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齊王楊暕

作者︰朱家興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瓷瓶中撲鼻而來的不是清香味,而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

隨後,晉王楊昭嫌棄的倒出瓶中丹藥,看了看,更是一臉不情願。

一顆顆灰褐色的丹藥,令人毫無食欲。

司馬九鄭重道︰「晉王,家師白山藥王並未言明此丹藥之名,只是托下官囑咐晉王,每日服用一粒,可以護穩心脈,抑制血蠱發作。」

這時,晉王看了眼身旁的裴蘊。

裴蘊會意,接過瓷瓶,倒出一顆丹藥仔細看了看,又放到鼻前嗅了嗅,隨後,還用舌頭輕輕舌忝了舌忝,似乎在細細品評。

司馬九看在眼里,惡寒在心里。

裴蘊折騰藥丸足有半響,終于停了下來,對著晉王輕輕點頭,示意此藥沒有問題。

經過裴蘊的品評,司馬九反而放下心來。

無論如何,他和晉王相識僅僅一天不到。若是讓晉王輕易將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確實也不太可能。

晉王本性仁厚,他目光中略顯歉意的看了司馬九一眼,這才收起瓷瓶。

這時,裴蘊笑道︰「老夫與白山藥王孫思邈有過一面之緣,與韋善俊長老也有交情。」

「韋長老是著名的金眼鐵手,尤其擅長品評,他長期在南方游歷,老夫曾得幸于韋長老,略知丹藥品評一二。」

司馬九沒有見過醫家的韋善俊長老,只是笑著點頭,三人談了一會藥性,便將話題轉到了巴蜀蠱術上。

司馬九面露擔憂之色,道︰「家師白山藥王言及,需找到下蠱之人,盡快除去晉王體內的血蠱,否則,恐傷及晉王身體。」

晉王想了想,緩緩道︰「司馬九,你可听說過蜀郡的禺谷?」

「下官不知。」司馬九茫然的搖了搖頭。

蜀郡,他倒是听說過,便是後來的四川。

川妹子漂亮,火鍋更是一絕,司馬九想想就心動。

「禺谷位于瓦屋居,以青銅扶桑樹聞名,此樹乃是先秦古物。蜀中多有愚民愚婦,認為此樹有大有玄虛,日夜參拜,甚至在大樹周邊結群定居,人數不下萬人。」

青銅扶桑樹?

司馬九听說過三星堆古遺址出土的青銅神樹,可青銅扶桑樹,他卻聞所未聞。

倘若打造青銅扶桑樹,那得消耗多少青銅?

裴蘊看了一眼司馬九,意識到司馬九完全沒有領悟到晉王話中之話,遂補充道︰「禺谷之人,據說是南中蠻民後裔,他們一向與蜀郡當地人鮮有來往。蜀王秀統領蜀郡之時,曾與蜀郡南中遺民來往密切。」

「蜀王信奉巫術,曾以巫蠱之術,詛咒先帝。當初,前往蜀郡提拿蜀王的人,正是老夫。蜀王與禺谷之人關系匪淺,當初老夫帶軍拿他,就有南中死士護衛于他。如今,蜀王還被軟禁在帝都之中。」

「晉王殿下,請恕老朽直言,蜀王秀是給殿下下蠱的重要嫌疑人。」

司馬九也不和他們繞圈子了,一股腦兒把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可是,蜀王秀為何要謀害殿下?蜀王已被軟禁,晉王若未與他交往,又如何被下蠱?家師言及,血蠱培育困難,下蠱更難。」

裴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司馬九,欲言又止,似乎在等晉王開口。

晉王道︰「叔父晉王秀與家弟齊王暕來往慎密,家弟暕痴迷怪力亂神、巫術邪道。」

司馬九頓有所悟。

齊王楊暕,乃是當今皇帝楊廣第二子,死于江都事變,這一點,司馬九是知道的。

倘若楊廣嫡長子晉王楊昭不幸遇難,那麼,齊王楊暕便是最直接的利益獲得者。

齊王楊暕,嫌疑極大。

「不過,家弟暕年少,尚不懂事。」晉王話雖如此,雙手卻捏得格格直響,顯然心中很是憤慨,似乎不願意相信。

「確實如此。」裴蘊似有安慰之意。

司馬九畢竟與楊昭認識不過一天,交淺言深乃是官場大忌,他剛才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便再不多嘴。

