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給了你機會,可你不中用啊!

女媧拿出了甲方爸爸的態度——整個人族理論上都是她的,眼下對總經理伏羲的決策不滿意,故而悍然將之打回重做。

什麼垃圾設計!

人王印璽,上面不尊奉她媧皇的名號也就算了,還敢把五方天帝給寫上去,當成象征?

這究竟誰才是人族的正統啊!

女媧目光炯炯,死死的盯視著伏羲,虎視眈眈,對相關問題看的很重。

她才是人族的真正創造者,最高主宰,無上董事長!

那五方天帝,且不說他們此刻一個個的都縮在哪里。

就算五個齊出,又算什麼?

充其量是人族這家公司的五任職業經理人,牛逼是牛逼,但還輪不到他們當家作主!

「你給我回爐重造!」

女媧神情嚴肅,語氣激昂,給伏羲劃下了道道。

「你說改就改,我這麼不要面子的嗎?!」

伏羲的笑容消失了,斜著眼楮,用蔑視的眼神看她,很能氣人。

「我前腳剛剛將此事全人族公告,注明了此印的象征地位。」

「你後腳上門,上嘴唇一踫下嘴唇,就讓我改?」

「如此朝令夕改……你這是在打我的臉!」

伏羲低喝。

「話,我撂這了。」

「改是不可能改的!」

「你還沒有當家作主呢!臭妹妹!」

伏羲在「臭妹妹」三個字上,著重加強語氣。

然而,這三個字的出現,也瞬間點爆了女媧的小爆脾氣。

「哼!」

女媧冷哼著,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你稱呼我什麼?臭妹妹?」

「又是這套……拿著輩分來壓人,不就出生的時候早了些?」

「我看你才是臭弟弟!」

「伏羲,我告訴你!」

「時代變了!」

「家里已經不是你能橫行霸道的時候了!」

「我勸你一句,好自為之!」

「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自己親自把手尾處理了,對外面解釋的時候還能甩鍋給臨時工,或者是鑄印的人員被羅余孽給蠱惑了,刻意打造出這種印璽,以破壞人族內部的穩定……所以才會在風氏執政的時代,蹦出個五方天帝印這麼不和諧的東西。」

女媧擼著袖子,小拳頭握緊,眼神目光逐漸不善,「要不然?」

「我將以人族聖母的身份下場,親自頒發口諭,廢除掉這枚印璽的權威性!」

「到時候,才是真正巴掌抽在了你的臉上——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唔……」

她表現出若有所悟的樣子,「我忽然覺得,這樣很有搞頭啊?」

「當年,我的媧皇地產崩盤,被你抄家……還像就是暗中算計,再實行突然襲擊,一網打盡!」

「讓我哪怕是一枚伏大頭,都沒有能漏網……赤果果的偷襲!赤果果的打臉啊!」

「如今……」

「我是不是正應該原樣報復回去?」

「伏羲,你說呢?」

女媧說著說著,話音逐漸變得玩味,威脅氣息滿滿。

只是……

伏羲大聖,何許神也!

有傲骨錚錚,哪是女媧此刻展現的強權能逼迫得了的?

「呵!」

他冷笑著,似是心中有火,怒意顯化在臉上,動作更是干脆,抓住那枚實際價值恐怖得駭人的印璽,奮力一拋,砸進了女媧的懷里,落在了她的手上。

「來!」

伏羲呵斥,「你很威風吶!」

「好!」

「我給你機會!」

「也不用你辛苦發文了……在這里!直接在這里!」

「把它給砸碎了!」

「你那麼有本事,能全盤否決我的決策,不認同拋出五方天帝的重量誘餌,將自己的隊友變得多多,反而是一意孤行,心態膨脹到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打全世界?」

「既然你這麼有勇氣,認為自己能力強到了那種地步……」

「孤也就不奉陪了!」

伏羲眼神冷傲,「你砸碎了它,孤立馬辭職!」

「這人族的攤子,你自己鼓搗罷!」

他放話威脅。

「你當我不敢?」女媧空閑的一只手奮力拍著桌子,「砸就砸!」

若雌虎咆哮,她的聲音是辣麼的大,驚嚇得一旁的風曦腿肚子都抽了抽。

女媧從來不是只吃素。

作為兄長的伏羲,拿罷工來威脅她……她女媧是嚇大的嗎?

