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一語,六界震蕩,無數大能都在議論此事,如今正值西行的關鍵時刻,此事可謂是掀起了驚天風浪!
但是無人可以看到慧能所在,仿佛慧能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這個時空一般,
長安,寶華寺,
法明結束了早課,緊了緊衣衫,入冬了,雪下了很久,江流兒離開之後,物他也去游歷人間,院內的積雪便沒人打掃了,
嘆息一聲,拿起掃把慢慢走進院內,積雪被輕輕掃起,掃出一條長道,仿佛在迎接什麼客人,
「法明天人佛,別來無恙,」
「觀音天人佛,想不到你會先來,小心旁邊積雪,好不容易掃起來的,」
「師兄說的是,可還有掃把?」
「在旁邊,細心點,」
「是!」
一個人間庭院,兩尊佛在輕輕掃雪,觀音開口,
「師兄,我是來請你的」
「你知道我的心意,這是十四年里,你來的第三百零次了,」
「師兄,佛界需要你,佛界六域需要他們的天人佛,」
「你們想要戰爭?」
「戰爭早就發生了,師兄莫要裝傻了,」
「我未曾裝傻,只是累了,佛界沒有我想要的,或者說,六界都沒我想要的,」
「那江流兒呢?」
法明手臂一頓,隨即繼續掃雪,
「你們會護著他,如來也會護著他,」
「師兄,如來護過他,卻沒有護住他,這一次,說不定會重蹈覆轍,」
「那也是他的宿命,你們想要的,不都得到了嗎?佛界一半落入你們手中,如來早已被架空,你們還想要什麼?」
「師兄慧眼,主上曾言,下任如來,必是師兄,」
「呵呵,主上,如來從來都不是指定的,而且,如來從來都不是只有一位,」
「什麼?!」
觀音面色大驚!這等秘聞自己久居佛界都未听聞,法明是如何得知?
「你不懂,便永遠不會懂,你成了天人佛,心境卻沒達到天人佛,徒有力量罷了,」
「請師兄解惑!」
「你這點倒是和物他很像,你的資質堪稱絕巔,可入無上,入了佛界,更是如魚得水,可若你回想你走的路,看看你的位置,再看看腳下,」
「腳下,是眾生!」
「你懂了?」
「懂一點,」
「懂一點便好,你走吧,告訴你們的主上,好自為之,」
「謝師兄指點,」
觀音將掃把放回原位,身形飛起,隱入風雪,
法明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自語道︰「聞天閣啊,沒想到,如來想必你也看到了,你卻如此任由他們佔領佛界,你到底有什麼依仗?」
話語落盡風里,被輕輕吹散,融進白雪,落在身後,
一種無言的孤寂,卻有著無邊的智慧。
……
江流兒走了十四年,第四個年頭,路過韶州,見到了弘忍大師,但慧能早已離開,本想著與慧能辨一辯佛法,後來卻被喝醒,原來自己著了相,
待在寶林寺半月,隨即踏著月色前行,不出十里,卻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手拿巨棒的,妖,
「和尚?」
「是,」
「從哪來?」
「長安,」
「去哪?」
「西天,」
「你到不了的,」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但你帶上我,我會幫助你,」
「你?我沒有很多盤纏,」
「沒事,我不吃飯,」
「那行,我叫江流兒,」
那妖咧嘴一笑,扛著巨棒,隨著江流兒離去,
這是江流兒遇到的第一個主動跟隨他的,妖,
一棒開山,一棒斬妖,江流兒覺得腳步輕盈了很多,這一天,那妖啃著野果子,嘟囔道,
「和尚,你為什麼要去西天?」
「我要去見一個人!」
「見誰?如來嗎?」
「不是,我要去見……我要去見誰?」
「你不知道你要去見誰?」
「我是知道的,但我為什麼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你可能傻了,」
「不可能,我才十七歲,年輕力壯!」
「腦子傻和身體沒有關系,」
「難道我傻了?」
「對,你既然不記得你要去見誰,那要回去嗎?」
「不回,去了西天我可能就想起來了,」
「行吧,好了別扒拉飯了,飯粒都在你臉上,」
江流兒抬起頭,咧嘴一笑,異樣陽光,
那妖跟著笑了一聲,意味難明,隨後一棒,飛向遠處,片刻飛回,那妖用黑色衣袖輕輕擦拭掉棒身鮮血,江流兒翻了個白眼,
「你太暴力了,別人萬一是問路的呢?」
「你見過哪個魔還會問路?」
「倒也是,好了,我吃完了,走吧,」
「你倒是灑月兌,」
「有你在,我怕什麼,」
「倒也是,不過認真想一想,你還真是膽大,自己走了那麼多年,也沒讓妖怪吃了,」
「可能我的肉不好吃吧,」
「你為何不學道法?」
「學不會,」
「那佛法呢?你畢竟是個和尚,」
「不喜歡學,」
「呵呵,不喜歡學,我看你是學不會吧,」
「哼!跟你這種小妖說了也不懂,我若學,世間沒有佛法是我學不會的!只是,我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那些東西是不對的,」
「你果然傻了,自己跟自己說話,」
「我應該是傻了吧,走啦,擦了半天,下個村子還遠,天黑前能走到,說不定還能吃一頓晚飯,」
「你是我見過最饞的和尚,」
「我也是最膽大的和尚,」
「可惜是個傻子,」
「你是傻子的徒弟,」
「我可沒有拜你為師!你別亂說,」
「你就是,」
二人一邊拌嘴,一邊遠去,夕陽拉長一人一妖的身影,跨過萬里,
「喂,你累嗎?」
「不累啊,」
「衣服都被打爛了,還有血,還不累?」
「這是男人的象征,你個和尚不懂,」
「你為何這麼護我!?」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要去保護一個人,那個人叫江流兒,要去西天,」
「其實我不叫江流兒,」
「什麼?!」
「哈哈,騙你的,」
「哼!」
「好了,對不起,別生氣了,前面好像有個國家,我們去化點緣,給你買一身衣裳,」
那妖一馬當先,扛著巨棒,大搖大擺,抬頭看著城牆上的古字,
「女兒國?」
「女兒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