吃。」
爹驚慌的連連陪笑,水生一臉泰然。
「早晨喝粥最養身了。」水生側過身子,從一鍋里盛出來三碗粥,遞給爹,爹端到桌子上。
「江南薏米紅豆粥,嘗嘗…」水生遞過花紋頗為精致的勺子。
「哎…厚福纏身啊,此時還能吃到生死之交親手做的粥。美哉美哉。」
十七少塞了幾口,水生問︰「咱們分手之後,你怎麼來的。」
「說來話長啊,其實一天京客棧的老板一直在暗中關注咱們,飛流山寨里發生的那些事,他全都知道,我一個人在街頭快死的時候,他們把我救了。」
水生狠狠吞了一口粥,爹轉身從菜壇子里夾了一些蘿卜咸菜放在桌上。
「那位老板到底什麼來頭?」
「誰知道,能在京城一天里程外的地方開客棧,想必背景深不可測,哦…對了。」十七少從懷里模出一條手鏈,在清早不夠明亮的屋里還微微閃著光。
「五彩石,玉楨在店里賣的。」
水生接過手鏈捧在手里。
「你終究沒完成任務,就給老板要了這個。也許沒用了,但是收著吧。」
「少爺,我不能要。」水生把手鏈塞到十七少手里,「這太貴重了,少爺留著保命吧。」
「哎,就當是一粥一面的飯錢,我一路走來,你家的飯是最好吃的。」十七少把手鏈推回去。
十七少呼哧呼哧喝完,水生把他剩下的多半碗推到十七少面前。
十七少也不客氣,接著吃。
「這碗也吃了吧。」爹指著他那碗說。
「哈哈哈,謝謝伯父,早晨不宜吃太飽。」
十七少吃完,從屋里拿上劍,水生自然而然的送出來。
走到巷子口。
「回去吧,你爹會擔心的。」
「哈…不瞞少爺說,在這個莊上,我也是手上粘過血的人了。要擔心的是遇到我的人。」
大宅的鐘聲遙遙遠遠傳來。
「少爺怎麼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一晚上沒睡好吧,回去睡覺吧。」十七少抱拳,身影慢慢消失在清晨的薄霧里。
……
爹跑出來,「他走了…」
「走了…」
「好家伙,嚇死我了…」
「他是好人,也是可憐人…」
「哎,我說兒啊,你可不能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啊……」
水生看手中握著的五彩石手鏈爹說什麼完全沒在听,「五彩石,玉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