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款，京城你都買不到，家地‘百澗’獨有！」水生聞聲看去。
頭帶包頭帽，耳邊插了一朵扎眼的粉色絨花，身著白色繡花長衫，翹著蘭花指跟一根筷子一樣的男子正在招呼客人。
「這人誰啊…」水生不由念叨。
「這是百澗的老板不眠啊，你到底是不是家大宅里的伙計？」問路的姑娘回答。
不眠！這可真沒听說過，不過肯定家族人就是了。
「帶上這個試試，姑娘不要心疼區區幾個錢，愉悅自己比什麼都重要，心情好了容顏才會好。」不眠冷不丁回過頭，跟個唱戲的似的，雙眼飛翹的紅色眼影，加上粗重的眼線。還有一個大紅的嘴唇。
「哈哈哈，家的男子都這般，大小姐得什麼樣哦。」
「大小姐可不這樣！」水生急忙申辯，「我家小姐，天下再沒有比她更聰慧決斷的女子了。」
「是麼」問路的女子撅嘴，「有家這麼大的家業，她能不聰慧麼，換誰誰不美貌聰慧。哼…」問路姑娘甩手帕紙，翻了一個白眼走了。
水生蹭到不眠身邊，香粉味直沖鼻子。
「這位，想看什麼啊，送人的？」水生捂住鼻子佯裝看貨架上的小瓷瓶，瞥了一下眼楮發現不眠正在跟他說話。
「我…我…那個…」
「哈哈哈…」不眠笑起來真是瞧著人，「別不好意思，如今滿街都是妙齡女子，小伙的心思都被撩撥活絡了，給姑娘表心意嘛，來來來…」不眠長長的紅指甲，捻起水生的衣襟，人高馬大的水生就被掂過去了。
「瞧這個…」不眠從貨架拿下一個錦緞包的盒子，啪的打開，身邊的姑娘一下簇擁過來。
水生哪被姑娘這麼挨過啊，抱緊包袱縮著膀子。
「啊…啊啊…」
「太好看了吧…」
「你看那朵花的跟真的一樣，哎呀呀，怎麼有這麼好看的東西啊！」
「這一套，本小生研發了一年，這里面的粉…」不眠抬起手指頭，輕輕揭掉一個乳白色碧色暗花紋的蓋子，「這粉啊，比煙都細膩。抹在臉上，臉會跟最上等的白陶瓷一樣，細膩有光澤！」
不眠拿下另一塊瓷蓋子，「這塊唇膏是桃花色，不是特別紅，里面加了一些蜂蜜抹在嘴上，甜甜的可以吃呢。哈哈哈…」不眠扭動身子笑起來，「可以吃的哦…」
「啊…」
「哎呀…啊啊…」
水生趕緊從激動姑娘們中擠出來。
「還這只眉黛，跟供奉給宮里娘娘的貢品用的可是一種材料…哎哎…那位伙計別走啊，這套你要不要啊？」不眠伸手招呼。
姑娘們好幾只眼楮一起盯到水生身上。
水生如遭雷擊，「我！」
「這套很便宜的，只要十兩！」
伴著姑娘們的驚訝又懊惱的叫聲，水生跑出百澗。
「十兩十兩，長著血盆大口要吸血吃人呢，咋不把自己賣了呢。呸！」水生氣不打一出來，「誰買誰是大傻瓜！家居然還有這種妖了吧唧滑不溜秋的男人，怪不得主家就剩大小姐一人了。」水生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心里跟生吞了一塊桂花味的豬油膏一樣，膩的難受又香的想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