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無罪,似乎都僅憑順平帝的一張嘴罷了。
自從下了早朝,順平帝說的話就傳了出去。
京城中的吃瓜群眾們自然是相信了,都在感慨梁王妃真的運氣不好。
而英王府中,此刻江越歌已經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秦安若在宗人府中的時候她著急,現在秦安若不在宗人府中了,她還是一樣的著急。
「她怎麼會突然間就不見了,難道真的是被人帶走了?」江越歌轉了好幾圈,最終站在祁澈的面前。
祁澈搖頭︰「只是我在朝堂上的說法而已,我倒是覺得太子說的沒錯,梁王妃像是自己離開的。」
只是他也搞不懂,秦安若現在離開要去哪兒。
如果秦安若不離開,按照順平帝的意思,肯定不會有什麼事,
現在雖然順平帝也松口了,到底是不一樣的。
祁澈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
他甚至都不能確定,秦安若到底是從哪里離開的。
祁澈嘆了一口氣︰「本王只是想不清楚,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從宗人府離開的。」
這個問題江越歌也想不清楚,難道秦安若還能自己逃過宗人府的守衛不成?
「也許是有人幫她。」祁澈突然間說了一句,江越歌腦海中靈光一閃。
她瞬間沖到了祁澈的面前︰「我知道了!」
江越歌立馬就跳了起來︰「我知道她是怎麼出來的了,我這就去看看!」
她說著就要離開,听得一臉茫然的祁澈一把就拽住了人︰「你干什麼去,你知道什麼了?」
江越歌說的這麼不明不白的,如果出去被人套了話什麼的,祁澈可不放心現在就讓江越歌出去。
「我去宗人府的時候,梁王妃讓我給沈霜帶了紙條。如果真的是有人幫她出來,肯定就是哦買噶的人,我現在就去哦買噶看看,一定能找到她!」說風就是雨,她瞬間覺得一點時間也等不了了。
很快就被祁澈給阻攔了︰「我們現在不能去哦買噶。」
被江越歌這麼一說,祁澈也覺得秦安若有可能在哦買噶。
正是因為可能想到了,他才越發不能讓江越歌莽撞行事。
「為什麼?如果我們現在不去,也許她還在受苦,我要去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江越歌這次顯然不想給祁澈面子。
在知道秦安若消失的瞬間,她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嚇沒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頭緒,肯定要去看看秦安若究竟在哪兒。
祁澈拽著江越歌︰「現在不能去。」
好說歹說,還是江越歌顧忌著他的身子才沒有繼續出門,當然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江越歌冷著一張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也很擔心梁王妃嗎,現在我出去找找梁王妃在哪兒不是真不該好,如果我們找到了,就不用再這麼擔心了。」
她想的倒是簡單,祁澈苦笑︰「不止我們在找梁王妃,想必太子也在找。反正現在父皇已經證明她沒有罪了,如果她真的在哦買噶,肯定過的不錯,你去了豈不是給她帶去了麻煩?」
皇上才剛說梁王妃是被奸人帶走的。
如果這個時候被祁復的人發現梁王妃竟然在哦買噶,不用多說,一個欺君之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江越歌的神色僵硬了。
本來準備邁出去的步子,到底是不敢往外伸了。
比起來讓她確定秦安若是否安全,還是秦安若的性命重要。
江越歌冷靜了下來,不再說去找秦安若的事情。
她不由把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我們現在做什麼?」
「靜觀其變。」祁澈的語氣淡然。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不僅英王府的人在關注秦安若,東宮中早就翻天了。
王嵐是勢必要除去的,這是吳用給祁復出的新招數。
現在情況有了變化,祁復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吳用︰「我們已經做了這麼多努力了,她說不見就不見了,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眼看秦安若就要掉坑了,誰能想到還能有爬起來的一天。
祁復的目光冰冷,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吳用的身上。
吳用苦笑了一聲︰「梁王妃已經從宗人府逃出去了,陛下站在梁王妃那邊,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孤不想听到這種話。」祁復從來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他拿起了硯台,把硯台里的墨汁倒入了一旁的清水中︰「既然已經被染黑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逃月兌呢?故相信先生一定有辦法的,你說是嗎?」
在祁復這里,永遠不允許出現有任何意外。