其實,下蠱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必須熟知晉王的作息,方能乘晉王不備下蠱。

晉王中蠱一事,非常敏感,司馬九不便多言。

然而,此時,司馬九腦中卻閃過一個曼妙的身影。

只是,他回想著那個滿臉淚水的女子,終究還是不肯相信這一念想。

晉王楊昭拿得起,放得下,他當著司馬九的面,服下了惡臭的丹藥。

不久後,裴蘊心中有事情,他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不自在,匆匆與兩人告辭,說先去太常寺處理事情。

晉王與司馬九又坐了一會,司馬九惦記著平昌坊的事情,就想早點告退,偏偏楊昭談性很濃,不斷詢問司馬九接下來要干嘛。

司馬九無可奈何,便道明了有人要強買自己租住的蕭璟宅院一事。

「哈哈哈哈!沒想到,看上去精明干練的司馬九,竟然為住處煩惱。」晉王失態的笑道。

司馬九面色尷尬,不知如何作答。

「今日,本王正好閑來無事,恰好本王也想看看,在這帝都之中,何人膽敢強買向本王舅父的宅院。」

「再則,司馬九你與本王有恩,本王可不能坐視你成為無家可歸的人。」

「為晉王殿下效力,實乃下官榮幸。此等小事,不敢煩惱晉王出面。」司馬九表現得異常恭敬。

「勿須多言,前面引路,本王倒想看看這是誰演出的戲。」

司馬九無奈,它可拗不過當朝晉王,只得乖乖引路。

再則,他雖未表現出來,可打心里還是希望晉王出面,如此,不論對方是何人,都得掂量掂量強買的後果。

隨後,晉王提領了兩百全副武裝的衛士,浩浩蕩蕩的開向新昌坊。

一到新昌坊外,晉王便命衛士守衛住新昌坊的出入口,隨後,才下馬在司馬九的陪同下,慢悠悠的晃進新昌坊。

他們在新昌坊外,確實看到了一處好戲。

蕭璟大院門前,尉遲恭帶著五十余左屯衛衛士,護在蕭璟大院門口,在他們身後,還有數十個武候。

只是,不論是左屯衛衛士,還是武候,都表現得尤為恭敬。

而在他們對面,則是一隊白甲士兵,他們人數稍多,圍著蕭府叫罵,極具氣焰。

帶隊將官,白盔白甲,英氣不凡。

將官身後,還有一大堆人,都騎在馬上,高聲大笑。

蕭璟正站在兩隊人之間,向那白甲將官等人說道著什麼。

白甲將官看上去很是蠻橫,他做出縱馬突刺的動作,直接沖著蕭璟而去。

可憐蕭璟不會武功,被嚇得連連後退,一腳在台階上踩空,差點摔了個跟頭。

白甲將官邀功一般向後面一群人夸耀,眾人大笑不止。

司馬九和晉王對望一眼,慢慢走了上去。

這時,一個渾身錦袍的少年,策馬沖到白甲將官身前,對著受驚的蕭璟大聲道︰「舅舅,本王又不是不付錢,你這購置宅院耗費了多少銀錢,本王給你雙倍,你又何必阻攔。況且,母後近來身體遷安,這雞毛小事傳到母後耳中,舅舅也會心存歉意不是。」

少年濃眉大眼,長相俊美,渾身洋溢著紈褲之氣。

司馬九听見少年稱呼蕭璟為舅舅,不禁腳步緩了緩。

他看了看晉王楊昭,這才發現晉王滿臉陰沉,他臉上的肌肉都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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