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寺內,
江流兒面色認真,拉著穆守便要離開,弘忍大師急忙道︰「小和尚,我並無惡意,」
江流兒淡淡道︰「我們要回家了,寺廟有宵禁,」
弘忍大師一愣,隨即笑道︰「我與寶林寺主持乃是好友,待會我與他分說,定然不會怪你,」
江流兒看向穆守,穆守點頭,道︰「既然大師相邀,盛情難卻,便走一遭吧,」
江流兒想了想,便也點了點頭,
弘忍大師面帶笑容,指著慧能,道︰「這是慧能,」
慧能看著江流兒,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種奇異的悲傷,上前道︰「你好,」
江流兒看著慧能的眼楮,道︰「你很熟悉,可是我們沒有見過,」
慧能一愣,道︰「我也是覺得你很熟悉,」
江流兒笑道︰「我叫江流兒,還沒有法名,你倒是讓我羨慕了,」
慧能看著低自己半頭的小沙彌,道︰「入門不分先後,佛法至上,說不得你未來還會是我師兄,」
江流兒大笑,單純且飛揚,
弘忍大師道︰「你的師傅何時來接你?」
江流兒想了想,道︰「師傅去了長安,並沒有說何時歸來,」
弘忍大師一驚,抬起眼眸看向東方,神識探出百萬里,直落長安之內,
長安,金山寺,
一位老和尚正在寺內坐禪,雙目瞬間睜開,搖頭一笑,隨即閉目,
心中忽然想起,江流兒好像還在寶林寺,
自嘲一笑,緩緩起身,門外小沙彌听見動靜,急忙上前問道︰「大師,有何吩咐?」
老和尚笑道︰「我去接一個人回來,年老嘍,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也記不住了,」
小沙彌道︰「大師保重,」
老和尚拿著佛珠,緩緩而去,身影融進陽光,消失不見,
弘忍大師收回神識,笑道︰「你師父很快就來接你了,」
江流兒一喜,道︰「真的嗎?」
弘忍大師含笑點頭,道︰「請諸位移駕!」
穆守深深看了弘忍大師一眼,便拉著江流兒隨二人前去,
後院安靜,四人落座,
有小沙彌上前,為四人各斟了一杯茶,並輕聲道︰「弘忍大師,外面那些人,要怎麼辦?」
弘忍大師道︰「告訴他們,明日繼續講道,」
小沙彌領命,悄然褪去,
茶香四溢,弘忍大師喝了一口茶,道︰「施主從何來?」
穆守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道︰「從來處來,」
弘忍大師目光一凝,道︰「那到何處去?」
穆守搖搖頭,
弘忍大師面色已經溫和,道︰「世人皆不知所歸之處為何,施主不知,倒也不奇怪,」
穆守道︰「大師禪語,小子也只知其一,大師莫笑,」
弘忍大師道︰「世人生來皆有佛緣,施主不必妄自菲薄,我觀施主眉心有憂,敢問施主最大的困惑是什麼?」
穆守面色一正,道︰「大師慧眼,只是我的事情,還需要我自己完成,」
弘忍大師一笑,道︰「施主,若萬事皆藏于心中,不亞于在身上背負了一座須彌山,我想施主是懂的,」
穆守道︰「大師留我,是為何?」
弘忍大師嘆息一聲,道︰「早間,我心有所感,今日講道,必有緣法,起初,我以為是江流兒,
他听我的道,渾身佛光,實在驚人,但卻莫名消失,我想,他不是我的緣法,
後有慧能,佛性佛心,我以為我的緣法到了,但是,只是師徒的緣法,與我心中所想,依舊不同,
而現在我明白了,施主,是我的緣法,」
穆守大驚,忙問,道︰「大師一言驚人,小子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又如何當的大師的緣法之人,」
弘忍大師笑道︰「緣不講人,施主來的地方,我曾去過,不過確實很久之前,那時,那里還沓無人煙,」
穆守一驚,道︰「大師?」
弘忍大師笑道︰「我並無惡意,不過施主可否告訴我,你的來歷,」
穆守心中掙扎,看了看江流兒,又看了看慧能,面前兩位時代之子一樣的人物,如今都與自己有了交集,而今,又有五祖弘忍稱自己是他的緣法所在,
靈台之中九幽魔塔輕顫,發出幽光,穆守精神一涼,雙目清明,道︰「既然大師看出來了,便不瞞大師了,我叫穆守,來自昆侖,是個守墓人,」
弘忍大師道︰「未來世?」
此言一出,宛如轟雷,驚的旁邊慧能渾身一顫,但是江流兒卻歪著腦袋,有些疑惑,
穆守心中一嘆,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嗎?
