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把超凶的你藏起來

可是方歌漁胸口堵得厲害,仿佛升起了一把澆不滅的怒火,燒得她什麼理智都沒有了。

女人天生就是不講道理的!

你怎麼可以如此不經撩撥,對本小姐不自持成這樣!

方歌漁絕不承認方才做著不知羞恥之事的那個人是她。

反正這都是他的錯。

強忍著那令人發怵的羞恥之心,她露出一個冰冷嫌棄的神色。

驀然間,被推開的那只手掌卻是忽然捧了上來,力道有些發緊,讓她微微感到不喜。

因為她,隱隱有些不安。

因為面前這只小尸魔的眼楮珠子紅了,在放光。

方歌漁呼吸一下子緊了起來。

寒風席屋,瑩然的燈火跟著微微一顫。

一簇燈火盈徹滿屋,隔著甚遠的距離,似是也將少年尸魔的血瞳燒得灼灼如火。

平日里那雙眼瞳,溫潤澄澈,從里到外的清澈干淨。

可是眼下,卻是燒出了一片的劫火顏色,越燒越旺,越燒越狂!

如此侵略意味十足的眼神,卻又染著幾分情念的濕意霧氣,瘋狂之下,又透著明顯的渴望與彷徨。

他無從思考。

如若說第一次失控在她的手中,那是猝不及防的大意。

震驚羞惱過後,他尚且還能狼狽地拾回理智,咬牙堅持。

可方才那麼一下,卻是如同將一個危險立于高空繩索上的人,一把推入了深淵之中。

除了往下墜,再無其他依托與方法。

那致命般的感受來的過于強烈,如戰場上的刀鋒劍戟,輕而易舉地將他貫穿擒住。

渾身的氣血變得滾燙如炎漿,然後蔓延至四肢百骸,如烈火一般,在他體內泛濫成災。

方歌漁是真的被他眼神給嚇住了,同時也有些憤怒。

這小子,難不成還想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嗎?

可就在這時,他卻伸手揉了揉她被撞疼的下巴,被迫抬頭間,她看到少年猩紅的眼楮,已經看不到最基本的神智了。

他在渴求她。

不是失血瀕死時,那種渴血的渴求。

而是……想要她?

莫名其妙地,方歌漁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驚住了,面頰滾滾發燙,本該怒火三千丈的內心,忽然蹦出這麼個念頭。

小家伙只是被控制住了,就同方才的她一般。

而且,她在意識混亂間,曾逼問他是不是她的面首,他說是。

那既然是她方歌漁的面首,在必要時候,幫他適當紓解紓解困難,是不是也是情理之中的?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就被她狠狠呸了一口!

方歌漁你賤不賤啊,養一只小尸魔還要紆尊降貴地為他著想,你是小姐,你是主兒,怎可做如此自降身份的蠢事!

一口咬死他算了!

「司塵!嗚……你這個混賬東西!本小姐命令你快點放開我!」她怒氣沖沖,聲音卻被堵住,含糊不清。

「你還有完沒完了!司塵,你完了!這事我跟你沒完!切了你!我一定要切了你!」正發了瘋掙扎的方歌漁忽然不動了,渾身僵住,就像是被人拿一把刀抵在了脖子上。

因為在百里安的身體重量已經壓了上來。

更讓人絕望地是,甚至無需他多加費力,就能夠輕易的要了她。

方歌漁從未想過,今夜捉鬼竟然會付出如此代價。

早知如此,那是拿十座仙陵城,她也不換的。

她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身體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百里安並未急著下一步動作。

夜色中的他,臉色微紅,血眸中輕蕩著潤人的水光。

方歌漁不知何時,發現自己已經抱住了他的身體,不是平日里冰冷的體溫,他的身體滾燙極了。

那是動情的溫度。

動情?

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的時候,方歌漁恍惚了一下。

透過那雙血瞳,她看到了自己嬌艷欲滴的緋紅臉頰,面色比他還紅,憤怒驚慌的眼楮里,似乎又多了一些連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緒。

百里安忽然壓低了身子,她害怕地顫抖了一下,卻發現他並並未怎樣,只是弓緊了修長有力的腰身,繼續維持著闖來那一點的距離。

他低頭,卻是為了吻她。

方歌漁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仿佛一只凍僵了的鵪鶉。

感受著唇上愛憐軟蹭的溫濕,似乎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她不能理解,在這種失智的狀況下,為何他還能夠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溫柔。

宛若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一般。

滲血的嘴角,被他安撫,他一只手穩穩地按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掌枕在她的腦下,听他聲音低沉含混,口中咬著她模糊不清的名字︰「方歌漁……」

方歌漁甚至都忘了去躲這一吻。

她腦子轟地一下燒了起來。

這個混賬東西!

她又羞又惱地舉起小拳頭捶了他一下︰「你莫要在做這種事的時候念我的名字,我……我超凶的!」

「方歌漁……」他不停地蹭著她的唇,聲音里的歡喜怎麼也遮掩不住。

平日里的沉著與冷靜被他丟得一干二淨,將對她的惦念,表達得這麼清楚。

啊……家養的小尸魔忽然變得黏人起來了是怎麼回事?

話說,被深意識控制的司塵……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百里安扯開自己的衣襟,大片蒼白的胸膛肌膚果了出來,心口間的劍痕醒目,刺得方歌漁眼眸一痛。

然而還未等她說些什麼,枕在腦袋後面的手掌驀然撐抬起來,將她的小腦袋用力地揉進心口里。

方歌漁鼻尖被撞疼了,她惱怒道︰「你做什麼?」

百里安將她身子抱得緊緊地,小聲說道︰「噓,別出聲,我將方歌漁放進心里面,藏起來,叫誰也看不到。」

方歌漁身體驀然一震,囂張的氣焰不知怎麼就平復了下去。

前不久,在黑暗中沉淪所看見的絕望還歷歷在目……

那時她還年少,不懂如何偽裝,滿身的尖刺還未來得及生長出來,將她保護在堅硬地殼子里。

她生在那富饒的冰雪銀城里,那里的風很冷,大地很硬,亦如城中某些人的心。

風雪黃沙埋葬著被他們以往的冷鐵寒刃,千古的宮殿坐落著她觸踫不及的背影。

她曾握著兩塊失了靈輝的殘鐵,鈍刃割破掌心的痛,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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