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對質

作者︰意已闌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城牆之上的忠源看著密密麻麻越走越近的軍隊,「投石機可安置妥當了?」

身邊有人回道︰「首領,早已準備妥當,只等試試威力了。」忠源聞言,扭頭說道︰「你來做什麼?」

白景天笑道︰「我不開口,你能認出我麼?」

忠源看著將自己露出的臉、脖頸和手上皆改了色的白景天,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罷,你見識見識也好,畢竟這樣的場面,難得一見。」

「我說什麼,首領不會怪的,虧你還藏頭露尾。」听白景天如此說,盛琰只得現了身,忠源依舊無奈地搖了搖,「還不算太莽撞,若是等會瞞著我沖出城去,才算給我惹事。」

「這陣仗挺大,我們的火油夠用麼?」盛琰問道。

「那東西精貴著呢,哪能都用了。」忠源說道,前次東郡新任指揮使之所以未點燃火油,是因為當時根本沒放。

「那要如何迎敵?」盛琰問道。

「你們待會仔細看便是了。」忠源信心滿滿說道。

另一方的杜郁文,與南郡廂軍王指揮使並排而行,指著城樓之下,說著前次攻城,各種箭弩的射程,火油起火的地點。

王指揮使說道︰「杜首領打算如何攻城?」

杜郁文說道︰「鑒于前次的困境,杜某覺得當從左右攻之。」

王指揮使順勢說道︰「那杜指揮使便與我分左右而攻之?」

杜郁文欣然應允,昨日初初相識,他便看出這位南郡廂軍指揮使是個滑頭,不過也能理解,人馬是自己的,地盤是皇上的,孰輕孰重,如何分不清楚?

城樓之上,忠源看著分列兩股而來的敵軍,向盛琰和白景天介紹道︰「從右邊來的應是南郡的人馬,一個個精神抖擻。從左邊來的應是東郡的殘兵,你看,好些人身上都纏著棉布。」

「那盛琰,待會你攻左邊,我攻右邊。」白景天听了,趕緊說道。

盛琰掃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有把握?」

「我的人馬都在下面,我人多。」白景天說道。

盛琰抿了抿嘴,「依你便是。」這是事實,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只分到了一千人馬。

一路行來,城樓之上全無動靜,連支箭都不曾招呼。杜郁文有些詫異,再這樣下去,守得住麼?

「來的可是東郡廂軍新任杜指揮使和南郡廂軍王指揮使?」突然城樓之上,有人高聲問道,听口音卻是東郡本地人。

杜郁文尚未開口,王指揮使先行回道︰「正是,可是要投降了?」

「非也,只是有些事,雖旁觀之,但仍舊不吐不快。不知諸位可願一听?」那人接著說道。

王指揮使接著應道︰「你且說來听听。」

「听說王指揮使曾與前任東郡指揮使並肩作戰過?」那人問道。

王指揮使說道︰「正是。我與他份屬同僚,今日便要替他一血前恥,報他身死之仇。」

「如此,便好說了。」那人話音一落,城樓上緩緩落下一具尸體,依舊是身前的著裝,不用說,便是被杜郁文殺死的東郡廂軍指揮使。

雖然對話是在右邊進行,但雙方音調頗高,左邊的人仍舊能听到。尸體落到一人高時,便停了下來,尸體胸前的那處刀傷也十分明顯地展現在了眾人面前,上面還牽動了下繩索,令尸體的後背也展現了一下。大家皆是行伍出身,一看便是,這刀傷是從身後刺入,從胸前冒出,戰場上這種傷勢比比皆是。

杜郁文臉色鐵青,看了眼身旁的人,那人高聲說道︰「無恥小人,指揮使明明是被火燒死的,你們居然喪心病狂,令他死後蒙羞。」

城樓之上的人說道︰「死前的傷與死後的傷大家可是都明白的,若不信,我們還有。」說完,城樓上又垂下了幾具尸體,上身皆月兌去了衣衫,上面除了一刀致命的傷口,全無半點燒痕。臉分明被清洗過,是死去的指揮使身邊的親衛沒錯。

南郡廂軍王指揮使眼神閃爍,在看到第一具尸體後就再沒說話。但他身後的親衛明顯警覺了起來,幸好兩支隊伍隔了距離,不然恐怕場面更難看。

「死者已矣,我們也無謂令他們再受屈辱,就勞煩諸位將他們領回厚葬,畢竟他們是在戰場上莫名而亡的。領回去後,也可仔細瞧瞧,這傷是如何來的?」城樓之上的人接著說道。

杜郁文明顯感覺到身後的隊伍看向自己的眼光變了顏色,他們皆是幸存之人,那日對方根本未動一兵一卒,這樣的傷只能是自己人做的。「指揮使是否有屈,我們自會查明,不需要你們在這里枉做小人。‘寧王’若自認坦蕩,便出城一戰,還能保留些體面,待我們攻入城,場面可就不好收拾了。」杜郁文終于沒忍住,開口喝斥道。心中卻懊惱萬分,當初因為急于撇清,又礙于眾人的眼楮,沒有將這些尸體拋入火中燒毀,以為當時蔓延的火勢自會為他消除痕跡。

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攻城!」不能再讓對方有可剩之機。他自己則連射幾輪點了火的箭,皆朝著方才說話的地方而去。

「我這里只有我,沒有旁的,別浪費這麼好的箭術啊!」那人的聲音緊接著從上方傳來。

副將雖然心有不滿,但軍令如山,也不敢違逆,只得指揮隊伍攻城。南郡王指揮使有些悲憫地看了看懸在半空的舊日同僚,雖然有些兔死狐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開始指揮攻城。

「首領,若我沒听錯,方才說話之人當是杜郁文。」原本在城下備戰的白景天一路小跑上來,對忠源說道。見忠源滿臉疑問,接著解釋道︰「他便是新宅擂台賽的頭名,前禁軍首領杜若遠的繼子。」

「那你與盛琰趕緊回避,免得被他認出來。」忠源下意識說道。

「我倒是好,盛琰已經避開了。」白景天回道。

「不行,此事可出不得分毫差錯,你與盛琰,還有京中的老面孔,皆回避。」忠源不容置疑地說道。

「那我的人就留下吧,他們會听號令的。」白景天不甘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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