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首先就忽略了通往雪山的路，她可不抗凍，今早看九重仇穿的也不多，他都進來幾次，若目標是雪山，應該會早做準備的。至于沙漠，水淼淼是看都不看的，對沙漠她有陰影。
那就只能一切隨緣了，水淼淼選擇了看似最正常的場景，踏上那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兩邊是青翠的竹林，隨風輕輕搖擺著，有點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的意味。
水淼淼的步伐都感覺輕盈了許多，向深處走去，那被放置在竹林間各處的劍，個個驚艷。
當然阻攔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看著眾人淒慘又帶著一絲絲搞笑的模樣，水淼淼實在壓不住內心的好奇，靠近了過去，但什麼阻攔都沒有遇到，輕而易舉的就將劍拿到了手中。
一把是這樣的，把把都是這樣的，水淼淼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將路走反了，難道不是藏在越深處的越厲害？
手中的長劍，甚是好看，舞起來似能听到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只是水淼淼看著劍旁擺放的殘破的棋局，搖了搖頭。
不可能無緣故的擺一局圍棋在這里的，這劍大抵不應該屬于自己，劍打橫，水淼淼雙手將劍奉回棋局桌旁的劍托架上。
後面的一路，水淼淼也沒在試著取劍，好像也試不出什麼花樣來，每把劍她都能拿下來，但都不屬于她。
感覺這條石板路沒有盡頭，再沒遇見一個人後，水淼淼放緩了腳步，自我懷疑著，她大概是和九重仇無緣了。
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往回走時，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什麼垂死掙扎的聲音。
水淼淼快步走了幾步，繞過竹林，入眼是破爛不堪雜草叢生的石碑墳。
來不急詫異，水淼淼看見躺在地上自己掐著自己頸項的九重仇。
「九重仇！」
大概是陷入了什麼幻覺環境之內的，任憑水淼淼怎麼呼喚九重仇都是固執的加重著手上的力，誓要把自己掐死。
水淼淼對幻術之類的不怎了解，水淼淼只能瘋狂的晃著九重仇，也拿水澆過了，還急上頭了，扇了九重仇兩巴掌，但都無濟于事。
九重仇到底陷入了什麼事里去？
水淼淼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放任九重仇下去，他應該也不會真掐死自己。
養刃齋會在九重仇氣絕那一刻，將人傳送出去。
可若這次在無功而返，誰知道九重仇能做出什麼事來。
水淼淼眼波流轉，一個不算好的主意在腦海里形成，她將九重仇扶起，湊到九重仇耳邊。
「哥哥~」
那尾音拖出九轉十八彎，軟糯的跟打翻了蜂蜜罐子，黏黏滑滑的。
說真的，水淼淼每次扯出這種語調，九重仇就會忍不了的全身一激靈，雙拳緊握起來，看向水淼淼的眼楮瞪的宛如銅鈴。
水淼淼總感覺，那眼神似在說，只要她在多喊一聲，九重仇絕對會一拳頭呼到自己的臉上。
雖然水淼淼有時候自己也會起雞皮疙瘩，但是呢，逗九重仇，看他變臉真的也挺好玩的，特別是在發生爭執僵持不下的時候。
這樣喊一聲，一切喧囂就能歸于安靜，水淼淼也能悠閑的表達自己的想法，然後強迫九重仇接受了。
水淼淼感覺到九重仇全身一顫。
真有用耶！這本能也是厲害了！
準備再接再厲的，水淼淼湊回九重仇耳邊。
忽然間，九重仇睜開眼，轉過頭，水淼淼的唇劃過九重仇的眉眼，接著‘砰！’
水淼淼摔倒在地，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鼻子，話中怨氣似能聚集成型，「下次我要在管你事，我就是你大爺！」
開了閃現的九重仇，瞬間傳出了十來米，與水淼淼拉開距離，愣愣的听著水淼淼罵街。
水淼淼揚起頭，伸著手，心里想是該怎麼止住血，手伸半天沒有動靜，「人呢！你到是過來扶我一把啊！」
還是沒有動靜，水淼淼微微撇下眼，九重仇跟避蛇蠍一般站在遠處，目光閃躲。
「喂！」水淼淼吼道，就看九重仇似被嚇著了一樣，不禁疑惑起來，到底是誰打了誰啊！
努力放平心態，水淼淼勸說自己，九重仇是剛出幻境還不太正常，看他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大概也是知道錯了，在後悔。
她還是自力更生的好，掏出手絹撒了些藥粉在上面，捂住鼻子。
安靜的竹林里，只有水淼淼疼的倒抽氣的聲音，實在不太美觀，便隨口問道，「你，你都是遇見了什麼幻覺？要知道你剛才差點掐死自己。」
問完後，水淼淼兀的感覺四周更安靜了，死一般的寂靜，打眼看去，九重仇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起來。
是，她剛才是抽了九重仇兩巴掌，也沒紅成這樣啊，這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沒沒什麼。」九重仇依舊站的遠遠的，低下頭，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就普通的一些擾人心智的幻覺而已。」
「怎麼可能是普通的。」
水淼淼無心的隨意說道，就見九重仇像受了什麼打擊，捂住自己臉，蹲到地上，模樣委屈的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水淼淼眯了眯眼，嗅到了不一樣的意味，瞬間就覺得鼻子沒有多疼了。
不是說，九重仇前兩次進養刃齋尋劍，遇到的幻象，都是我在嘲諷他嗎？
這副模樣，是被嘲諷的都覺醒了抖M的心態了嗎？
「你能不能別看我。」
水淼淼眼神雖是打量，可仍然炙熱，九重仇根本無法好好思考。
能听出九重仇話里都帶出顫音了，水淼淼笑的意味深長。
雖然難得一見如此的九重仇，水淼淼還是好心的留了幾分面子，微微轉過頭。
看來，她是一直都沒想過，在九重仇所遇到的環境里，她可一直都是主角來著。
一如往昔，九重仇的倔脾氣，讓他直沖這石碑竹林。
遇到的幻象考驗，也是老生常談，水淼淼那俯視冷酷的眼神，真的讓人氣血只涌。
就想拔出那劍，給水淼淼好好看看！
力都快用光了，劍依舊穩如磐石不動如山。
力竭，恍惚間，九重仇腦海里響起水淼淼曾說過的話，‘若養刃齋里真的有我，那也絕對是來幫你的，你要相信這一點，相信我‧‧‧‧‧‧’
真正的水淼淼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的。
絕對不會的。
九重仇冷靜下來，眼前恢復清明，那里有劍，他不過跪在無名的石碑前，發著 癥。
劍在前方，兩把劍，相互依偎著，原來那麼久，他都沒有真正的踫到劍。
有些自嘲的站起身，九重仇向前走去。
腳步落下，卻發現自己回到了人境小築‧‧‧其實，九重仇剛才的話也沒說錯，確實是一些普通的常見的擾人心智的幻覺。
視覺翻轉，九重仇感覺自己被什麼溫熱的東西壓到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