如果不是祁復突然間想到了王嵐,說不願意讓王嵐繼續成為皇室的人,吳用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誰能想到辦法是他想的,最後出現了問題,還要他來善後。
吳用皺了皺眉頭,面對祁復的咄咄逼人,也沒有別的辦法。
良久之後,他嘆了一口氣︰「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找到梁王妃。只要我們在梁王妃日常出現的地方找到她,就可以證明她不是被奸人擄走的。到時候不管是梁王妃還是英王,肯定都要吃掛落。」
順平帝就算是偏袒梁王妃,也不會損害他在別人心中公正的形象。
這一點吳用很清楚,祁復更是再清楚不過了。
「你說的沒有錯,秦安若肯定還在京城中,只要孤找到了他的人,父皇就算是再想維護她,也就無話可說了!」祁復說得信誓旦旦,當即就要出去找人。
吳用不由扶額。
雖然這個建議是他提出來的,但實在是被祁復逼得沒有辦法了。
秦安若已經離開了,會被那麼容易找到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秦安若,已經在距離京城五十里之外的地方了。
她跟柳林二人一路上都躲避著路上的人,完全不知道京城中現在的情況。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個城池,兩個人帶的東西不夠了。
柳林下了馬︰「公子,我們必須要進城了。」
秦安若怕她在離開的那一刻,就會被當成逃犯。
因此這一路,兩個人都沒有在城池里休息過。
只是帶著的干糧總有吃完的一天,去淮南的路途還很遙遠,不可能一直都不禁城池的。
秦安若也從馬上跳了下來,看著遠方的城池,有些猶豫。
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
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最終顯然還是要進去的,遲點進去跟早點進去也沒有什麼差別。
秦安若猶豫了一下,當即穩了穩心神︰「你說的沒錯,總是要去看看的,我們這就去吧。」
早在出京城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過裝扮了。
秦安若跟往常哪個形象都不一樣,現在就是個有著一把胡子的大漢形象。
得虧她長得比較高,倒也不算是突兀。
柳林扮演她的小廝,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漏洞。
是柳林提出來要去城池的,秦安若往前走的時候,他卻擋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秦安若不解。
柳林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秦安若先進去,他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不如在這里稍等屬下一番,等屬下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再出來找公子?」
如果真的有通緝令的話,他總比秦安若好逃月兌。
感念柳林想的周到,秦安若卻不能真的這麼做。
她擺了擺手,拒絕了柳林的提議︰「無妨,都已經走出來這麼遠了,想必京城的消息是傳不了這麼快的,只要我們早點出來就好。」
一旦秦安若做了決定,柳林是沒有辦法更改的。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反駁秦安若的話,跟著秦安若一起走進了城池。
城門口的士兵看著他們兩個男子倒是沒有查,但一進城門,就從百姓的嘴里听到了梁王妃。
柳林幾乎是立馬就緊張起來。
走在他身旁的秦安若發現了,拍了拍柳林的肩膀︰「既然沒有人查我們,就說說明我們現在還是安全的,你不要這麼敏感。」
現在柳林最害怕的就是保護不好秦安若,讓秦安若出事罷了。
既然秦安若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再說話,反倒是如秦安若所言放松了下來。
秦安若倒是一點不適應的感覺都沒有,還湊到兩個正在說話的人中間︰「大娘,我听你們說什麼梁王妃,那不是京城的事兒嗎,怎麼我們城里也在說啊?」
兩個正在說話的大娘被嚇了一跳,看著秦安若的胡子,有些害怕。
不過秦安若的態度很柔和,還從懷中拿出了一點果脯︰「這是我過來的路上買的,看兩位大娘說得口渴了,給你們甜個嘴。」
這個時代可沒有不要陌生人的吃食的想法。
果脯這種好東西,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
兩位大娘吃人嘴短,當即也顧不得秦安若的扮相有些可怕了,開始給秦安若分享八卦。
「這可是朝廷八百里加急公文傳過來的,據說梁王妃被人冤枉了,還被關進了宗人府,現在又被奸人擄走了!你說這好好的一個王妃,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左邊的大娘把果脯放到了嘴里,還不忘回答秦安若的話。
被人冤枉?
被奸人擄走?
梁王妃本人表示很疑惑。
什麼八百里加急公文,她就沒放在心上。
畢竟就這兩個大娘的身份,這句話百分之百是假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嘴問道︰「這個消息真的是從京城傳來的嗎?」