立時間便要有所表示,抓著那人王玉璽的手,高高舉過了頭頂,就準備猛力一摔!

這一摔,便是要摔出一個金山銀海,甚至是摔出一個全新世界!

未來大勢生滅變遷,盡皆在此刻……或許會更好,也可能是更糟糕。

風曦不知道原因何在。

在此刻,他莫名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時光像是凝滯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莫大凶險在心靈中襲來,卻又尋不到源頭。

‘因為是人族發展的歷史性時刻嗎?’

他心里嘀咕著,‘伏羲陛下認為,當千金市骨,拿重餌釣金鰲,以使英杰出其力,連人族的股份都可以考慮獎勵給貢獻巨大的人物……’

‘女媧陛下,卻持否定態度……這是感覺到,五方天帝可能會成為她的威脅,于她最後要達成的盤古目標有巨大妨礙?’

‘兩邊的決策沖突,到了決定人族未來命運的時刻!’

‘究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反過來?’

風曦表面正經,看起來正在刻苦處理諸般政務,心無旁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那對兄妹間的爭吵,手里的筆寫寫畫畫的,太熟練了。

耳朵則是高高豎起,觀察著劇情的發展。

女媧憤怒,執印欲摔。

伏羲冷漠,目光清冷。

一對兄妹,此刻劍拔弩張,殺機環繞,太過恐怖了。

不過。

若是讓風曦進行評價,認定哪邊更有優勢?

他覺得吧……

應該是伏羲?

主要原因,是這位皇者的眼神……總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

包含了太多太多微妙的情緒,比之女媧單純的憤怒,有難以言喻的神采。

既有失望——似是對女媧大局觀與他不同、道路相悖的傷感。

也有期盼——好像在希望女媧干脆果斷的踐行嘴炮,真個摔碎了那枚印璽。

還有……不知道是否錯覺?

風曦那長了眼楮的耳朵,總感覺能從伏羲的表情、眼神中,品出一種很奇妙的意思,是沒有說出口的挑釁之言——

‘臭妹妹……機會我可是給你了哦!’

‘做錯了選擇,將來你可千萬別後悔!’

直勾勾的眼神視線,給女媧帶去了山大壓力。

她瞪視著伏羲,臂膀一振!

「呼!」

一陣風聲響起,無邊的偉力灌注,人王印璽砸落了!

它劃出一條最優美的弧線,要以大地親吻!

此地,法陣無數,禁制無窮,最是牢固,且危險。

可想而知。

如果沒有意外。

這枚鑄成不久、在人族中宣布了象征地位的人王印璽,便會宣告它命運的終結,還是粉身碎骨的那種。

很短暫的時光,此刻仿若永恆。

女媧摔出了印璽,這個過程中她一直盯視著伏羲的面容,將一切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當印璽尚未落地,當伏羲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諷玩味中帶著點失望無奈、最後轉為靜觀歲月看好戲的冷笑時……她的眼神微微一動。

頓時。

「 嚓!」

一聲輕響,風曦一臉懵逼的發現,自己手中的筆……斷了!

就那麼簡單干脆的斷了!

這雖然不是什麼上好貨色、先天靈寶。

但主人的修為擺在那里,平時沒少沾染大羅的氣息……太乙級數的修士看見,那都是會視若重寶,片刻不舍得離身。

然而,就是這樣的物件,此刻莫名奇妙的便斷折了!

風曦初時懵逼傻眼,不明所以。

但他僅僅是一轉念的功夫。

漫漫時光歲月,他給某人打工,從而培養出來的匪夷所思默契,立時間不言自明,該做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最短的時間,他進行了一場完美的演戲。

放下斷裂的筆,露出辛苦勞累後放松的模樣,再「一臉錯愕」看到飛舞著即將落地的印璽,緊接著雙眼圓睜,做出符合女媧想法的行為——

在印璽離地面只剩下零點零一寸的時候,風曦強勢的撲了上去,粉碎時光,洞穿虛空,險之又險的將它進行了拯救!