道︰「大師如何得知?莫非是時空的烙印?」
弘忍大師點頭,道︰「對,」
江流兒突然道︰「什麼是時空的烙印?」
弘忍大師一笑,道︰「時間有自己的規則,身處每一個時空的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烙印,若是強行跨越時空,首先會被時空制裁,演化時間亡靈,不過,施主倒是令我驚訝,難道說,你已殺死時間亡靈?」
穆守搖搖頭,表示並沒有,
弘忍大師大驚,道︰「看來施主來歷異常驚人!竟然可以抵抗時空反噬!」
穆守一笑,
忽然寺院之內空間一顫,穆守一驚急忙抬頭,卻見一個老和尚從虛空中走出,周身還有些許夕陽的色彩,在悄然散去,
老和尚慈眉善目,江流兒雙眼一睜,大喜道︰「師傅!」說罷急忙跳下椅子,跑到老和尚旁邊,
老和尚寵溺的模了模江流兒的腦袋,隨即看著弘忍大師,雙手合十,道︰「弘忍師兄!」
弘忍大師急忙起身,回禮,道︰「法明師兄!」
江流兒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法明道︰「來接你回長安,」
江流兒眉眼含笑,道︰「好呀,不過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叫穆守,」江流兒興奮的指著穆守,
法明微微一笑,看著穆守,輕輕一禮,道︰「施主,」
穆守回禮,道︰「大師,」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唐僧的師傅,竟然是仙尊級別的高手,這個世界還是唐朝嗎?
弘忍大師道︰「師兄既然前來,不如小憩一下,」
法明搖搖頭,道︰「弘忍師兄,太陽將落,著急趕路,不過,我見師兄心有喜色,可是那件事有了著落?」
弘忍大師點頭,看了眼穆守,
法明含笑,
穆守一臉茫然,二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
弘忍大師道︰「既然如此,恭送師兄,」
江流兒也知要與穆守分別了,便朝穆守揮揮手,表示告別,
穆守急忙上前,在江流兒掌心放入一顆星辰,道︰「此物贈你,願你此生無虞,」
法明與弘忍大師瞬間大驚,一顆星辰!穆守一出手竟然是一顆周天星辰!大手筆啊,
江流兒笑著,把星辰收進懷里,道︰「我會好好保存的,你也要好好的,」
說罷,法明再次向眾人一禮,隨即帶著江流兒消失,
穆守有些失神,弘忍大師有些不忍,上前道︰「他有自己的命運,沒人可以強行改變,施主,莫要多想,」
穆守想起金蟬子輪回萬世,世世悲情,心中一嘆,道︰「大師,江流兒的命運你也看到了嗎?」
弘忍大師道︰「看到,卻看不清,我想法明師兄會照顧好他,」
穆守不語,
弘忍大師繼續道︰「人生最大的問題就是生死,很多人每天只想通過修行來獲取福報,不去想如何超月兌生死的苦海,那是他們本有的佛性疑惑了,佛又怎麼會救他們月兌離苦海!
我在江流兒身上,看到一種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淡泊,法明師兄佛法無邊,若他想學,必得無上佛法,但是以前法明師兄告訴我,
他願教,江流兒卻不學,
我問為什麼,
法明師兄幽幽一嘆,道︰「江流兒覺得我們修的佛,不對,所以他不學,
我當時听到頓時大怒,如此質疑佛法之人,如何成佛,
法明卻說,江流兒的話並沒有錯,誰又能真的說我們修的佛,就是真的佛呢,這世間的真假,又何嘗不是人來定的嗎?
我被此言所驚,剛欲反駁,卻陷入沉思,
所以江流兒有大智慧,無論今後命運如何,我想他都不會怨恨,」
穆守收起悲傷,正色道︰「大師說有求與我,還請講!」
弘忍大師面色肅穆,道︰「此處不是講話之地,隨我來,」
說罷,弘忍大師伸手一劃,破開空間,穆守模了模斷刀,心中一定,隨著弘忍大師離去,
寺院重新陷入安靜,只留下幾杯飄著煙的茶杯,裊裊升起,訴說著安靜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