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回應

作者︰意已闌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角宿打破了沉默,問道︰「敢問六公子,想必往日太子營中,會有暗語或者其他,不若六公子將其寫在紙上,由我們用箭射進去,看看他們的反應再說?」

忠源似有些猶豫,若舒正欲開口,角宿接著說道︰「方才想岔了,六公子還是說出來,由我等書寫最好,免得留下筆跡。」

忠源打量了下他,又看了看若舒,「好,就先如此。」

嫻珂自覺地送上了筆墨,角宿上前接住,提起筆,看著忠源。

忠源重又看了看屋內的眾人,自嘲地說道︰「早已是昨日黃花,也沒什麼再保守的必要。」接著開口說出了幾句暗語,角宿仔細地詢問過是何字之後,逐字逐句寫在紙上。

若舒有些懷疑這些暗語出自忠源,不然為何會如此感慨。

正因為是昨日黃金,無一人去詢問話中是何意,角宿寫完,雙手遞給忠源,給他過目。

忠源看了,感嘆道︰「這位角宿大哥想必是母親手下的精兵了,居然一字不錯。」

角宿回道︰「六公子過獎了。」接回紙張,「明日一早便去送。」

忠源又問道︰「南叔,朝廷的大軍何時會到?」

秦南回道︰「我們出發的時候,領兵的還未定,估模著,最快也要後日。」

忠源似松了口氣,「還有一天,希望他們真是我料想的人。」

若舒閉了閉眼,再一次覺得送他去做太子陪讀是誤了他。

第二日,若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吃著早飯的忠源,說道︰「看來昨日你睡得還好,沒有我料想的黑眼圈。」

忠源放下手中的勺子,回道︰「不瞞母親,因今日有大事要做,故而孩兒強迫自己睡著了。」

若舒失笑道︰「只听說有失眠的,沒听說能強迫自己睡著的。」

忠源說道︰「是孩兒學到的秘訣,只需按幾處穴位,很快便覺得頭暈眼花,此時只要強迫自己不多想,片刻就會睡著。」

若舒問道︰「可是能一棒子敲暈的地方?」

忠源笑道︰「那般生猛,是暈厥,不是睡著。」

嫻珂過來,問道︰「誰暈厥了?」

忠源接道︰「反正不是你在意的人。」說完才覺得自己失言了,起身說道︰「我去準備人手,今日應該還有人來。」

若舒用余光看著他落荒而逃,始終盯著眼前正欲坐下的嫻珂。

嫻珂卻干脆地說道︰「那幾個昏了的都已經醒了,只有柳宿,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若舒說道︰「他傷在內腑,本來就麻煩些。」

嫻珂又嘆了口氣,若舒也跟著嘆了口氣。

單獨的嫻珂以為母親是與自己感同身受,都在為柳宿發愁,卻不知若舒雖是為柳宿發愁,卻與她不是同一個意思。

只得輕聲說道︰「你收斂些,當心南叔他們告訴你父親,以後再不許你出來。」

嫻珂也輕聲回道︰「我當然知道,昨日開始我便再沒去過。」

若舒心中有事,便沒再與她計較。若今日有了回應,忠源必不能讓他現身,由秦南和角宿同去最好,免得秦道川會多想。若沒有回應,天一黑便可以直接攻山了,如此就有一整晚的時間,天明之時,無論勝負,都需放火燒山,留下些殘跡給朝廷的人回去復命。

他們則最好花一個上午的時間,退得遠些,避免與朝廷的人馬踫面。

等到正午,卻依舊沒有消息,角宿也沒有回來。忠源最為焦燥,不時前來問詢,最後干脆坐在若舒的屋內,將個茶碗端起放下,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緒。

若舒強迫自己視若無睹,望著窗外,盤算著晚間的一切。

「母親,太子當初只說我太過心善,會受此所累。如今看來真是如此。孩兒有些好奇,父親身經百戰倒也罷了,母親也能這樣鎮定自若,倒使孩兒始料未及。」忠源的聲音傳來。

若舒轉頭看了他一眼,「我像你這般大時,也是焦燥不安的,經歷得多了,自然就坦然了。」

忠源說道︰「有些話實在不適合在此時說,不然,孩兒有好些疑問,想請母親釋疑。」

若舒回道︰「凡事要弄得那麼明白做什麼?清楚自己所為就行了。」

忠源說道︰「還是三兄最像母親,從未見他有失態的時候。」

若舒說道︰「與你在一起,他要失態做什麼?」

忠源笑道︰「也是,在他眼里,我不過就是個沒長成的半大小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失去,「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將我綁回了昆城。」

若舒卻說道︰「是我求他的。」

忠源失語地看了若舒好半天,才說道︰「我問他,他卻從不說。」

若舒說道︰「他如何能出賣自己的母親。」

忠源問道︰「母親又是如何知道太子必敗?」

若舒說道︰「我的原話是,若太子兵敗,救出忠源。」

忠源又沉默了好一會,才搖頭說道︰「若母親認定太子會勝,又豈會提前去求三兄。昆城到京城,就算快馬,也得半個月。」

若舒看著他說道︰「他從青州那里得知我歸了府,便來了京城。寧王一直派兵守著國公府,其間我們設法通了信。」

忠源說道︰「那時,想必太子已經圍城。」

若舒不能說與青州通信的暗道,只得說道︰「青州來送第一筆黃金時,我送了信給他。」

忠源卻接道︰「那是圍城之前。」

若舒笑了笑,「是,寧王一現面,我便知道太子必敗。」

忠源問道︰「若是從面像上看,太子與寧王更仁善。」

若舒接道︰「所以說不能相信面像之說。」

忠源卻說道︰「其實太子也是被身邊人所誤。」

若舒說道︰「你我身邊都有許多人。」

忠源看著母親,沉默半晌,感嘆道︰「母親如此犀利,怪不得父親會服軟。」

若舒說道︰「當機立斷並非都是長處,優柔寡斷卻一定是弱點,你若胸有宏圖,就必須要克服這點。」

忠源輕聲問道︰「母親,你晚間攻山後,接下來會不會就是燒山?」

若舒說道︰「我們動靜太大,痕跡自然越少越好。」

忠源長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前,「現在都沒有回應,想必不是我所想的那撥人,不過是西郡的殘兵罷了。」

若舒見他至今仍在自我安慰,感懷之余又覺得有些欣慰,畢竟一個心地柔軟的人要比心硬似鐵的人更有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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