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婉珍

作者︰意已闌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秦道川緩緩睜開眼,「看來但凡遇到成親拜堂,都是我越不過的坎。」

若舒倒反輕笑道︰「沾了墨的萱紙,哪里還能抹去?」

「你我就不能一笑抿恩仇麼?」秦道川說道。

若舒輕笑道︰「國公爺言重了,但是你欠我的,自然就該受我一輩子的話。」

秦道川嘆了口氣,「有時候真弄不明白,你到底是為他嘆惜,還是為自己嘆惜。」

若舒說道︰「我這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明白,今日我是為他嘆惜,對我自己當日的委屈,倒是全然沒有想起。」

秦道川說道︰「是麼?」

若舒背靠著隔板,雙眼放空,說道︰「他被逼成婚的時候,年歲已不小,全沒有今日垂文這般的意氣風發,像他那樣的男子,成婚時不正該是這副模樣麼?」

「你還打算記一輩子麼?」秦道川的聲音冷冷傳來。

「忘是忘不掉了,再說,我又何必要忘?」若舒似仍沉浸在往事中。

新陽侯府離國公府並不遠,秦道川待車停穩,徑直下了車,等若舒慢悠悠地穿好鞋,鑽出車門,早已不見了他的人影。

若舒心知他是心里不爽,但不知為何,有些事看起來是久遠了,可只要一撩撥,便會活生生地現在眼前,讓人無法忽視。

若舒也想不清楚自己一再用杜若遠刺激秦道川,到底是為了人,還是為了事。唯一確定的,就是她壓根不懼怕秦道川介意。

樂君成婚沒多久,便舉家隨著王兆昇放了外任,若舒一听是北郡郡守之職,幾乎要笑出聲來。立刻提起筆,給忠源去了封信。

祝丞相府一直偃旗息鼓,似乎那十個殺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于他們毫不相干。國公府也再沒有動靜,只是盛珪的禁足令沒了,穎泉和穎江每日也開始走讀。

信陽夫子對他們五人交回來的文章頗為滿意,感嘆讀書更要閱世,這短短三月的游歷,幾個人文章皆有了往常沒有了意味。

婉珍大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雖然皇上執意大辦,且不能省去任何一道程序,但因國不可一日無後的緣由,時間上仍顯倉促。

無論慧容去信如何催促,忠湛始終沒有回京。府里的其他人也十分淡然,包括即將進宮的婉珍。這一切令慧容十分不爽,這日在給若舒請安的時候,說道︰「婆婆,我今日清點婉君的嫁妝,實在有些心酸,都怪我這個母親無能,竟不能讓她風光大嫁。」

若舒淡然回道︰「嫻珂入宮時,除了她的隨身之物,連一直跟隨的女衛都沒帶,不也一樣做了皇後。」

這倒是出乎慧容的意料,啞了一陣之後,仍不死心地說道︰「可這宮里畢竟不比別處,若是沒有傍身之物,恐怕會受委屈。」

若舒接道︰「那你便多給些,想必盛琰和盛玦不會在意。」

慧容見終于得了好機會,「我也想啊,可是苦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若舒說道︰「國公府向來清廉,沒有也屬正常。」

慧容咬了好一陣牙,始終沒敢直言,若舒待她告退離去,只抿了抿嘴,自從慧容得知婉珍即將入宮為後,整個人就變了顏色。雖說嫻珂是出逃,但她並不知情,論理說,在她眼前長大的姑子就這樣慘死,無論如何都不該如此得意忘形。

自己和秦道川因為忌諱,所以不願大肆操辦嫻珂的喪事,可若是旁人冷待了,她這個做母親,卻是十分的不爽。

所以直到婉珍入宮那日,若舒都一味裝傻,合府上下,依舊是除了慧容一臉喜色,其余人等皆滿臉憂色,倒是婉珍在拜別的時候,說道︰「祖父、祖母、母親、長兄,婉珍自知進宮所謂何故,但身為國公府的女兒,婉珍定不會丟了臉面,更不會自怨自哀,讓你們為我傷懷。」

秦道川說道︰「也無須如此懼怕,不是還有祖父在麼。」

盛琰說道︰「宮中不是還有太妃和萱華在麼?若有事,先去尋她們相助,再傳信于我們。」

婉珍點了點頭,吉時已到,便由盛琰背著上了大門前的喜轎,由盛琰他們護送著,朝皇宮行去。

慧容終是有些舍不得,傷心不已,捂著臉就回了正院。

白景天愣愣看著,半天說了句,「幸好妹妹不用受這種罪。」

一直與若舒冷戰的秦道川什麼也沒說,徑直又去了書房。

若舒問白景天,「你父親怕你母親麼?」

白景天回道︰「倒沒看出來,母親從未高聲與父親說過話。」

若舒接著問道︰「不是說昆城那邊的女子都十分爽利,無沒有境內女子的矯揉造作?」

白景天笑著說道︰「爽利又不代表潑辣,畢竟任誰都不會喜歡整日與毫無情趣的女子待在一處。」

「看來你挺懂,可有了心儀的女子?」若舒問道。

白景天坦然說道︰「自幼被別人心儀慣了,倒是沒有心動之人。」

若舒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白景天說道︰「母親說,等我遇到了,自然就曉得了。」

「有道理。」若舒話音剛落,白景天就問道︰「七叔是不是尚未訂親?」

若舒點了點頭,白景天說道︰「祖母也打算讓他自己選麼?」

若舒搖搖頭,「若不是這一連串的事打岔,他現在應該已經成親了。」

白景天挑了挑眉,七叔給父親的信他可是看過的,七叔並不想成親,一來是認為自己身體不好,不想誤人;二來是成了親便不能像現如今這樣四處瀟灑。可是父親看過信後,卻說七叔像是在逃避什麼。

「現如今這情勢,七叔怕是不好結親吧?」白景天拭探地問道。

若舒說道︰「糊涂,現如今才正好說親。」

白景天問道︰「為何不等與祝丞相勝負已定之後,再尋呢?」

若舒解釋道︰「只要我放出風聲,現如今尋上門來的,必定是與祝丞相不對付的。」

白景天心中說道︰七叔,我已經盡力,誰讓祖母是如此的強勢。

若舒當即便去了秦道川的書房,說起了忠灕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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