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牙師死了。
帶著遺憾和不甘。
不過他並不會孤單。
因為黃泉路上，還有著數萬匈奴鐵騎陪著他。
另外知牙師的死，並不意味著事情就徹底的結束。
一計不成的朝廷，為了他們所謂的大局，定會再次出手。同樣，死了一員大將、連帶著五萬匈奴鐵騎的匈奴，顯然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好戲，正要上場。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當下白禮要做的，就是將白仲給完完整整要、平平安安的帶回去。
要知道，此地于玉門可不過數百里，以匈奴人來去如風的速度，隨時可能會出現。雖對于白禮而言，就算是再來人，他也渾然不懼，但終歸是個麻煩。
沒有一個正常人喜歡自找麻煩。
所以……
「大哥，啟程吧。」隨手將知牙師的頭顱摘下冰封，白禮繼而對著尚還處于震驚之中的白仲微笑道︰「大哥你離代郡這麼久，代郡上下怕是都快急瘋了。早些動身，早些返回幽州，也好早些讓他們安心。」
「二弟……」
被白禮喚回了心神的白仲，看著眼前這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白禮，一時間不由心亂如麻。
作為鎮北候府的世子，很多機要之事鎮北候都不會刻意隱瞞白仲。
就比如說白禮的真實實力問題，鎮北候其實早先白禮就是天吳的身份尚未被揭露之時，就和他提及過一些。
而後當白禮就是天吳的消息傳揚開來之時，白仲更是第一時間得知。
算是對白禮的實力已有一定的認知。
然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
真當白仲親眼見到了白禮，摧枯拉朽一般將那讓其心生絕望的知牙師斬于掌下，連帶五萬匈奴鐵騎一同覆滅之時。
其心中的震撼和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在加上這短時間內大起大落的經歷，讓白仲一時間，內心復雜之極。萬般話語到了嘴邊良久，終化作兩個字︰「多謝。」
「自家兄弟，何必言謝。」
白家三兄弟本就是一母同胞，世子之位又早早定下，無利益牽扯。因而白禮三兄弟之間的關系實際上很好。
這也是為什麼白禮在听聞自家大哥有可能身陷險境之時，第一時間便出手馳援的原因。
要是換做他家，比如說生有百子的，已故的鎮西侯一脈，那些世子公子的巴不得他們的那些兄弟姐妹去死，以後少個競爭對手，少個爭家業的人。
好了，書歸正傳。
不提白禮這邊，如何帶著白仲向回趕。
與此同時，玉門，朝廷的據點之中。
大行司的大行令鄭泉尚且還不知，被他寄予厚望的知牙師，現已和那五萬匈奴鐵騎一起，見了閻王。
相反，收到了九原處來信，聞知牙師所部已和鎮北軍遭遇上消息的他，正滿心歡喜的招來手下。
準備將這個喜訊分享出去。
而一眾手下聞訊也確實很歡喜。
上下布置了這麼久，現終于到收獲之季。
為此，一個個皆不由喜上眉梢，連連道好的表達著情緒。
而鄭泉這邊眼見一眾手下似乎有些忘形，不由準備開口敲打。畢竟九原之戰，不過是朝廷一系列謀劃的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努力。
「好了，現在高興未免還太早，」鄭泉掃視了一眼幾位下屬，繼而再次開口，沉聲道︰「匈奴尚還未出兵，變數仍在。所以為了朝廷的大計，我等仍需努力。
子肅，我之前安排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回大人，已經一切都安排妥當，」被叫到的手下起身應道。
「很好，」鄭泉微微頷首道︰「讓你的人隨時準備動手，若匈奴人在知牙師回轉之後，依舊不願出兵，那就讓我們來幫他們一把。他們的大軍已在這並州，拖得太久了！」
「是！」
不提鄭泉這邊如何翹首企盼，等待知牙師所部歸來。與此同時另一邊，烏籍單于這里，也同樣收到了九原來的消息。
只不過相較于鄭泉，烏籍單于得到的信息更多，更超前。
知牙師所報上，不光是告知了他所率領的五萬鐵騎，已和那一萬鎮北軍正式遭遇上。
而且還將這一萬鎮北軍主帥，也就是白仲給拿下，並不日回轉的消息，一起報了上去。
讓烏籍單于這邊現連連道好的同時，充滿了期待。等著知牙師凱旋而歸，帶著戰利品回來。
然就是這麼一等，便是兩天。
「……左賢王，勞煩你帶人跑一趟，看看這知牙師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為何歸期已過，卻還不見絲毫音訊！」
從玉門到九原處也就是兩三天的路程，若是心急還能更快一些。然直到此時，本該歸來的知牙師所部還無一絲音訊，烏籍單于就算是再糊涂，也能察覺出其中不對來。
因而當即便將事情交由匈奴左賢王來處理、查看。
「是！」
匈奴左賢王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整軍待發。而後伴隨著左賢王一聲令下，便向著九原方向而行。
與此同時，同樣派出人手出外查看的還有大行司的人，遲遲不見消息的他們，同樣也迫切需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匈奴本就是游牧民族，而左賢王在整軍之時，又特意挑選了追蹤尋跡方面的高手隨行。
再加上知牙師等人的尸體，白禮也沒有刻意的掩埋、處理。
因而在其等出得玉門之後，不過一日功夫，便被其等發現了，知牙師所部的尸骨。
「看的樣子，我匈奴的勇士死前應該沒少受苦。」
望著那一具具表情之中充滿痛苦的尸體，左賢王不由俯來，著手檢查其中一具。而後不多時，便重新站起身來，眯著眼道︰「好烈的毒，雖遠不及百毒榜上的奇毒，但也足夠驚艷。
最關鍵是，能放倒足足五萬鐵騎，連馬都不放過，如此計量，絕對不是尋常毒師所能掌握做到的。」
「左賢王的意思是？」一旁隨行的手下遲疑道。
「……找到右谷蠡王了嗎？」左賢王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手下道。
而也正是此時，遠處一手下來報︰「左賢王，數百丈外，發現一具被割掉頭顱的尸體，從其身上的紋飾和一些其他可以斷定，此無頭尸體正是屬于右谷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