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情投

作者︰意已闌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隔了幾天,阿筠被若舒叫到右院,阿筠笑著說道︰「母親,你終于肯放我出來了。」

若舒卻說道︰「你父親為你挑了幾位人選,都在桌上,你先看看,有挑中的,我們再去打听仔細,若底細干淨,你再去相看。」

阿筠看都不看,直接說道︰「母親不用操心了,阿筠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若舒心頓時重重跳了一下,那種不詳的預感又猛地涌上心頭。

阿筠卻大方地說道︰「他也喜歡畫畫,而且山水畫得極好,阿筠得他教誨,受益良多,若說阿筠視他為知己,也不為過。」

若舒呆呆地望著她那張雀躍的臉,听她生動地描述著自己跟對方的感受,強忍著等她說完,才問道︰「是誰?」

阿筠說道︰「陳梓皓,今次科舉的第九名,現在應該已經入了翰林院,還是寧王的老師。」

若舒心底一片寒涼,冷冷地望著她問道︰「你不知道我與他們的恩怨麼?」

阿筠了然地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听夫子說過,但是,母親不該殃及池魚啊。」

若舒望了她半晌,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若同意,我便沒有你這個女兒。」說完,低頭寫字,再不理她。

阿筠發了一會呆,說道︰「母親不講理。」說完,賭氣離開。

陳梓皓也是固執,只要得空,便上門來求娶,秦道川只得避往新宅,他也不管,徑直跪在正堂,手中托著求娶的文書。

老夫人見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事,便要秦道川想個辦法,秦道川只得去跟阿筠實話實說,再曉以厲害,希望她親自出面,回絕了這門親事。

阿筠只低頭听著,一言不發,最後才點了點頭。

秦道川帶著她來到正堂,陳梓皓見了她,再也沒移動過眼神。

阿筠走上前去,親手接了他手中的文書,輕聲地說道︰「我願意。」

秦道川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望著兩兩相望,情真意切的兩人,只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阿筠卻已經跪在陳梓皓身旁,望著他說道︰「父親,女兒與他情同意合,求父親成全。」

說完,兩個人皆跪伏在地。

秦道川良久才回過神來,問道︰「你可曾想過你的母親?」

阿筠卻仰著有些稚女敕的臉龐說道︰「母親一定會被我們說動的。」

秦道川暗自嘆了口氣,不再看她,而是盯著陳梓皓說道︰「你比她年長,你說呢?」

陳梓皓壓下心中的喜悅,說道︰「長輩的過失,不是梓皓能評說的,但是梓皓已經決定,帶著阿筠長居京城。」

秦道川皺著眉頭問道︰「據我所說,你可是陳氏的宗子。」

陳梓皓說道︰「我已經去信族中,此時想必已經有新的宗子了吧。」

秦道川搖著頭說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你父母又豈會同意。」

陳梓皓卻說道︰「梓皓意已決,誰也強迫不了。此後,只想與阿筠一起同畫山水,同游山河,余願足已。」

秦道川想了想,說道︰「阿筠尚未及笄,不急于這一時,你若真的誠心求親,便想辦法得到她母親的首肯。」

陳梓皓與阿筠對視了一眼,說道︰「謝國公爺(父親)成全。」說完,又跪伏在地。

晚間,秦道川猶豫了半天,終是沒有告訴若舒今日的事,想著暗地里解決為好,免得多生事端。

第二日,秦道川親上蘭溪書院,求見了鄭夫子。

鄭夫子正跪坐在院中獨自品茗,見他來到,示意他坐在對面,親手為他倒了杯茶。

兩個人相對無言,直到將壺中的茶飲盡,鄭夫子才說道︰「梓皓已經來報過喜了。」

秦道川回道︰「他說了不算。」

鄭夫子問道︰「我能做什麼?」

秦道川說道︰「我想請您去勸勸舒兒。」

鄭夫子望著他,輕笑一聲,說道︰「她對我積怨頗深,你為何會認為我去有用?」

秦道川說道︰「您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也是唯一有可能勸得動她的人。」

鄭夫子重又沏了壺茶,為秦道川倒上,說道︰「她母親溫柔似水,連說話都輕言細語,從不高聲,你在她身上可看過到半點影子?」

秦道川失笑道︰「那倒很少見。」

鄭夫子望了他一眼,嘴角帶笑說道︰「她像我。」

秦道川有些意外,鄭夫子接著說道︰「我當年也如她這般,上不服天,下不服地,只服自己,直到遇見了她母親,每次在她面前,我連大聲說話都怕驚嚇到她。她雖很少言語,文筆卻極好,一封封的信,潤物細無聲般地將我這顆桀驁不馴的心關進了籠子。」

秦道川沒有接話。

鄭夫子接著說道︰「為了讓族中長輩和父母知道,是她攏住了我這顆一心逃出世家的心,我盡心盡力的擔當著宗子的責任,直到她離去。」

秦道川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反客為主為鄭夫子續上了茶。

鄭夫子接著說道︰「也是我無能,她走之後,居然護不住自己的女兒,無論這其中有多少無奈,我都沒有臉面在她面前自稱父親,我去,不過適得其反罷了。」

秦道川終于開口,「阿筠的心意恐怕一時半會改變不了,夫子能不能勸動陳公子知難而退?」

鄭夫子說道︰「恐怕很難,他已經自請辭了宗子之位,又一改初衷入朝為官,就是想迎娶阿筠。」

秦道川有些不太明白。

鄭夫子點明道︰「因為我最開始就告訴他,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娶阿筠,所以他決定與世家劃清界限,雖血脈剪不斷,但避出族內,獨自在外居住,也是他目前能做到最好的地步了。」

秦道川輕嘆一聲,說道︰「雖說一笑能泯恩仇,冤家宜解不宜結,但在舒兒這里,從沒有這種說法,她不去主動生事就算是放過了,怎麼可能會大度到這種程度,這局若不能解,只怕會令她們母女反目,旁人皆難作也。」

鄭夫子只沉默著為他續上新茶,沒有接話。

良久問了句,「按理說府上的七公子該是進學的年紀了,怎麼不見到書院來?」

秦道川回道︰「他身子弱,我與他母親皆不放心,故而留在府中,只求他身子康健。」

鄭夫子問道︰「是何虛弱之癥?」

秦道川不好明說,只說道︰「時常咳嗽,氣短。」

鄭夫子听了,說道︰「我倒有些對癥療養的方子,你稍後帶回去,請大夫看過,對癥適用吧。」

秦道川連忙謝過,只是阿筠的事依舊無解,見天氣不早,只能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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