當然。

因為女媧摔的時候,可是用的實實在在力量,憤怒之下力氣一點都不小。

人王印璽,風曦是接住了,還保護的很完好。

作為後果,他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受到了內傷。

單膝跪在地上,風曦冷汗直流……但,一個敬業的演員,一個能為領導分憂的手下,他不能畏怯,不能退縮,要堅定的完成表演。

迷迷糊糊的站起來,他表現的很拘謹,雙手捧著印璽,走到正在氣場針鋒相對的兄妹旁邊,小心翼翼的把印璽放在了桌上。

「陛下。」

「娘娘。」

「臣有話說……」

風曦很小聲的勸諫著,「你們兩位,是天底份最尊貴、偉大的存在……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將為人道榜樣。」

「請務必以和為貴,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勿要生氣……」

他縮了縮脖子,「修士想找一個合乎心意的道侶,都不知道要走過多少磨難,才能得到心中的那個它。」

「伏羲陛下和女媧娘娘,你們自出生時就在一起,相伴著走到今天……這樣的兄妹情誼,超過世間的一切,如何能因為一點小小的矛盾,就生了嫌隙呢?」

風曦苦口婆心,努力發揮著自己的作用——他恍惚間有所明白了,知道為何女媧雄赳赳、氣昂昂的因為人王印璽來找伏羲麻煩時候,會把他給帶上了。

他本來尋思,大佬間彼此撕逼,他這小身板,能有啥用?

到了現在,風曦恍然。

敢情他就是一道保險,緊要時刻給女媧搭台階,讓她能下台!

誰讓兄妹兩個,眼下的脾氣都有些 ?

彼此都在爭奪家里的家主地位……他們的頭,可以左右前後的搖晃,但就是不能低下去!

都在說對方「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自己也很「冷酷」,很「無情」,很「無理取鬧」……誰都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卻都有自己不能退的理由。

這個時候……崽啊!你該站出來了!

一對父母吵架,吵到了瘋狂,都開始扔東西了。

做孩子的看著,是該挺身而出了,接下被老母親扔飛的煙灰缸,小小的做一下潤滑油的工作。

唔。

為了效果。

苦肉計似乎更好一些?

風曦的眸光微黯,嘴角便有一抹血絲浮現而出,那般刺目嫣紅。

‘為了人族這個家。’

‘我真的是操碎了心。’

風曦心頭升起了一些奇妙的想法,很不著調。

而另一旁。

見了血,伏羲和女媧似乎都因此冷靜下來了。

伏羲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淡漠冰冷的小眼神卻收了下去,抄著把椅子坐下,不再撩撥女媧的神經。

女媧也順勢將話題暫時從人王印璽上轉移,裝模作樣的給風曦治傷,趁此空暇,緊急思考對策。

從擲印到工具人風曦挺身救援,整個過程她一直高度觀察著伏羲,以此判斷人王印璽一事她的兄長在背後有沒有更深層次的目的……眼下,她自覺得出了一些結論,把握到了什麼。

‘難道,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女媧的心中思緒萬千,轉動不停,‘他沒有搞小動作?’

‘而且……他還認為,只有走這條路,人族才能最大可能的取得天地主角成就?’

‘我的路,或許行不通?’

媧皇斟酌著,思考著,感慨世道艱難,尤其是她還有那樣一個不省油的兄長,老是迫害她,讓她明曉人心險惡,天黑路滑。

等她琢磨好了,工具人風曦也就暫時退場了。

風曦重新掏出一根筆,苦逼的坐在角落里,繼續處理人族的事務……如果有需要,他還是要再度挺身而出的。

「我們該冷靜下來,好好談談了。」

女媧對伏羲如是道。

「談談?」

伏羲定定的看著女媧,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慢慢得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好,我們談談。」

他驀的收斂笑容,眼底浮現憐憫的光,一閃而逝,快到女媧都沒能察覺。

‘小媧啊……我真的給了你機會。’

‘可惜啊……可惜!’

‘你不中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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